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有人堵國道
「也好,你不用感謝我,你就給我勸勸小桐,這段不知著了什麼魔,想出國。」
「哦,她要出國?」
葉天揚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這女孩子出國,十有八九就不想回來了,我們老倆歲數也不小了,萬一她要是不回來,我們什麼轍都沒有。她不想你,可是你想她的時候會受不了的,幫我勸勸她,別讓她出國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彭長宜心說,就您那個千金,誰能說服得了她?但是他嘴上仍然說:「行,我試試,我跟小桐不存在代溝問題,可能我們更容易溝通。」
「哎,任性的很。」
「呵呵。」彭長宜不好過多地跟葉天揚討論葉桐的事,他擔心自己露餡,就說道:「咱們要不要進去?」
葉天揚擺擺手,說道:「不用,他們有他們的話題。」
聽葉天揚這樣說,彭長宜就不好再進去了,本來,兩個兄弟地級市的市委書記到一起,肯定有他們自己的話題,不然閬諸的申書記何故繞了這麼一大彎,又餓著肚子,來到閬諸,肯定有事,葉天揚都出來了,他也就不好再進去了。
這時,彭長宜的電話又震動起來,他趕緊打開接通了,是江帆。江帆說道:「長宜,你在哪兒?」
「市長,我還在錦安。」
「哦,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彭長宜欲言又止。
江帆不等他回話,就說道:「東方公司出事了,幾個村的農民把他們大門口圍住了,而且人越來越多,已經有一部分人開始在國道上靜坐了,現在林岩進去了,也被困在裡面了,我剛從鍾書記屋裡出來,鍾書記的意思是不管怎樣,先答應農民們提出的所有條件再說。」
「所有條件?」
「是的,所有條件。」
彭長宜沒有吱聲,所有條件就意味著政府要給賈東方買單。但是他沒有說出來,相信江帆不傻,他更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因為他和任小亮、和賈東方有著太多的聯繫,肯定不會把事鬧大。
「長宜,你那邊如果沒有要緊的事就趕緊回來吧,畢竟北城的情況你了解。」
「好的,我儘快回去。」
關上電話,彭長宜對葉天揚說:「葉總,看來我真得回去了,事情有點緊急,有人已經開始在國道上靜坐了,如果一旦造成國道交通斷交,那後果就嚴重了。」
「好,那你就走吧。」
「我進去跟翟書記說一聲吧。」
「別說了,我給你說。」
「那我也得進去,我的包還在裡面。」
「我去給你拿。」葉天揚說著,就走了進去。葉天揚見翟炳德和閬諸的申書記正在聚精會神地討論著什麼,也沒吭聲,拿起彭長宜的公文包就出來了,翟炳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繼續聽申書記說話。
葉天揚出來,彭長宜趕緊往前走了兩步,接過公文包,說道:「真是謝謝您了。」
葉天揚說:「這沒什麼好謝的,畢竟你是真有事,趕快回去吧,別把事鬧大。」
彭長宜說:「好的,那您替我跟翟書記解釋一下。」
「放心,翟書記會理解的,某種程度上說也是在給他干工作。既然要走,就快點走吧。」葉天揚催促他說道。
「好,葉總,有時間我再去拜訪您。」彭長宜說著,轉身就走了出去。
葉天揚看著他的背景消失在綠色長廊拐彎的地方后,回到屋裡,就看見翟炳德和申書記倆人在互相舉杯。翟炳德扭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天揚,彭長宜幹嘛去了?」
葉天揚笑了,說道:「倒是書記,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他呀,單位有急事,都打了好幾個電話了,不敢跟你請假,是我批准讓他走的。」
翟炳德說:「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有多大的急事?」
「很大,也很急。」葉天揚就把彭長宜跟他說的話,簡要地跟翟炳德又介紹了一遍,翟炳德臉上就有了怒氣,說:「他急著回去幹嘛,上有書記市長,下有北城的書記和主任,就是逃避喝酒。」
葉天揚笑了,說道:「他對北城的情況了解,另外東方公司的許多事他都參與了,他擔心農民趕著牛堵國道,國道斷交別說是他們縣級領導,就是你這個市委書記,也有責任。」
申書記說:「對呀,老翟,咱們喝酒事小,這才是大事,你這個基層的副市長能想到這層很不簡單。」
翟炳德臉上的怒容就消失了許多,他說道:「他沒有車怎麼走?是我把他叫回來的,讓我的車送他回去吧。」說著,就要出走去叫司機。
葉天揚想了想說:「他不傻,還不會打車回去,這你就別操心了。」
翟炳德想了想,就沒再往出走。
再說彭長宜,果然如葉天揚說得的那樣,他出門后,就打了計程車往回趕。
等他回到市政府後,已經快到了下班的時間了,他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來到江帆辦公室,小金一看他回來了,就說道:「彭市長,江市長讓鍾書記叫上去了。」
彭長宜愣了一下,說道:「情況如何?」
「您說的是北城的事嗎?」
「是。」
「北城的林主任陷里了,出不來了,被圍住了。」
「哦?」彭長宜想,難怪在路上給林岩打電話接不通呢。但是即便陷在裡面,也不至於不接電話呀,除非被限制人身自由了?彭長宜打了一個冷戰,他說道:「賈東方聯繫上了嗎?」
「沒有,手機一直關機,副總也沒在。」
彭長宜想到了王圓說得話,他來不及回自己辦公室,而是給部長打了一個電話,部長沒在屋裡,他的額頭就冒出了汗。
他沒有了顧慮,直接來到鐘鳴義的辦公室,一看,市委和市政府主要負責人都在,王家棟一看彭長宜進來了,就皺了一下眉頭,瞪了他一眼。
江帆說道:「長宜,回來了?」
彭長宜說:「鍾書記,江市長,情況我都知道了,我有個建議,應該採取非常手段,凍結東方公司的賬戶。」
江帆一愣,鐘鳴義冷著臉,說道:「你什麼意思?」
「我沒別的意思,我聽說東方公司老總和副總一個都沒在,而且也聯繫不上,不能不防。」
「啪。」鐘鳴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沖著彭長宜吼道:「亂彈琴!就憑我們找不到他們,就要凍結企業的賬戶,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我們有什麼權利凍結企業的賬戶?如果那樣的話,以後誰還敢來我們亢州投資?那樣我們跟這些外來企業承諾的保護投資者的利益就是一句空話!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彭長宜沒想到鐘鳴義會這麼大火氣,自己現在也是副市長了,說話也是有一定分量的,怎麼能叫開玩笑,而且還是國際玩笑?他有些委屈地說道:「我說是凍結他們的賬戶,也沒說沒收他賬戶上的錢,這樣也好對那些村民有個交代。」
「這有區別嗎?」鐘鳴義仍然怒氣沖沖地看著彭長宜說道。
王家棟想說什麼,他看了看江帆,見江帆似乎有話說,就等著江帆說話。
江帆站起來,說:「鍾書記,我看長宜的建議可行,凍結不是沒收,一來可以暫時安撫那些村民,二來我們也好掌握他企業必要的資金情況。」
「你怎麼也這麼說,隨便凍結一個企業的賬戶,那是要有一系列的法律手續的,你憑什麼?」鐘鳴義轉向江帆說道。
「就憑他們欠老百姓的錢,而且連人影都找不到,這一點就足矣。」江帆堅持著說道。
「他們是欠老百姓的錢,但那是正當的往來,人家又沒詐騙,你憑什麼凍結人家的賬戶!」鐘鳴義仍然是這個態度。
江帆想了想說:「種種跡象表明,我們應該高度重視這次的事件,儘管我們現在無法證明他們到底是不是詐騙,但是有一點很明確,這件事最終離不開用錢解決。」
王家棟說道:「我同意江帆和彭長宜兩位同志的意見,無論是否詐騙,我們都要保護老百姓的利益不受損失,如果事態擴大的話,他們就有可能擁堵國道,造成國道斷交,那樣影響就大了。」
鐘鳴義瞪著眼沖王家棟說道:「大什麼大?你是政法委書記,眼下你最該知道自己怎麼辦!」
「怎麼辦我們也不能激化矛盾,公安的力量只是維持秩序,絕對不能跟老百姓發生衝突。」王家棟毫不相讓。
鐘鳴義說道:「維持秩序也行啊,你下命令了嗎?現場有公安的人嗎?我看你是不作為!」
王家棟面無表情地說道:「對不起,鍾書記,我在第一時間已經布置了,維持秩序的民警已經在現場。」
鐘鳴義愣了一下說道:「不能只維持秩序,對於鬧事的還要勸阻,必要的時候要採取非常手段。」
王家棟嚴肅地說道:「勸阻工作應該是黨委和政府應該做的,而不應該是公安部門,非常手段是應對一些暴力事件的,眼下的老百姓是在爭取自己正當的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