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丁一的心事
彭長宜說:「過不到一塊就離唄,吵什麼吵,弄得四鄰不安的。」
沈芳聽他這麼說,就支起腦袋看著他說:「說什麼哪你?是不是你們男人都是這麼想的,在外面沾花惹草,完了家裡還得紅旗不倒,如果老婆干預,就離婚?就去找也老婆去?是不是都是這個套路?」
彭長宜一聽,說道:「你是不是也神經過敏了?還都是這個套路,你看見過幾個這樣套路的?」
「你甭管我看見幾個,反正這個套路你行不通,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彭長宜從床上坐起,說道:「怎麼又扯我身上了?」
沈芳也從床上坐起,說道:「你有前科我才往你身上扯。」
彭長宜一聽,急了,說道:「我有什麼前科?」
沈芳也不甘示弱,說道:「你說哪,你跟那個女記者,一直聯繫不斷,別以為我不知道,還有那個丁一,你也跟人家眉來眼去的。」
彭長宜心有些虛,就嘴硬地說道:「你這都是從哪兒聽到的,我怎麼了?」
「你敢怎麼著!我告訴你,你永遠都別夢想走這個套路,我鐵定你不敢跟我離婚,你連想都別想,如果敢跟我離婚,我就從你們市政府大樓跳下去!」
「你有病!是不是覺得人家吵架好玩?」彭長宜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抱著被子去了客廳,一會,客廳便傳齣電視的聲音,後來他把聲音調到了最小,他肯定是怕吵到她和孩子。
沈芳得意地笑了一下,她翻了個身,梁曉慧跟她說,男人就跟淘氣的孩子一樣,必須嚴加管教,時不時的就要敲打一次,有的時候還有重罰,不然不聽話。
她很認可梁曉慧的話,所以才在今天夜裡第一次敲打了彭長宜。
彭長宜是因為王圓和賈東方睡不著覺,丁一卻因為雯雯跟她說了一句話而睡不著覺。她幾次想給江帆打個電話,也幾次希望床頭的電話能像往常那樣響起,但是沒有。
儘管曹南囑咐雯雯不要告訴別人市長愛人來的事,但是雯雯仍然耐不住好奇,告訴了丁一,她認為丁一是她最可靠的朋友,而且是個非常嘴嚴的朋友,告訴她,她絕對不會向外擴散的。
獅子王在亢州大禮堂公映,場場爆滿,丁一好不容易買到了兩張下班時間看的票,本來她是和雅娟說好一起去看的,但是雅娟突然有事,下午就沒露面,打電話才知道她在北京,自從雅娟嫂子的酒廠出事後,雅娟很低調,上班也很低調,低調的經常不來。
丁一隻好給雯雯打電話,雯雯很高興,說:「我本來都看了一次了,再陪你看一次吧。」這樣,她們倆就在電影院門口見面了。
在等待前場散場的間隙,她們倆站在電影院的旁邊,雯雯就跟她說:「丁一,我跟你說件事,你別告訴別人。」
丁一笑了,說道:「既然你不相信我,就不要說了。」
雯雯也笑了,她說:「其實我囑咐你這話實屬多餘,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不過曹秘書長是這樣囑咐我的,我就照搬囑咐你。」
丁一笑了,說道:「什麼事這麼神秘,還搞層層囑咐?」
「嗯,今天我看見市長愛人來了,長得既漂亮又優雅,一看就是個大家閨秀,名媛風範。」雯雯說道。
丁一聽了,就一皺眉,說道:「哪個市長的愛人?」
「江市長啊,還有幾個市長?」
「江……市長?愛人?」丁一完全驚住了。
「是啊,就是江市長的愛人,別的市長的愛人沒有那樣的氣質和風度。」雯雯說道。
丁一的心跳了幾下,鎮靜了一會說道:「我就見過高市長和張市長的愛人,從來都沒見過別的市長的愛人。」
「是啊,因為他們的愛人都在外地,而且都有工作,咱們自然是見不到了。」
「嗯,江市長的愛人幹嘛來了?」丁一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嗨——我怎麼知道,肯定是看江市長來了唄。她見了我笑容可掬的樣子,我一看就不是咱們這種小地方的人,很有名媛氣質。」
「哦。是嗎?」丁一木然地說道,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雯雯又都說了什麼,她幾乎沒有聽進去。
很快,前場電影散場了,過了一會,下一場開始檢票,丁一和雯雯便走了進去,坐在他們的位置上。
丁一無心看電影,心裡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那樣,什麼滋味都有,她突然第一次開始審視他們的感情,開始審視自己的角色。
突然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感情就像浮萍一樣,虛無地漂浮著,儘管生機盎然,但下面卻沒有根。
「辛巴,我來告訴你一些我父親告訴我的事,看看那些星星,過去那些偉大的君王,正在上面俯視著我們……」這是小辛巴的父親對辛巴說的話,不只為什麼,丁一的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
「所以,當你感到孤獨地時候,要記住,我們的先輩一直在指引著你,我也會……」丁一想到了媽媽,她是第一次帶著這種心情想到了媽媽,她不知道媽媽知道了她的處境會怎麼辦?
晚上,她夜不能寐,很想晚上回來後跟他通個電話,又唯恐自己犯上小心眼的毛病,不是早就說好要相信他,把所有的事情留給他自己解決嗎?怎麼聽到了這個消息又患得患失了呢?
他目前沒有解決掉自己的問題,肯定會有一個合法的妻子存在的,她能來亢州也屬正常,自己為什麼居然這樣心神不寧呢?
可是,他為什麼不給自己打個電話呢?難道此時他們正在……
想到這裡,她突然拽過被子,蒙上頭……
其實,江帆並沒有和妻子在一起,他回來的很晚。
他和王家棟陪樊書記上了樓,又呆了一會兒,說起了翟炳德,樊書記證實到,翟炳德這段的確在頻繁地往省里和北京跑,他在和多個人競爭省會城市市長這個位置,也就是說翟炳德還有可能離開錦安,董興仍有可能出任錦安市委書記。
每一次人事調整,無論級別高低,總是有人多了一次仰望星空的機會。
他們又談論了一會只有他們這個範圍有可能說的話,江帆就起身告辭,他說:「樊書記,你們老哥倆說會話兒,我先告辭,明天早上我再過來。」
樊書記說:「好,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你別跑了,我們可能一早就走了。」
「行。」江帆說著,就和他們告辭出來。
江帆回到住處后,他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泡了很長時間才出來,躺在床上,腦子就交替著出現了袁小姶、翟炳德和丁一,他幾次看著電話,想給她打一個,一是太晚了,二是自己心不凈,就沒打,直到自己進入夢鄉……
丁一上班后,意外的接到了賀鵬飛的電話,賀鵬飛告訴她,他下個月就要赴美國學習去了,一切手續已經辦妥,說如果她回閬諸的話,一塊聚聚。
丁一說道:「祝賀你啊鵬飛!」
賀鵬飛在電話里沒有了最初跟丁一通話時的熱情洋溢,他沉穩地說道:「謝謝,丁一,你好嗎?」
「我很好。」
賀鵬飛半天沒有說話,丁一覺得很尷尬,就說道:「鵬飛,我如果回去會跟聯繫的,你現在還在單位上班嗎?」
賀鵬飛說道:「上吶,這是單位送我出去學習深造的,我當然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丁一笑了,說道:「精神可嘉。鵬飛,我來任務了,先說到這兒,回去我就跟你聯繫。」
賀鵬飛猶豫了一下,說道:「好的,丁一,再見,祝你一切都好。」說完,就掛了電話。
也許是賀鵬飛的電話讓丁一想起了家,她的確有段時間不回去了,很想小侄子了,於是就給杜蕾打了電話,電話沒人接,她就給哥哥打了一個,哥哥說:「我昨晚跟家裡通的電話,你嫂子和保姆去給孩子打防疫針去了。」
丁一很佩服杜蕾,儘管她也出生在幹部家庭,但是杜蕾身上沒有幹部子女的驕嬌之氣,樸素大方,而且懂事,孝敬父母,後來她才知道,杜蕾的父母也不是原配,杜蕾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姐姐的媽媽生病去世,後來才有的杜蕾的媽媽。
據說,杜蕾的繼母是她爸爸的學生,一直暗戀著老師,也一直沒有結婚,後來偶然聽說師母病逝,她才找到省城,跟老師結了婚。
杜蕾繼母對前任生的女兒也視同己出,沒有因為杜蕾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就嬌慣她,所以杜蕾成長的非常健康,生活能力很強,歇產假的那段日子,幾乎是自己一人帶孩子。
陸原希望母親早點退休給他們帶孩子,可是杜蕾堅決反對,他們請了一個保姆,喬姨下班就直接奔哥哥家,爸爸這邊有時就顯得冷清,所以只要打電話,爸爸總是情緒不高,言談話語中就帶出想她的意思來了。
丁一很想給爸爸打個電話,不知為什麼,她總是有這樣一個習慣,心理不痛快的時候,就給爸爸打個電話,哪怕什麼都不說,閑聊兩句,心情也會有所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