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與老胡暢飲
等吃了幾口菜后,彭長宜才站起來,雙手捧著酒杯,說道:「敬您,胡師傅,說句心裡話,一看您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很好,長宜我就放心了,沒什麼好說的,長宜只希望您好人好報,一切都好。」
胡力一見他著陣仗,就揮手示意他坐下,說道:「坐下,坐下,搞那麼隆重幹嘛,咱們在小屋子喝酒的時候,可是從來都沒這樣過,該不是我走了的原因吧?」
彭長宜樂了,他順從地坐了下來,胡力這次端起杯,說道:「也祝你一切都好。」
說著,兩人一飲而盡。這時旁邊的服務員過來滿酒,彭長宜說道:「姑娘你出去吧,有事我們再叫你。」
服務員笑笑,就把酒瓶放在他們眼前,然後走了出去,隨手把門給他們關好。
彭長宜站起,給老胡倒滿酒,說道:「咱們不著急,慢慢喝,我知道你喝不了快酒。」
老胡笑了,端起酒杯說道:「我知道你善於喝快酒,這樣,我敬你一杯,祝賀你高升。」
彭長宜笑了,說道:「您別呀?」
老胡說:「跟你說,如果不是聽說你高升了,我也許就不來了,我聽說后,心想,怎麼也得過來給你祝賀一下,敬你一杯酒。」
彭長宜說:「您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還是我敬您吧。」說著,彭長宜又站了起來。
老胡說,「坐下,又來了。」彭長宜乖乖地坐下了,老胡繼續說:「我敬你,好好走,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老胡祝福你。」說著,碰杯。
彭長宜二話沒說,仰脖一飲而盡。說道:「慢慢喝,慢慢喝。」
老胡就開始吃菜,他說:「任小亮這次栽了?」
彭長宜撲哧笑了,說:「您連這都知道了。」
老胡說道:「我什麼都知道。」
「吹吧。」彭長宜撇了一下嘴說。
老胡樂了,說道:「你看你不信吧,你當市長助理、受傷,我都知道。」
「那你說說,是誰在任小亮背後給了他一下?」
老胡說:「是誰我還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乾的。」
彭長宜怔了一下,說道:「老胡,我太激動了,你能這麼肯定地認為不是我乾的,我太高興了。我跟你說,就連部長一開始都對我有懷疑,知音呀,我還得敬您一杯。」說著,又端起酒杯,跟老胡碰了一下,幹了。
老胡說:「他懷疑你對,誰懷疑你都對,因為任小亮只有你這麼一個競爭對象,你有重大作案嫌疑。我為什麼不這樣認為,是因為我太了解你的為人了,你那性子,可以明著去搶、去爭,但絕不會用這種手段去奪的,還有一點你也別感到委屈,部長懷疑你,也有故意的成分在裡面。」
「哦?怎麼講?」
老胡說:「他是在鞭策你,也是在敲打你,儘管這次不是你,但是保不准你以後會做這事,我敢保證,他肯定會說,像這件情況,用不著這麼干之類的話。」老胡學著部長的口氣和手勢說道。
彭長宜拍了一下巴掌,說道:「你可真是狐狸精啊,說得的太准了。」
老胡笑了,說道:「喝酒。」說著,就喝了一口酒。
彭長宜看了看老胡,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老胡問:「還想跟我說什麼?」
彭長宜說:「一會在說,等你喝多了在說。」
老胡笑了,說:「在你面前我哪回不多?把我灌多了,你再從我嘴裡套情報。」
彭長宜笑了,說道:「不是套情報,是你自己願意說的。我一沒灌辣椒水,二沒用老虎凳,完全是你在自願的情況下說的,和我沒關係。」
老胡笑了,說:「我意志薄弱行了吧?」
彭長宜一邊敬老胡酒,一邊用眼打量著老胡,直到他有了幾分醉意后,彭長宜才說道:「老胡,你去錦安著嗎?」
老胡睜著紅了的雙眼,說道:「我去錦安幹嘛?」
彭長宜說:「你回來一趟不容易,為什麼就不去錦安看看老部下?」
老胡警惕地說道:「你小子想說什麼?直說。」
「沒有,我沒想說什麼,就是想問問。」
「我告訴你,我跟他早就沒有來往了,你別指望我給你說上什麼話。」老胡嚴肅地說。
彭長宜一愣,才知道老胡會錯意了,就說:「看你把我說的,我有這麼不堪嗎?哼。」
老胡盯著他說道:「那你小子是什麼意思?你從來都不問我們倆的情況,今天突然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彭長宜想了想,婉轉地說道:「也許他很想念你呢。」
「他想不想我,那是他的事,我想不想他,那是我的事,你懂了吧?」老胡不滿地說道。
彭長宜進一步試探著說道:「也許……其實,他跟你是沒有積怨的,再說了,他現在也奈何不了樊書記了,為什麼還……」
老胡打斷了彭長宜的話,說:「我們的事你不懂,也沒法跟你說清,總之,那是我們的事,也許我這種做法對他有些過分,但在當時那是最好的辦法。不管對不對,該不該,已然這樣了,就不要打亂事情的平靜了。」
彭長宜還想做進一步的努力,他說:「也許,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也許,他很想念你,也許他一直在苦苦地找尋你……」
老胡往前傾著身子,兩隻銳利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彭長宜,說道:「你小子老實交代,為什麼突然對我們的事感興趣了,說,你是不是去過他的家?」
彭長宜臉一紅,梗著脖子說道:「去過,怎麼了?」
老胡仍然盯著他,一動不動。
彭長宜又解釋說:「我想當官,去他家很正常,怎麼了?」
老胡還是盯著他看,沒有說話。
彭長宜故意理直氣壯地說道:「跑官跑官,官不跑能當上嗎?」
老胡不言聲,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彭長宜說:「再說,我也不算給他送禮,我是去錦安黨校學習,拿了一點咱們北城生產的西瓜和我們老家的驢肉,天地良心,這可絕對不是送禮。翟書記沒有吃過我一頓飯,沒有喝過我一口酒,就是嘗了嘗西瓜和驢肉,我當了副市長后,就再也沒有去過他家,你可別想歪了!我跟你說你要是把我們想歪了,我就永遠都不理你了。」彭長宜儘管心虛,但是說出的話很硬,有點外強中乾的意思。
老胡笑了,說道:「既然這樣,你心虛什麼呀?我對你給他送了什麼不感興趣,我對你在他家看到了什麼倒是很感興趣,說實話吧。」老胡坐正了身子,看著彭長宜。
彭長宜見老胡不像生氣的樣子,就不好意思的「嘿嘿」地笑了,他說:「你原來知道呀?知道還讓我說?」
老胡說:「吞吞吐吐可不是你姓彭的小子的性格啊。」
彭長宜笑了,他說:「你真是老狐狸,簡直是成了精的老狐狸,沒錯,我的確在他家見到了一樣東西,跟你那裡的一模一樣,是你們合影的照片。」
老胡笑了,點點頭,「說下去。」
「沒了。」彭長宜低頭拿起筷子就要夾菜。
老胡伸出手,非常迅速地把他要夾的那盤菜端走,彭長宜笑笑,又改去夾別的菜,老胡又麻利的將那個盤子也端走了。彭長宜放下了筷子,望著老胡,故作誠實地說道:「沒了,真的沒了。」
老胡笑了,說道:「你小子精明我不懷疑,但是你小子還沒練到把謊話說得跟真的一樣的地步,你看到了照片,你們接下來肯定還有故事,否則就不合乎情理了,除非你也成精了,老老實實招了吧,年輕人。」
彭長宜笑著說道:「真是狐狸精。」於是,他就把在翟炳德家見到照片的事,前前後後都跟老胡說了。
老胡聽完,說:「沒了?」
彭長宜說:「這次是真的沒了。」
「你是怎麼想的?」老胡吃了一口菜說道。
「你們太深的故事我不了解,反正從他的口氣中看出,他很惦記著你,還到你的老家也就是你出生的地方找過你,我無意探究你們的隱私,我不明白的是,你幹嘛躲著他不見?另外,他對樊書記有看法,甚至還做了對不起首長的事,但那也是為你鳴不平呀?他一直認為你受了委屈,是替樊書記受的委屈,你該站出來把事說開,為什麼搞得還這麼神秘?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我不怕您埋怨我,我跟您說吧,當時我差點就說出了你的情況。」
「你敢!」老胡嚴厲地說道。
「我是沒敢,就把話咽了回去,但是好像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他再三追問我見過這張照片沒有,還問我見過這位首長沒有,我說沒有,我只見過樊書記,不過顯然他不完全相信,上次他去北京辦事,特意下了高速來找我,我正好在省城,他沒見到我就回去了,也沒見書記和市長。」
老胡睜著兩隻小眼睛盯著他。
彭長宜說:「別用你的小三角眼盯著我看,像審犯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