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妻子來宣布主權
無論他們的夫妻關係是否已經死亡,但是主權還在,就像一個國家,無論怎麼搞分裂,畢竟是內政,別人是無權對這個國家中的任何一方勢力行使主權的,任何一個外來者都不應該無視這一點!
丁一感到了自己從未有過的卑微,要知道,對江帆,她是沒有主權的,儘管他們是相愛的,但是主權問題,仍然是橫亘在他們中間的一道鴻溝,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任何一個國家,為了維護主權,即便是為了一寸土地,甚至不惜發動戰爭犧牲無數人的血肉之軀也要去爭取對這寸土地的主權,這並不代表這寸土地有多大的價值,但那卻是尊嚴問題。
作為妻子的袁小姶也是如此,她有權讓別的女人離江帆遠點,有權行使對江帆的一切權力,然而她丁一卻做不到,她沒有這個權力,因為主權不在她的手裡,某種程度上說袁小姶是正當防衛,而自己,則是那個闖入別過領土的入侵者。
丁一感覺到自己的尊嚴被袁小姶的這句話撕得粉碎,如風中的碎布,絲毫不會引起別人的同情和注目。
因為袁小姶的到來,丁一整個上午都心神不寧。
下午,製作室給她打電話,讓她去審下周一播出的節目,她來到製作室,製作人員就把剛剛做好的節目放給她看。這期節目是上次江帆帶隊檢查實體經濟情況的內容,做這個節目的時候,憑第六感覺,丁一就覺得江帆似乎有什麼心事,且不說那天在廣場工地,他莫名其妙地沖自己發火,就是在後來的採訪中,他也是不太配合,現在看來,肯定是因為妻子袁小姶。
看著眼前江帆檢查時的畫面,丁一就想起廣場工地后,她採訪江帆時的情形。
從工地回來后,檢查團下午在會議室開了總結回,會議開到很晚,如果再繼續採訪顯然光線不行了,這樣,丁一就和秘書長曹南約到了第二天上午。
第二天剛一上班,丁一就和曹南聯繫,曹南告訴她說市長不同意採訪。
丁一沒辦法,她又給科長打了電話,科長說道:「我和曹秘書長把提綱都給他拉好了,他就不肯接受採訪。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先去採訪鍾書記,採訪完鍾書記后,再採訪市長,可能他就會從了。」
丁一感覺科長的話有道理,就按照科長的意圖,又臨時跟鍾書記秘書小康聯繫,沒想到鐘鳴義欣然接受,並且說現在就有空,讓他們現在就去。
就這樣,丁一帶著攝像員,便直接到了鍾書記的辦公室,由於鍾書記喜歡在他辦公室里接受採訪,也喜歡在這裡正襟危坐,他們很快就錄製完了鍾書記的同期聲。
鍾書記最後跟他們說:「你們再去採訪一下江市長,他最有發言權,那天是他帶隊下去視察的。」
丁一正在幫助攝像員收拾三腳架,聽了鍾書記的話后靈機一動,說道:「江市長在嗎?」
鐘鳴義翻看了一下桌上的台曆,說道:「今天上午他們開市長辦公會,應該在。」
丁一說:「那我用下您的電話,給他辦公室打一個。」
鍾書記就把話機往前推了推,並給她撥通了江帆辦公室電話,然後把話筒遞給了丁一。江帆很快就接通了電話,他說道:「鍾書記,有事嗎?」
丁一差點笑出來,趕忙說道:「江市長,我是丁一。」
江帆一聽,顯然愣住了,她不知道丁一怎麼在鐘鳴義的辦公室。
「市長,是這樣,我們剛採訪完鍾書記,您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就下去,還差您的一段同期聲。」丁一解釋道。
江帆明顯在思考,半天才說:「好吧,過來吧。」
丁一忍住才沒有笑出聲來。
鍾書記站起來,跟他們說道:「辛苦你們了,節目做好后,給我拷貝一份。小康。」他沖秘書說道:「幫咱們記者拿下東西,送到江市長辦公室。」
小康一聽,便扛起三腳架,走了出去。
也許是雅娟的關係,丁一覺得鐘鳴義對自己就比對其他記者客氣和熱情,她對鐘鳴義笑著說道:「謝謝鍾書記。」
鐘鳴義說:「謝什麼,你們最辛苦,電視記者既是腦力勞動者,又是體力勞動者,不容易,女孩子從事這項工作就更不容易了,採訪完江市長后,他如果不管飯我管。」
丁一笑了,說道:「呵呵,好啊。」
從市委書記鐘鳴義辦公室出來后,丁一他們就緊跟在康秘書身後下了樓,來到江帆辦公室。
魏國才和彭長宜還有曹南在他辦公室,見他們進來了,魏國才就站起來,說道:「您先接受記者採訪,下來咱們在商量。」說著,就走了出去。
江帆看了一眼丁一,丁一正笑嘻嘻地看著他笑。江帆說道:「終於達到目的了?」
丁一一聽他這麼說,知道他同意採訪了,就笑了。
曹南說:「還是把時間讓給記者們吧。」說著,就要往出走,江帆說道:「別走啊,一塊,商量商量,我該怎麼說。」
曹南說:「今天不是給您拉了提綱了嗎?」
「哦,對,放哪兒了。」江帆就開始找。
小金這時走到桌前,從文件夾里抽出一頁紙,遞給了他。江帆拿起一看,說道:「對,就是它。」
這時,攝像員就開始把三腳架打開,架上設備,江帆抬頭一看,說道:「別急,我還沒準備好。」
攝像員說:「我在調色溫,您忙您的。」
彭長宜說:「鍾書記在哪兒說的?」
攝像員說:「辦公室,坐在老闆桌后說的。」
「那市長就換個場景吧。」
丁一說:「對,要不市長您先醞釀著,我們去看看其它地方。」
江帆抬起頭,說道:「不用,一會隨便找個地方就行了。」
彭長宜說:「我發現一個地方,就是五樓樓頂,那裡不錯。走,小夥子,你跟我去看看。」彭長宜領著攝像員就出去了。
曹南說:「我也去看看,有事您再叫我。」
江帆抬起頭,屋裡只剩丁一了,其他人都走了出去。
江帆才抬起頭,屋裡沒有了其他人,只有丁一坐在沙發上,就說道:「你搞什麼鬼?」
丁一知道他指的是採訪的事,就笑笑,沒有說話。
昨天,在工地上,江帆對丁一發了無名火,心裡也過意不去,畢竟丁一是無辜的,只是當時看到袁小姶的名字,居然赫然出現在星光集團亢州工地的展板上,他的心情非常不痛快,如果嘴裡飛進了一隻蒼蠅。
最近一段很忙,他已經很長時間沒見丁一了,此時見她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上午的陽光透過窗戶,正好打在她的臉上,是那麼的姣好,目光是那麼的透明、清澈和無邪。
他的心就一動,心裡就有了愧疚,說道:「昨天下午我心情不好,再有也的確不想在那個地方接受你的採訪,所以態度不好,你生我氣了嗎」
聽他這麼說,丁一頭天的不快就立刻消失了,丁一生性善良,而且江帆態度真誠,語氣溫柔,縱然當時有多麼的委屈,此時也煙消雲散了。她紅著臉低下頭,小聲說道:「沒有啊——」
江帆有些心疼了,他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不想在哪兒接受你的採訪嗎?」
丁一搖搖頭。
「我告訴你,不想,就是不想!」江帆似乎在賭氣。
丁一撲哧樂了,他感覺江帆有些孩子氣。
江帆不想跟她說更深的話題,就突然說道:「我記得我早就跟你說過,對於我的宣傳,一定要低調。」
丁一點點頭,說道:「這次是你帶隊下去的,所以我無法迴避。」
江帆點點頭,他真實的心裡是不願在她的節目中露面,說不定袁小姶什麼時候又來了,看到電視節目后,必定丁一會暴露,他不想讓丁一遭到什麼傷害,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保護丁一。
因為袁小姶的手裡,至今還有一張丁一的照片。但是他不能跟丁一說這些,就說道:「這樣吧,我看看鐘書記是怎麼說的?他說過的,我就不能再重複了。」
「嗯。」丁一就站起來,把自己的採訪本打開,遞到他的手上。那上面有採訪鐘鳴義的提綱和鐘鳴義回答的大致內容。
江帆接過丁一的採訪本,一股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很想摸摸她的小手,但是他剋制住了,看著她本上那行行清新雋麗的字跡,江帆又有一種衝動,他長出了一口氣,這才低頭看了起來。
丁一發現他看完那頁后,竟往前繼續翻著她的採訪本,一頁一頁仔細地看著,並且饒有興趣,似乎他的興趣根本沒在採訪上面。
丁一小聲說道:「別看了,有秘密。」
江帆低著頭,笑了一下,說道:「我找的就是秘密。」
丁一說:「那上面沒有,秘密只裝在一個地方。」
江帆聽她這麼說,抬著眼皮,看了她一眼,說道:「在哪兒?」
丁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避開他的目光,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