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你說怎麼過就怎麼過
儘管兩位書記說要各倒二兩酒,但是彭長宜沒有給他們倒那麼多,也就是一兩的量,其餘的他們四隻杯子便勻了。彭長宜有心想讓江帆少喝點,但是今天這個場合顯然不能那樣做。他倒完酒後,就不停的看著衛生間,直到江帆搖搖晃晃的出來,他才放心。
重新倒好酒後,申書記舉杯,說道:「再次歡迎咱們一衣帶水的朋友們,我和翟書記敬雙方的朋友。」說著,他就喝了一大口,眾人也都跟著喝了一口。
彭長宜今天也多了,儘管今天的酒量不算最多,但他也暈了,因為跟領導喝酒最鬱悶的就是悶頭喝,不能鬧酒,甚至連話都不能多說。平時彭長宜喝酒是越喝越能喝,而且愈戰愈勇,因為數他最能鬧騰,酒喝得多,話就說得多,酒就隨話揮發出去不少,如果不說話,光喝酒,沒處揮發,不多才怪呢。他用餘光看了江帆一眼,發現他站起的時候有些晃,但最後還是站穩了。他知道江帆超量了,但是這種場合沒法幫助他,他只希望江帆千萬不要倒在酒桌上。
呵呵,倒在酒桌上的事真的發生了,不過不是江帆,而是那個胖碩的著名企業家。
就在大家坐下的那一刻,那位著名企業家的身子一軟,就栽倒在了酒桌上,手中就酒杯也掉到了地上。那個司令員還算清醒,伸手就去抓他,哪知他太重,一手沒抓住,一個趔趄,自己也被他帶倒了,兩人就都滾到了地上,手裡的酒也就勢灑了出去。彭長宜和江帆就過去把他們拉起,讓他們坐在了椅子上。那個著名企業家明顯坐不住了,踉蹌著到了衛生間,抱著馬桶哇哇大吐。司令員經過剛才一跤,也有些頭暈目眩,強撐著坐在原地,但是明顯的坐立不安了,最後起身出去了。
江帆也有些站立不住,彭長宜及時靠住了他,讓他坐回原位。
翟書記說:「申書記,你看這酒還是別喝了吧?弟兄們快挺不住了。」
申書記有些不悅,說:「來,不管他們,咱們喝。」
彭長宜和江帆就都舉杯喝了一口。
申書記看著彭長宜說:「看來這裡就是你有量啊。」
彭長宜感覺傾身說道:「我早就不行了,硬挺著。」
申書記說:「江市長還好,臉剛剛紅。」
江帆趕緊說道:「剛剛想處理一下,怎麼也處理不出來,心裡跟著了火一樣。」
「哈哈,酒喝到這份上才過癮,翟書記啊,你順便帶來的人,都比我刻意找來的人強,來,我再次敬你們。」
江帆說:「這樣,誰讓我們倆年輕,兩位書記的酒我們倆勻了吧。」
申書記看著翟書記,翟書記也看看申書記,說道:「我看行,他們年輕理當多喝。」
申書記點點頭。江帆趕緊拿過兩隻酒杯,分別倒進了彭長宜和他的杯子里,只給他們剩下了一杯底,彭長宜就又從江帆的杯里勻過來點。
酒喝完后,那個著名企業家仍然在衛生間沒有出來,等他們進去一看,才知道那個人已經抱著馬桶睡著了,而且酒味刺鼻,那個司令員也沒有回來。
申書記紅著臉,大聲說:「今年這酒,錦安勝!」
因為翟書記晚上要住到北京,所以兩位書記握手告別。江帆和彭長宜作為「隨從」自然也要跟著進京了。
翟炳德的秘書開著江帆的車過來,江帆和彭長宜上了車,申書記等人送他們到門口,兩輛車開走後,他們也就散了。
駛離了那家酒店,在一個閃著霓虹燈的賓館前停下,秘書下了車,跟江帆他們說道:「你們別回去了,喝了酒開車不安全,就在這住下吧。」說著,就向後面翟書記的走去。
江帆和彭長宜也下了車,走到後面跟翟書記再見。翟書記沒有下車,而是降下車窗說:「你們住下吧,我走了。」
江帆和彭長宜跟他揮手再見。
回到車裡,彭長宜坐在了駕駛座上,他把車停在停車場,今天他們是無論如何也回不了亢州了。
江帆已經不行了,彭長宜駕著他坐進了電梯,開了房間。剛到房間,江帆就跑進了衛生間,剛才摳半天都不出來的酒,這會翻江倒海的往出噴,直到最後吐出了酸水。
第二天,等江帆一覺醒來后,才發現彭長宜不見了,桌上有他留下的字條,上面寫道:「市長,您多睡會。我先走了,因為年前就和老巴約好,今天到他家吃飯,我又給您放下點錢。長宜。」
江帆知道彭長宜肯定是坐長途車回去了,他字條上的理由很充分,年前就和老巴約好了,他知道彭長宜是個善交的人,所以找不出彭長宜故意離開的理由。
其實,來的路上他還在想,怎麼能和丁一見一面,這下好了,有了充分的時間和空間見丁一了,就這樣,他起來收拾好自己,又到餐廳吃了點飯,才和丁一聯繫上。
其實,彭長宜和老巴約好不假,如果離不開他也完全可以推了老巴的約會,主要原因還是他給江帆留出時間。
彭長宜善交也不假,記得香港浮城大亨楊受成說過:「我一聲愛結交才識之士,我的朋友有聖人、才人,也有商人、浪人。」他不諱言自己交友之廣、之雜,他還說:「但在世上交朋友,先不論對方正邪貴賤,人家有錢,我們不強顏攀附,人家窮,也切勿眼角瞧不起他,對方是君子,那麼固然好,他行必有誠信,是有助於事業的一股東風,萬一對方是出了名的大奸大惡,也不必拒人於千里之外,自己心底有數就是了。即使眼見是萬人稱頌的聖人孔孟,如果你跟他命運相衝,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即使他一生中只有這一件,他也不是你的朋友;如果對方是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平生殺人放火,但對你卻恩禮有加,即使這是他平生所做的唯一的善事,那也是你的朋友。」在楊受成落難時,有人翻臉不認,避之唯恐不及,令他很失望,但這就是一面照妖鏡,讓他在這個吃喝銷金、人心複雜的香港,給自己訂立了恆久的處世之道,那就是韓愈的古訓:「須就近有道之士,早謝卻無情之友。」
官場上廣交三教九流,的確在事業起步的時候,能起到積極的作用,但是如果不加以甄別,有的時候也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已經順利回到亢州的彭長宜,走進了老巴開的清真飯館,老巴原來的房子拆遷后,換了寬敞的兩層門臉,他就開了一個飯店,生意很好。見他來了,老巴滿臉堆笑的迎接著他。他說:「我剛從閬諸趕回來,昨天晚上喝的酒還沒下去呢,你先給我來點吃的吧,今天中午要是再喝的話我就殘了。」
老巴說:「您說喝多少就喝多少還不行嗎?」說著,就把彭長宜往裡面的一個小格子間里讓。走進去才看見還有兩個人在裡面,彭長宜就笑了,一個是劉忠,另一個是田沖。
劉忠站起來,把彭長宜讓到裡面說道:「我早上去你家找你,弟妹說你昨天跟市長走了。」
「是啊,跟市長去閬諸見了一個客人,把我們都喝趴下了,按說還真回不來,要不是怕老巴不高興,怎麼也回不來了。」
旁邊的老巴說:「彭主任有事往回打個電話就行了,我哪能不高興呢,頂多就多了一點遺憾而已。」
田沖說:「市長也多了?」
「多了,現在還迷糊呢。」彭長宜說這話的時候,從內心來講的確希望江帆酒沒有醒,那樣他就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他長出了一口氣,自己明明就是給江帆騰時間,為什麼心裡還這麼難受呢?
彭長宜這頓飯滴酒未沾。
江帆絕對揣測不到彭長宜眼下的心情,因為他此時正和丁一相擁而眠。
丁一小眯了一會後,睜開了眼,她看了看江帆,發現江帆仍然閉著眼,頭枕在他的胳膊肘上,她沖著江帆輕輕吹了一口氣。江帆笑了一下,仍然沒有睜眼。丁一就伸出兩根手指,把江帆的眼皮扒開,說道:「該起床了,大好時光我們不能在床上度過。」
江帆睜開了眼,摸了摸她的臉蛋,說道:「今天我歸你領導,你說怎麼玩就怎麼玩,你說今天怎麼過就怎麼過。」說到這裡,他的目光了停留在她的身前。
丁一雙手護在身前,說道:「跟我回家。」
江帆一聽,故意用被子蓋住了臉。
丁一咯咯地笑了,說道:「是回我家,不對,是我住的地方。」
江帆這才拉下被子,說道:「如果碰不到你家人的話,可以去。」
丁一高興地說道:「我先請你吃飯,到了我這一畝三分地了,不能讓江大市長挨餓。」
江帆點點頭,說:「擁護。」
「那就快起吧。」說著,丁一跳下床,開始穿衣服,等她穿好衣服后,見江帆仍然沒有起床,就說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