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3、私家偵探遇上正規軍
兩名衣著警服的人快速跳下車,從三面包抄過來。
那個人經歷了剛才一幕,以為自己遭遇了車禍,當他還驚魂未定的時候,陳樂早就拉開了他的車門,一把揪下了他,然後迅速跳上這輛車,兩名民警也駕著這個人坐進了後排座位上,陳樂開著這輛車,重新掉頭,向通往亢州的高速路口開去。
一切都發生在霎那間,這名所謂的受過專門訓練的私家偵探,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事,便被兩名警察鉗制住,他放在旁邊副駕駛座上的兩個照相機也被陳樂繳獲了。
所有發生的這一切,江帆都不知情,他回到亢州已經到了後半夜,簡單洗了洗就躺下了,頭腦里浮現出了丁一那我見猶憐的柔弱模樣,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給她幸福!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第二天晚上,彭長宜從三源回來了,他在半路就跟江帆約好,讓江帆等他吃晚飯。說有事跟他談。
江帆心想彭長宜沒有到周末就回來,肯定有事,所以就說在金盾酒店等他。彭長宜想了想說:「還是去您的住處中鐵外招吧,金盾熟人太多。」
江帆下了班,跟餐廳定好餐后,就回到宿舍的房間。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袁小姶沒在騷擾他,但是他清楚袁小姶一刻都沒有放鬆對自己的盯梢,前兩天他的同學薛陽出差路過亢州,下了高速路,特地來亢州看望他。
由於薛陽中組部工作的身份,又是自己的同學,他隻身一人接待了他和司機。司機吃飽后,江帆就讓服務員給司機單獨開了一個房間,讓他去房間休息,他跟薛陽一直談到?了深夜。
江帆把自己目前的婚姻和工作狀況跟薛陽說了一遍,薛陽笑了,說道:「沒想到這個袁小姶這麼難纏,看來,你目前要是想擺脫袁家還真要做好掉一層皮呀!」
江帆頹廢地說道:「是啊,一想起這事我就頭疼,幹什麼的心情都沒有了,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薛陽說:「你太重情了,顧及的東西太多,如果早點和袁家決裂可能會好些,那個時候袁小姶正和別人熱戀,說不定你正好做了順水人情,成就了別人一樁美滿的姻緣呢,現在肯定是比較來比較去,覺得還是你好,而且還是績優股,誰甘心放棄呀?」
「行啦,老同學,別挖苦我了,我夠難受的了。」
「對了,你說她在法庭上拿出你和那個女孩的照片,然後還說你是第三者插足,那麼我想問你了,你不是早就有她出軌的證據嗎?你怎麼不向法庭陳述呢?」
江帆說:「他這樣詆毀我,我在法庭上在這樣詆毀她,我們倆互相指責,互相扒,直到雙方都體無完膚,說真的,我不想那樣做,那樣就會把更多的人卷進去,當初我將侯青的問訊筆錄給我岳父的都是原件,目的就是不想拿這件事做文章,更不想牽扯過多的人,很早我岳父就跟我說,讓我給他留面子,別起訴離婚,我已經駁了他了,所以,她這樣做了,我就不能這樣做了。」
薛陽盯著他看了半天,說道:「不管你說的對與不對,但是我說實話,我無法反駁你,真的,儘管你有些書獃子氣。」
「怪就怪我低估了她對我的仇恨程度,居然用那樣下三濫的手段把我算計了,唉——」江帆搖著頭無奈地說道。
「哈哈。你呀!你忘了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女人一旦瘋狂起來,能顛覆所有的秩序。你不屑於用下三濫,你只有下地獄的份兒。」薛陽笑著說道。
江帆說:「唉,有些事她做得,我做不得,她可以不擇手段,我卻不能,我下地獄也活該吧。」
薛陽讚賞地點點頭,江帆說得有道理,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袁家又有恩於江帆,如果跟自己曾經的老婆都要無所不用其極的話,這樣的人,在官場上也是容易被人詬病的,別人也會將他視為危險分子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說道:「是啊,所以我說我無法指責你,就是這個道理,人在做,天在看。」
江帆不是沒有想到這些,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有些事袁小姶做得,他做不得,只是這樣做容易讓另外一個人跟著受苦,想到這裡,他說道:「我現在有時候挺唯心的,比如,我此時就相信好人好報,等我把生活中所有的磨難和挫折都經歷一遍后,餘下的就是幸運和幸福了,因為災難都經歷完了。」
「哈哈,江帆啊,看不出,你還這樣詩意和幼稚,還渴望幸福?哈哈,看來你的心還沒死,你看我,老婆跟人跑了之後,就自己過,多好,沒有累贅,也沒有牽挂。愛情這玩意,反正我是不相信了。」
江帆笑了,說道:「那是你沒遇到,遇到了你就會成熟,就會相信愛情的。」江帆想起他說的「男人一旦成熟就不相信愛情」的話了。
薛陽說:「你還是典型的詩人思維模式,相信愛情,相信一見鍾情,你太理想主義化了,咱們都快四十的人了,還相信愛情,說明你還是學生時代的江帆。」
江帆看著他,說道:「薛陽,你今天說得這話我給你保存著,等有一天你有了讓你怦然心動的女人後,我再還給你。」
薛陽笑了,說道:「我也想有啊,想要有那麼一個人出現在我的生活中,讓我對愛死灰復燃,也許我所處的環境太過於現實,目前還沒有發現。」
江帆說:「等到七老八十的時候再發現也不晚。」
「別說七老八十,就是我發現了,哪怕她是有夫之婦,我都敢去追求,哪怕追求不到,也要去追求,那樣的話,就說明我的心中還存有對女人的美好嚮往,說明我還是一個健全的人,但是沒有,真的沒有,接觸了無數個女人之後,你就會發現,閉上眼都一個樣。」
「哈哈,還都一個樣,你接觸到多少個了,你那可是天子腳下,敢爛交嗎?」
「哈哈,你太幼稚了。」薛陽指著他笑著說道:「我跟你的身份不一樣,我是自由之身,許多人給我張羅女朋友呢,不瞞你說,小歌星影星,媒體人、軍人、大夫、教師,等等,我接觸過無數個,但是真的沒有讓我怦然心動的那個人,當然,有男女關係的人還是大有人在。」
江帆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遇到自己心儀的女人了,你是還對她懷戀著。」
一句話,說得薛陽一下子沒了話,薛陽就跟被人擊中心靈一樣耷拉下了腦袋,他白凈的臉上微微發紅,江帆沒有盯著他看,江帆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儘管老同學沒有跟自己承認過,但是他知道在薛陽的眼裡,始終都有前妻的影子。今天本不想點破,但是因為喝了酒,又是無話不說的老同學,他就沒有了顧忌,說出了這句話。
半天,薛陽才咧著嘴說:「你怎麼往我的七寸上捏呀?」
「哈哈。」江帆笑了。
薛陽說:「肖申克的救贖里有這麼一段台詞:『我終於明白那個女人為什麼會喜歡洪七,可能是因為他夠簡單,看著他們走的時候,我的心在妒忌,曾經我也有過這樣的機會,不知為什麼,我卻放棄了。』每每想起這段話的時候,我就在想,也許,官場中的我們,可能永遠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種愛情上的幸福,因為我們追求的,是女人們不喜歡的,也因為我們層層的偽裝,使自己變了原本該有的味道。」
江帆被他的理論吸引住了。
薛陽繼續說道:「你可能會說你不是這樣,其實你是這樣,你跟我沒有什麼兩樣,就因為有了官欲,我們有的時候就做不回自己了,官場,虹吸了我們的精神家園,使我們變得不是我們自己。如果十多年前有人跟我說你為了仕途而委曲求全自己,打死我也不相信,因為我知道你有詩意的理想,但是十多年後我知道,這是真實發生在你身上的事,你說,不是官場的原因是什麼?」
江帆聽了他的話,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呵呵,你說得話我也無力反駁。」
薛陽說道:「我也一樣,本身我們就是官場里的一個小人物,甚至連小人物都算不上,但是還想出人頭地,這種情況我們只能適應環境,而無法讓環境適應我們,所以,看不住女人或者無法給予女人更多的東西也就不足為奇了。」
江帆不想討論這個問題,這個問題讓他感到恥辱,他遞給薛陽一支煙,給他點上,說道:「老同學,你今天路過這裡我太高興了,不然我還說去北京找你聊聊呢,我現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你說我改怎麼辦?」
薛陽吸了一口煙,吐出,說道:「先得說你自己打算怎麼辦?」
「不瞞你說,我現在悲觀的很,沒有打算,不敢打算,因為打算好的事總一件件地落空,就不敢再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