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解藥
這裏的酒並不是從遠的地方運來的，而是當地人釀的。這裏的農作物除了小麥之外並沒有什麽了，老百姓們為了賺錢，自然就想起了釀酒。隻是隨著慢慢發展，小家小戶的生產逐漸被大的家族所取代了。因為大家族提供的酒比他們的便宜，所以老百姓們的小生意也就沒有了競爭力。為了有條活路，他們會選擇把小麥賣給大的生產商，也因此，大的越做越強了。
這裏有兩家釀酒的地方比較有名，軍營中的酒正是從那裏要的。他們一家姓嬴，一家姓商，打起口水仗來，一家聲稱自己能夠贏過另一家，而另一家的則表示自己生來就是要做生意的，比對方更有先機，一來一往好不熱鬧。
趙拯白一邊派人潛入對方的內部，一邊派人把兩邊的負責人找來。兩個老板都嚇了一跳，一再地表示他們都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絕不敢做這檔子事兒。趙拯白閱人無數，知道他們沒有說謊，就象征性地問了一些問題，然後再叫人把他們送回去了。
如果兩位老板說得屬實，那隻能是在釀酒的過程中去找原因了，這樣子，難度就擴大了，因為時間比較緊，慢慢排查又需要時間。正在他想著辦法的時候，他派出的人回來了，他們根據趙拯白的要求，把在釀酒過程中出現的與以往不同的那些細節整理出來。這是關鍵所在，趙拯白馬上拿來細細閱讀，這期間，兩家都有人員調整，而且是大幅度調整，剛才那兩個老板也說了，這次正好是新老交替的時候，員工來了一次大換血，難道問題是出在這裏了？如果是這樣，問題就難辦了。這次人員變動有上千人，怎麽查？
即使心裏焦躁不安，但他還是耐著性子看下去了。他注意到，這次出酒的時間明顯比上次短了幾天，這怎麽回事？作為一名捕快，直覺告訴他，這背後應該不簡單。於是，又請了兩邊負責釀酒過程的師父過來。一了解，原來兩邊都用了新的酒曲，這樣，完成一次釀酒的時間就縮短了，這是大好事啊，他們何樂而不為呢！對於這些藥物的東西，他不懂，請人把東西檢查了一遍，並沒有什麽異常。這就讓趙拯白不想把這些東西交給歐陽凱了，這種沒有證據的東西他拿不出手。
司馬默這一招棋下得還是考慮周到的。他知道歐陽凱會派人來查，所以特地挑這個人員變動的時候，這時候，一般都會把目光放到這上麵來，最後的結果不過是竹籃打水罷了。而就算有人注意到酒的問題，在檢查不出的情況下，那人也不敢輕易交給歐陽凱，畢竟主帥日理萬機，還沒人敢拿這些沒意義的小事去勞煩他。正是這樣，所以司馬默才會有高枕無憂的感覺，現在，就等著看好戲了，就讓他們折騰去吧！
思量再三，趙拯白還是決定把這個發現告訴歐陽凱，雖然他拿不準，但是還是不能輕易放過這條線索。兵法有雲“兵不厭詐”，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那個可能。
這次，歐陽凱並沒有把這些東西給軍醫，直接拿給紫靈了，雖然會累著她，可是實在也沒有辦法了。
紫靈為解藥的事忙上忙下的，還不亦樂乎，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一碰到跟藥有關的事情，她就一頭紮進去了出也出不來。“靈兒，我聽說寶寶要胎教的，你這樣每天都紮在藥堆裏，以後寶寶也跟你一樣怎麽辦！”歐陽凱擁著紫靈開玩笑地說，這些東西有些是他從他奶媽那裏聽來的，有些則是自己在書上看來的。在家那段日子，他有去翻翻那方麵的書，所以還略懂皮毛。
紫靈嘟著嘴，放下手下的工作，顯然對歐陽凱的話並不滿意。聽他的意思，怎麽好像跟醫學有關就不好了呢！“我覺得寶寶跟我一樣對醫藥感興趣很好啊，凱哥哥，你不希望寶寶以後學醫嗎？”學醫不好嗎？可以治病救人，多神聖啊！紫靈在心裏想到。
“好是好，可是就是太辛苦了。”歐陽凱心疼地說，“像你這樣的，都不休息一下，整個人都變傻了。”
“怎麽辦，凱哥哥，我覺得我很傻，這麽久了就是想不出辦法來，是不是很沒用啊？”
歐陽凱看著她沮喪的樣子，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了。吻了吻她的唇，“沒關係，我們兩個都很沒用，所以就湊一起了。”
紫靈突然後悔說了剛才那句話，歐陽凱本來壓力就大，她還這麽說，真是打擊他了，紫靈摟緊歐陽凱的腰，說：“可是在我心裏，凱哥哥還是最厲害的。”
歐陽凱也緊緊抱住她，兩個人相擁無言。
“凱哥哥，你能不能幫我個忙？”許久，紫靈問道。
“嗯？”要知道紫靈是很少向他天要求的。
“就是幫我分析分析，明明是沒有毒性的東西，到最後怎麽就有毒了呢？”
歐陽凱其實隻想拒絕，這不是為難他嗎？他對這一行陌生得很，怎麽可能懂！紫靈看出了他的意思，一點兒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說：“你先別急著拒絕嘛！說不定有什麽是我沒有想到的，你就能想到呢！多一個人的智慧，就多一分希望嘛！”
“好吧我想想，嗯！”歐陽凱馬上進入狀態，認真地想起來，“會不會是一開始沒有毒，但時間久了就有毒了？”
“嗯，還有嗎？”紫靈繼續鼓勵他。
……之後，歐陽凱還說出了一大堆奇怪的想法，真可以用漫無邊際來形容，這些自然也都沒有讓紫靈滿意。“那會不會是 兩種東西本來是沒毒的，但是一碰到一起，就起反應了，變得劇毒無比了呢！就比如說，有的菜色是相克的，分開吃不會有事，但是一旦混到一起了，就會出事。”這樣的事他就遇到過，幸虧不是很嚴重，不過還是讓他拉了好久的肚子，那兩天，他感到很難受，所以印象很深刻。
歐陽凱還以為紫靈神遊了呢，呆呆的。誰知下一秒，她就回神了，並且像是撿到了寶貝一樣高興，拉著歐陽凱的手說：“就是這樣，凱哥哥，我明白了，謝謝你。”這麽簡單的問題，她居然把它變得複雜了，所以才找不到答案。說完，又跑去弄她那些瓶瓶罐罐了。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酒曲中新的成分就是和小麥中的成分有了反應。一開始，她就是一個勁兒地尋找酒曲中的問題，沒有注意到把兩者結合起來，自然是找不到答案。現在搞清楚了毒藥的成分，就差配出解藥了。這對於紫靈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這是她最擅長的了。對於配製出解藥，紫靈很有信心。在配藥期間，因為感覺到有些熱，就把皮毛大衣給脫了，後來慢慢變冷了，她卻沒有注意到，自然忽略了保暖。於是，解藥弄好了，她人卻病了。
紫靈隻感覺頭痛得厲害，身體也是冷熱交替。不過，她並沒有說出來，生怕歐陽凱擔心，自己強忍著，她是這麽打算的，回去之後，再喝點藥就好了。可是，紫靈還是太高估自己了，這個地方不同於家裏，何況自己還懷著身孕，最後自然是病了，而且病得不成樣子。
紫靈喝完藥後，便讓下人下去了，紫靈躺倒病床上休息去了。畢竟這些天來，她都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再加上人也是太累了，另外，她也希望睡一覺之後身體就好了。之後，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歐陽凱忙完，從外麵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床上的紫靈臉紅得發燙，渾身發熱，他被嚇了一跳，急忙把大夫請進來。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把完脈，歐陽凱便迫不及待地要知道答案了，他著急地問：“怎麽樣了？”
大夫自然知道主帥和夫人的感情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麽說的。他不知道他的結果會不會惹惱了這位年輕的將軍。如果讓主帥不開心了，那自己也不好有好果子吃。所以，歐陽凱都問了好半天了，大夫還在支支吾吾地說不完整，“將軍，夫人她……她”
“有什麽話就說，別支支吾吾的。”歐陽凱把手放在紫靈額頭上，還是很燙，都急死他了。所以，現在他隻能把全部精力放在床上的的人兒身上，完全沒有心思看一眼大夫，自然沒注意到大夫的異樣了。
“夫人隻是感染了風寒，喝幾劑藥就沒事了。隻是……隻是，夫人中了一種很奇怪的毒，肚子裏的孩子……”
大夫話還沒說完，歐陽凱大聲喝止了他，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怎麽可能呢！紫靈怎麽可能會中毒呢！她身上的血液可是可以解百毒的啊！雖說也有這種可能，但是歐陽凱下意識地認為自己聽錯了。所以，他不確定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什麽中毒？說清楚。”
歐陽凱已經不冷靜了，害得大夫連說話都顫抖了。“夫人體內有一種奇怪的毒，還影響到了胎兒。”
“不可能！”歐陽凱開始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你不知道靈兒身上的血液是可以解百毒的嗎？”
大夫冷汗直流，斷斷續續地回答歐陽凱，“是，是這樣沒錯，可是……可是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剛開始這藥是沒毒的，所以血液並沒有對它起排斥作用，後來，血液慢慢習慣了它，等到它發揮毒性的時候，血液已經對它不起作用了。”更何況，夫人身上的血液是可以解百毒沒錯，但是世間上的毒何其多啊，千奇百怪的，夫人可以百毒不侵，但也不能保證不中毒啊！大夫心裏想，隻是沒敢說出來，他說出來的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因為夫人也是了解毒藥的，不可能連自己中毒都一無所知啊，可見，此毒早已潛伏在她體內了，不然，她早就該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