第一百五十二章 十里紅妝

  「外祖母！」蕭菁菁撲到外祖母的懷裡，前世她還以為吳氏是真的疼她。


  「不要哭，菁姐兒，外祖母的菁姐兒。」


  吳老夫人抱住懷裡的菁姐兒。


  「外祖母只有你對我最好！」蕭菁菁撲在外祖母的懷裡，外祖母身上的溫暖讓她眼淚流了出來。


  「菁姐兒，哭吧。」


  吳老夫人最後拍著她的背。


  過了一會，蕭菁菁才覺得好受一點，突然笑了起來，抬起頭，從外祖母的懷裡起來，她擦了一下眼淚：「外祖母。」


  「不哭了？」吳老夫人好笑的望著她。


  蕭菁菁眼晴紅紅的，吳老夫人不免心疼，現在就哭成這樣，明天還能哭得出來嗎？


  「怎麼又笑了。」


  「外祖母，我很高興，有外祖母在身邊陪著我。」蕭菁菁道。


  「你這孩子，外祖母一直都在，以後要是有什麼，就讓人給外祖母傳一句話，外祖母都在的嗯？」吳老夫人摸了一下她的頭。


  「嗯。」蕭菁菁道：「外祖母去休息吧。」她叫了人進來。


  翌日，蕭菁菁很早就被紫嫣叫醒，眼晴還有些紅，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過，臉有些發白。


  「郡主，你？」


  紫嫣和秋雨發現了郡主眼晴發紅，臉色蒼白。


  「我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夢。」


  蕭菁菁道，讓紫嫣和秋雨找了冰水來，敷臉，見不再發紅，臉也好了些，讓紫嫣和秋雨收拾好，她不想讓人看到。


  紫嫣和秋雨還想問什麼，見郡主不再像之前一樣，鬆了一口氣。


  「菁姐兒起來了嗎？」這時吳老夫人的聲音響起，蕭菁菁示意了紫嫣幾人一眼，站了起來。


  吳老夫人很快進來，看到菁姐兒起來了，放下心，走過來。


  「外祖母醒了？」蕭菁菁讓紫嫣幾人下去，對著外祖母，吳老夫人笑道：「還以為你還沒有起來，來叫你，起來就好，寧郡王妃來了。」


  蕭菁菁一聽，看向外面，外面天還沒有亮，只是蒙蒙亮。


  「既然起來了，外祖母去帶寧郡王妃過來。」吳老夫人笑，蕭菁菁點頭，趙嬤嬤站在門口。


  不一會，外祖母帶著全福人寧郡王妃過來了，寧郡王妃笑眯眯的，一身醬色的褙子，頭髮梳得很整齊，戴著華貴的珠子，父母俱在，兒女雙全，夫妻美滿，兒女孝順，是個十全人。


  「想不到菁華郡主也要出嫁了。」


  看著蕭菁菁，寧郡王妃笑著道，她當年可是見過菁華郡主的母妃，還記得當年的事，一轉眼菁華郡主也要嫁人了，不免感嘆。


  「日子不就是這樣過去的？」吳老夫人笑著道，看著菁姐兒，菁姐兒這些年難得走動：「叫一聲王妃就是。」


  「王妃。」蕭菁菁開口。


  「好。」


  寧郡王妃笑笑，之前她就聽說過菁華郡主懂事了，知道誰是親誰是疏，以前還聽過不少傳聞，吳老夫人派人來請她。


  她也想看看菁姐兒就來了。


  「今日麻煩你了，給菁姐兒梳頭。」


  吳老夫人又道。


  「說這些做什麼，菁姐兒好才好不是？」寧郡王妃笑了起來。


  「對。」吳老夫人也笑了。


  「一會我給菁華郡主梳頭。」寧郡王妃笑了笑。


  沒有多久，幾位表妹還有庶妹也來了，還有幾位舅母，賀氏也過來了，一時之間熱鬧起來。


  「表姐。」


  吳雯三人站在一邊，蕭琳琳幾人也是。


  蕭菁菁微笑，臉微紅。


  吳雲在一邊擠眉弄眼的，蕭菁菁想笑。


  「表姐，以後我到紀家找你。」吳雲拉著表姐，吳蓮也看著，吳雯端莊笑著站在一邊，蕭琳琳也跟著：「大姐姐。」


  蕭媛媛和蕭琳琳一樣，蕭芸芸心中捨不得大姐姐，蕭菁菁感覺到二妹妹的不舍：「二妹妹還有表妹以後我讓人接你們。」


  「大姐姐。」蕭芸芸開口。


  「菁姐兒越來越出眾了。」寧氏張寧過來，張氏打量了一下菁姐兒的樣子，笑眯眯的，手上拿著絹扇，賀氏笑著招呼著來的客人，寒暄著。


  「菁姐兒這個樣子，保准子叔看呆了眼。」張氏又道。


  「大舅母，二舅母。」蕭菁菁臉微紅。


  「不要害羞，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張氏笑容加深。


  不久，紫嫣和秋雨幾人服侍郡主梳洗，換上了嫁衣，蕭菁菁坐在琉璃鏡前，她看著裡面的自己。


  境中的自己似乎不一樣了，又似乎還是一樣。


  她的臉是紅，羞的，眼中有喜悅，前世，她的出嫁沒有絲毫喜悅，她不情願的穿上綉娘做的嫁衣，沒有絲毫的喜色，只有吳氏還有父王找來的全福人三妹妹，二妹妹後來來了，五妹妹還有四妹妹遠遠站在外面，外祖母還有幾位表妹舅母都沒有來。


  吳氏和她說的還是紀寧，三妹妹也是，全福人很無奈，替她梳了頭就走了。


  現在她心中有緊張，有期待。


  有歡喜。


  她就要再次嫁給四爺。


  「郡主。」趙嬤嬤的聲音響起，蕭菁菁回頭看了眼嬤嬤，紫嫣和採薇也是一樣，趙嬤嬤眼中都是欣慰，她的郡主要出嫁了。


  好在她會陪著郡主出嫁，到紀家，她輕輕一笑：「郡主該梳頭了。」


  「嗯。」


  蕭菁菁頷首，寧郡王妃笑著走了進來，拿過一邊的梳子，替她梳起頭來，一邊說著吉祥話。「一梳梳到尾；二梳到白髮齊眉；三梳姑娘兒孫滿地；

  五梳五子登科來接契，五條銀筍百樣齊，六梳親朋來助慶，香閨對鏡染胭紅；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鵲橋高架互輕平；


  八梳八仙來賀壽，寶鴨穿蓮道外游；九梳九子連環樣樣有；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梳好了，菁姐兒一定白髮齊眉，樣樣好。」寧郡王妃梳完了頭，笑了起來，帶著祝福。


  「好，好，好，二梳梳到白髮齊眉。」吳老夫人眼中帶著淚。


  「老夫人，該高興。」寧郡王妃道。


  戴上準備好的，讓一邊的丫鬟開始描眉。


  蕭菁菁不知道為何眼晴也酸酸，想要哭，她看著外祖母，臉上已絞過，描好了眉，化好了，寧郡王妃站在一邊看了看，眼中帶笑，很是滿意。


  「菁姐兒這一描眉，更是出從，跟神仙妃子差不多了，多少年沒有看到過這樣標誌的小姑娘！」


  寧郡王妃笑著。


  吳老夫人走了進來，聽到了：「勞你誇獎了，菁姐兒也就這點了。」


  「我看可不止。」


  寧郡王妃又道。


  吳老夫人走到菁姐兒面前，眼中含笑，摸了摸她：「外祖母的菁姐兒長開了。」徹底長開了，吳老夫人就像當年女兒出嫁的時候。


  「外祖母給你的準備了一本冊子放在了箱子里，到時候看看。」吳老夫人小聲的。


  「外祖母。」


  蕭菁菁臉紅了，她知道外祖母準備的是什麼。


  原本該母妃告訴她的，外祖母昨晚和她提過一些，前世是吳氏和她講，讓她要是不願意，就躺著，不要動，過去就好。


  外祖母講的完全不一樣，外祖母告訴她，到時候放鬆，不要管別的，只要跟著四爺。


  「我就說到時候，紀永叔掀開蓋頭，會喜歡。」寧郡王妃又說。


  「希望能和和美美的。」


  吳老夫人笑。


  「肯定會。」寧郡王妃算是看出菁丫頭的性情，覺得應該錯不了。


  天漸漸亮起來，賀氏過來，說了幾句話，迎親的隊伍快要來了，半晌后，外面隱隱有響聲傳進來。


  蕭菁菁和幾位庶弟說了說話，幾位庶妹還有表妹也都來了，都來為她送別，吳老夫人看在眼裡，聽到送親的人來了，走了出去，問了問情況。


  賀氏早就出去了，鞭炮聲響起來。


  幾位表哥也來了，還有舅母。


  幾位庶弟還小，不可能背她出嫁。


  「大姐姐。」蕭平幾人開口。


  片刻吳老夫人又回來，走到菁姐兒身邊，小聲的：「外祖母和你父王說定了，讓禮哥兒背你出嫁。」


  「嗯，謝謝禮表哥了。」


  蕭菁菁點頭，她看到外面的禮表哥。


  安郡王府外面，紀堯一身大紅的喜袍，騎在高頭大馬上，帶著迎親的隊伍往安郡王府而來。


  身後有三個同樣不凡的男子騎在馬上。


  片刻翻身下馬。


  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群，都知道今日是菁華郡主出嫁的日子，嫁給紀太傅，都知道紀太傅長得好，位高貴重，見到紀太傅才知道比她們想像中還要長得好。


  安郡王府的大門打開。


  紀堯帶著人走進大門，身後跟著三個男子。


  安郡王蕭成早就等著，笑眯眯的，賀氏在後面招待，吳家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都來了，吳三老爺眼中有些複雜。


  看到紀永叔身後跟著的三個男子，比二哥的官位也不差。


  「岳父大人。」紀堯帶著人走到安郡王身前，蕭成笑了起來：「好！」


  「去和菁姐兒說一聲吧。」蕭成對著身後的人吩咐了一聲。


  到了宴席處，敬了酒。


  後院。


  蕭菁菁坐著，紫嫣快步跑了進來「郡主，四爺來了，已經在宴席處敬灑了。」


  蕭菁菁鬆口氣。


  趙嬤嬤站在一邊看了，郡主女生外：「都誇四爺長得好。」


  蕭菁菁臉微紅，紫嫣和秋雨笑。


  采微沒有笑。


  「郡主用點吃食吧，要等到吉時。」趙嬤嬤看了一下時辰，還早，吉時還沒有到，四爺那邊還要敬酒，郡主不可能一直餓著，雖然不能吃得太飽，但也不能什麼也不吃，讓人去準備一點吃的。


  蕭菁菁應了一聲，紫嫣和秋雨去了小廚房，端了一些吃食，蕭菁菁在她們的服侍下小心的吃了一些。


  「郡主慢點。」趙嬤嬤道。


  蕭菁菁怕妝容弄花了，吃得很慢，吃得差不多，五分飽，沒有再吃，紫嫣幾打了水來，蕭菁菁凈了手。


  吉時快要到了。


  紫嫣和秋雨扶著蕭菁菁起來，採薇跪在地上，行了一大禮，眼中通紅，她不能陪著郡主出嫁。


  前幾日，郡主已經把她放出府了。


  她不願在郡主出嫁前出府成親。


  蕭菁菁也沒有辦法，紫嫣秋雨香草梅蘭跟著她出嫁，一共四房陪房，陪嫁的都準備好了。


  「起來吧，採薇，你成親的時候，說一聲。」


  「郡主。」


  採薇抬頭，眼晴紅著。


  紫嫣秋雨也不舍。


  鞭炮再次響起，整整一百二十抬嫁妝從大門裡抬出來。


  吳老夫人過來，一邊安排一邊看了採薇眼，她是知道這個丫頭的，想跟著菁姐兒出嫁，讓她起來，不必如此。


  算了算時辰，讓人把蓋頭拿來，親自給菁姐兒蓋上，隨著鞭炮聲響聲，蕭菁菁向外祖母告別，寧氏，張氏都來了，開始添妝。


  寧氏添的是白玉的首飾，張氏添的是八寶箱籠，吳老夫人直接給了一個匣子。


  「菁姐兒，好好的。」


  「外祖母、」


  蕭菁菁聲音哽咽。


  吳老夫人笑中帶淚。


  吳雯幾人還有蕭琳琳等也來正式送別，吉時到，蕭菁菁蓋著蓋頭，走了出去，向安郡王拜別、


  正廳里，安郡王坐著，一邊的位置上，放著安郡王妃的牌位。


  看到菁姐兒進來，他雖然高興，也有一些傷感，眼中微紅。


  「父王，女兒拜別。」


  蕭菁菁跪了下去，在婆子的摻扶下，跪在地上向父王跪拜別，哭了出來。


  「好好過！有什麼事還有父王，記得回來找父王，不要任性！」安郡王開口。


  「父王。」


  蕭菁菁又向一邊的位置拜了下去。


  「去吧，以後孝敬長輩，侍侯長翁——」安郡王再次道。


  「女兒拜別！」


  淚灑於睫，站了起來。


  「表妹。」這時，她聽到禮表哥的聲音，隱隱還看到很多人，她應了應，吳禮拱了拱手，轉身：「表妹上來吧。」


  蕭菁菁深吸一口氣，在摻扶下上了禮表哥的背，她感覺到禮表哥背著她往外走去，鞭炮聲一聲一聲。


  她眼前模糊了。


  禮表哥停了下來，她上了花轎，轎子動了起來，很平穩，鑼鼓聲一聲聲吹響，敲響。


  一路吹吹打打，一百二十抬滿抬嫁妝圍繞著京城轉了一圈，十里紅妝，京城人人側目。


  街邊一處馬車裡。


  蕭柔柔眼中全是嫉妒，一百二十抬，大姐姐嫁妝真豐厚。


  哪裡像她，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