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9、潑婦上門
最近,很少見到她眼睛里流露出這些了,更多的是小心。
這和當初那個快樂天真、純情自然的小鹿有很大的區別,他不希望他的小鹿變成這樣,他努力想將快樂還給她,但是,有些問題眼下解決不了,無論他怎麼做,都像巫婆手裡的糖果,所以,江帆也很苦惱。
等丁一抬起頭時,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對面的鏡子。
那裡,已經沒有他了,他已經走了。
她的心裡突然失落了許多,她的眼睛一酸,壓抑了半天的眼淚還是默默地流了出來,她趕緊低頭洗臉,直到鏡子里的自己恢復了常態,才回到酒店的房間。
江帆也是鬼使神差,他們的房間里有衛生間,不知為什麼,看見丁一后,心裡有了一種莫名的牽挂。
這種牽挂完全不同於想念,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出來,要知道,他的同僚們都在為怎麼度過基金會眼前的危機而獻計獻策著,而他卻因為惦記著一個女孩子,或者是希望再看見她一眼,居然於他的同僚們不顧,開了小差,假借上衛生間的名義出來了。
似乎是心有靈犀,就在他洗手的時候居然真的碰見了丁一。
袁小姶今天來他事先一點都不知道,前兩天還說她陪父親去省城參加老戰友的生日宴會,怎麼突然來到自己辦公室了?
他沒有問,他知道袁小姶會主動申明自己來找他的目的的,這一點是基於多年來對她的了解。
原來,上次袁小姶父女倆邀請江帆去省城的事被江帆婉拒后,父親就建議女兒來亢州工作,目的就是彌合跟江帆的關係,當然父親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沒有說,但是袁小姶能理解,那就是對江帆也起到監視作用。
袁小姶並不同意這樣做,她在京城吃喝玩樂都很方便,怎麼能跟江帆到一個鄉下的小縣城工作?但是隨後她就計上心來,認為父親這個建議很好,最起碼可以進一步試試江帆。
於是,袁小姶就心血來潮,一大早就開著星光公司給她這個顧問配備的寶馬車,順著高速路就直奔亢州而來。
憑良心說,袁小姶找丁一,也不完全認為江帆跟丁一有男女關係,上次丁一解釋說是在政府辦工作期間的事,而且還有別人,這和江帆說得話不謀而合,也和自己掌握的照片情況相符。
但是儘管如此,也說明她和江帆是走得比較近的人,也要引起高度重視,所以才對丁一發出了警告。
當丁一見到照片露出驚訝的表情來看,袁小姶知道江帆沒有將照片的事告訴過丁一,丁一應該不知道,這一點袁小姶深信不疑。
她了解江帆的性格,也了解江帆的為人,所以真要讓她就認為他們倆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她心裡也勉強。當初這張照片是怎麼炮製出來的,又是怎麼剪裁的,袁小姶自己一清二楚。
袁小姶到的時候,江帆也剛來到單位后不久,秘書金生水就把袁小姶領了進來,江帆很奇怪,看了她一眼,沒理她,繼續低頭簽閱文件。
金生水給袁小姶沏好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說了聲:「您喝水。」就要退出去。
袁小姶說:「小金,等一下,我給你帶了小禮物,看看喜歡不?」說著,就遞給金生水一個有著金屬顏色的小盒子。
金生水接過盒子,知道裡面是一塊手錶,他沒有打開,看了江帆一眼,說道:「您太客氣了,我不要。」說著,就雙手把這個盒子放到袁小姶面前的茶几上。
袁小姶又重新拿起裝有手錶的盒子,塞到金生水的手裡,笑著說道:「你這小孩兒,也不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是否喜歡就說不要,你不用看你們市長的臉色,你不收下才是不給他面子呢,是不是,帆?」
江帆抬頭看了一小金,沒有表態,合上文件夾就出去了。
金生水尷尬地跟袁小姶說:「不好意思,我沒有做什麼,不能要您的禮物。」說著,就把這個這個盒子放在了袁小姶面前的茶几上,也走了出去。
袁小姶很惱火,但是又無從發泄,等江帆再次進來的時候,她冷著臉說道:「你的人都不敢沾我,是不是你提前做工作了?」
江帆一愣,隨後淡無表情地說道:「你最好給我身邊的人一人送一個照相機,再給他們逐個布置一下任務,那樣他們就會收了。」
袁小姶的臉一紅,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噁心,為什麼總抓住這事不放?」
江帆看著她,說道:「我還有要緊的工作,你來有事?」
袁小姶說:「我沒有跟爸爸去京州,爸爸說你不去也就不讓我去了。」
江帆沒有說話。
「另外,爸爸已經同意我調亢州來工作了,這樣也好照顧你。」
照顧?江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不想跟她討論這個問題,說道:「你隨便吧。」
袁小姶沒想到江帆是這個態度,儘管他這麼說,但是口氣冷的像冰,哎,爸爸也真是的,出了這麼個餿主意,她就有些氣惱,說道:「那你說,我到哪個部門工作?」
「那是你的事。」江帆淡淡地說道.
袁小姶說道:「如果我就要求在政府辦工作呢,我現在也是處級,處級在政府辦工作應該不成問題,給你當個秘書長怎麼樣?」
「好。什麼時候辦調動手續?」
袁小姶一愣,她摸不清江帆的底,就梗著脖子說:「你要是同意,我今天就去錦安找你們領導,也就是翟叔叔。」
「好,一塊去,走。」說著,江帆就站了起來。
袁小姶怔怔地看著他,剛才明明是江帆不歡迎自己調過來,這會怎麼這麼痛快了,就說道:「我辦調動,你幹嘛去?」
江帆用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玩味地看著她,平靜地說道:「你調進,我調出,就這樣。」
「江帆,你混蛋!」袁小姶突然暴怒,說道:「你怎麼油鹽不進!我已經夠屈尊的了,你還要我怎麼著?」
江帆心一橫,說道:「你罵吧,我還有事,如果不解氣的話,站到樓道里罵最好。」說著,雙手一背就出去了。
袁小姶干張著嘴,憤怒地瞪著眼睛,半天不知說什麼好,她暗暗咬牙,在屋裡沖著江帆背影嚷道:「你混蛋!混蛋!告訴你,我就是不離婚,拖死你!」說著,隨手拿起面前茶几上的水杯,「嘭」地摔在地上,又拿起剛才給金生水那個盒子,氣急敗壞地照著江帆老闆桌後面的書櫥砸去,又聽「嘭」的一聲,一塊玻璃落地,碎了。那塊時尚精緻的手錶滾落在地上。
金生水推門進來,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地上的碎玻璃片,又看看袁小姶,什麼都沒說,拿起掃帚就去掃地上的碎玻璃片。
袁小姶站在地上,看著他要掃到自己的腳下了,一腳就踢飛了金生水手裡的掃把,瞪著他,惡狠狠地說道:「狗腿子!」
金生水哪見過這陣仗,他幾乎蒙住了,愣愣地看著她。
袁小姶拎起沙發上自己的高檔名牌包,沖著他又「哼」了一聲,轉身就往出走,還是不解氣,走到江帆桌子前,揚起胳膊,隨手一劃拉,剛才江帆看的文件夾和水杯就被她劃到了地上,然後揚長而去。
金生水呆了,心說:「我的媽呀,太厲害了!」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高鐵燕進來了,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片,問道。
金生水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說道:「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說著,就趕緊彎腰,先把市長不鏽鋼的水杯撿起,然後又去撿地上的文件。
張懷聽到動靜也進來了,他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和碎了的書櫃,說道:「小金,怎麼搞的?」
金生水說:「是我不小心,我馬上收拾。」
張懷喝道:「你沒長眼睛,怎麼這麼毛手毛腳的!」
金生水不再說話,連忙拿起地上的掃把,去掃地上的碎玻璃片。
高鐵燕看了一眼張懷,沒說話,就出去了。
張懷也出去了。
等江帆回來后,屋子已經收拾好了,只是書櫃的玻璃還沒有來得及按上,他拿起杯,想喝水,才發現杯子已經凹陷一小塊,他就有些納悶,舉著杯子看了半天,也想不起來怎麼磕的,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后,金生水手裡托著一塊玻璃進來了,
江帆看了他一眼,說道:「怎麼了?」
金生水說:「我剛才不小心,把書櫃的玻璃碰碎了。」
江帆看著他手裡的玻璃,又看了看自己的杯子,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拿著水杯的手就有些顫抖,他說道:「是她乾的?」
金生水笑著說道:「是我剛才掃地……」
江帆放下杯子,痛苦地說道:「小金,這玻璃不按了,你去找工具,把書柜上的玻璃全部卸掉,另外,我屋裡所有的水杯都換成紙杯,我也用紙杯。」
「市長……」金生水叫了一聲,有些難過地看著他。
江帆揮了一下手,說道:「照我說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