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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痴情女的悲哀

  想到這裡,鐘鳴義就沒給她好臉,也沒給她滿意的答覆,還說讓她該找誰就找誰去,他堂堂的市委書記,怎麼可以管這麼具體的事,再說了,他已經給他們和任小亮牽上線了,總不能因為貸款的事,他市委書記反覆出面干涉吧?這樣影響也不好。誰知,雅娟嫂子並不理解,用詞有些激烈,說道:


  「鍾書記,我知道不該來找您,我其實找您主要不是為了貸款,是我妹妹。」


  鐘鳴義說:「雅娟?」


  「是的。」雅娟嫂子說道。


  「她怎麼了?是她讓你來的?」鐘鳴義就更加反感了。


  「您怎麼這麼健忘,我妹妹頭去北京看病,給您打過電話的。」雅娟嫂子冷著臉說道。


  鐘鳴義這才想起來雅娟有病的事,這幾天太忙了,不是去錦安就是到省城送禮,還真把這事忘了。但是,他非常反感雅娟嫂子用這樣一種口氣和自己說話,你算什麼東西,如果不是雅娟的關係,恐怕這輩子你都不會見到市委書記?更不會從書記這裡撈到什麼好處,所以,沒好氣的說道:「我要工作了,請你迴避一下。」


  雅娟嫂子也不示弱,她站起來說:「好吧,我走,既然我來了,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我妹妹剛剛做了人流手術,她不讓告訴你,但是本著對我妹妹負責的態度我要告訴你,我妹妹有可能終生做不了媽媽了。」說著,邁開高跟鞋,便向門口走去。


  鐘鳴義呆若木雞,有心想把她叫回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既氣又惱,惱的是她的口氣和神態,簡直就是在威脅自己,哪是什麼對妹妹負責,分明是為了她的貸款!氣的是為什麼雅娟不跟自己說明情況,卻要讓她的狗屁嫂子知道,你以為嫂子是為你好嗎?她把你當成了搖錢樹。想到這裡,他就給雅娟打電話,這時秘書小康進來了,小康見沒什麼可收拾的,就把客人紙杯里的水倒掉,把紙杯扔在紙簍里,剛要出去,就聽見鐘鳴義說:「以後這個女人再來我不見!」


  小康點點頭就出去了。


  鐘鳴義這才給雅娟撥了小洋樓的電話,半天,才傳來雅娟慵懶的聲音:「喂。」


  鐘鳴義劈頭蓋臉的說道:「你怎麼搞的,去北京怎麼不跟我說聲?」其實,這話說出后,鐘鳴義也後悔了,雅娟本來是跟他說過的。


  雅娟一愣,心想,我去北京看病,這麼長時間你都不問候一下,今天好不容易冒了出來,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話,儘管心裡很不高興,但她還是說道:「怎麼了,幹嘛發那麼大的火?」


  「你說幹嘛發那麼大的火,你那個嫂子怎麼回事,是你讓她來的嗎?」鐘鳴義嚴厲的說道。


  「嫂子,嫂子怎麼了?去找你了?」雅娟不解的說道。


  「是啊,為你打抱不平來了。」鐘鳴義沒好氣的說道。


  雅娟這才知道,嫂子肯定把自己去北京「看病」的事告訴他了,她埋怨嫂子多管閑事的同時,很不滿意鐘鳴義眼下的態度。


  儘管自己頭走前,沒有告訴他真正的病因,但是好幾天他也沒問候一下,既然嫂子告訴他了,於情於理你都該問問我身體怎麼樣了,而不該上來就這樣興師問罪劈頭蓋臉,想到這裡就說道:「打抱不平又怎麼了?難道我只有委屈死,連一句公平的話都沒人替我說嗎?這樣你是不是就高興了?」


  鐘鳴義一時語塞,這麼多年雅娟都沒有用這種口氣跟他說過話,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心說這姑嫂倆原來是商量好了對付他,就生氣的說道:「邢雅娟,你究竟要幹嘛?」


  聽了鐘鳴義這話,雅娟氣得眼淚就出來了,她哽咽著說:「什麼我要幹嘛?我要幹嘛就能幹嘛嗎?你會任由我幹嘛嗎?這麼多年了,我給你找過麻煩嗎?就為了嫂子一句話,你就這樣跟我大發雷霆,你,你,你沒良心!」說著,氣地摔斷了電話。


  鐘鳴義一聽,更火了,他早就跟雅娟說過,自己無法給予他什麼,如果願意,只能這樣,不可影響他的仕途,雅娟是心甘情願才這樣的,怎麼現在到感覺自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了?還弄個嫂子出來?不像話,想到這裡,又給雅娟撥了電話,響了半天,雅娟也不接,鐘鳴義就一直讓電話響下去,沒想到雅娟把電話拿起,二話沒說緊接著就掛斷了。


  鐘鳴義也很生氣,敢掛他的電話,真是反了。他就不停地撥下去,直到雅娟終於接聽了電話。當話筒里傳來雅娟抽泣地聲音時,鐘鳴義的心也軟了,想雅娟從黃花姑娘開始就默默地跟著他,也有好幾年了,要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在老家,雅娟被他老婆雇的人打過,也被老婆用電話恐嚇過,但她都默默地承受了下來,她為自己去北京打胎,為了不分自己的心,才沒有告訴自己,都是她那個功利心極強的嫂子壞事,為了一筆貸款,竟然拿妹妹當砝碼,來要挾他。這一切雅娟肯定不知道,憑他對雅娟的了解,雅娟是做不出這事的,雅娟跟他鐘鳴義這麼多年,她的脾氣秉性鐘鳴義還是非常清楚的,她絕做不出這種事,想到這裡,他的口氣就變了,說道:「對不起,剛才讓你嫂子氣的,有些過分,你還好嗎?」


  他這麼一說,雅娟居然嗚咽開了,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好不好跟你有關係嗎?你剛才那書記的威風哪去了,我本來就是一個寄生蟲,就是寄生在別人的腋下,見不得光,我有什麼資格接受你的道歉?」


  鐘鳴義心說,這女人真不易慣,剛說了一句軟話,她就得理不讓人,但是又不能說硬話,如果繼續硬下去她就會掛電話,而且會繼續哭下去,畢竟眼下她的身子還沒完全恢復,鐘鳴義對雅娟還是有感情的,如果沒有感情,他鐘鳴義憑什麼讓任小亮套住,但是女人也不能太寵著她,那樣她就會蹬鼻子上臉,想到這就說:「等你冷靜冷靜后咱們談談吧。」


  其實鐘鳴義想說的是她嫂子的事,但是雅娟誤認為嫂子找了鐘鳴義后,鐘鳴義要跟自己談他們之間的關係,以為他要跟自己最後攤牌,心想,長痛不如短痛,就一咬牙說道:「要談馬上談。」


  鐘鳴義說:「我晚上還有個應酬,以後再說吧。」


  雅娟一聽以後,就說:「以後有多長?」


  鐘鳴義心說雅娟真是跟那個女人學壞了,說話都變得這麼難纏了,就沒好氣的說:「想多長就多長。」


  雅娟說:「我不想長,只想更短。我馬上進城,你去那個新開的歌舞廳找我。」


  「為什麼去哪兒?」鐘鳴義有些生氣。


  「你不是沒有時間來這裡嗎,我半小時到。」雅娟的意思也很明確,你都別來這裡了,我還不在這裡跟你見面了。


  鐘鳴義一聽,這個女人今天真是一反常態了,敢跟他叫板了,就沒好氣地說:「你知道我從來都不去那種地方。」


  雅娟愣了一下,說道:「只有那個地方沒人認識你,那裡是外地人新開的,另外那裡燈光昏暗,便於你出入,二十分鐘后見。」說著,也不管他答應不答應,就掛了電話。


  鐘鳴義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局面,他只想耍耍市委書記的威風,不想昔日這隻小綿羊,居然也硬氣起來了。他無心工作了,他必須要安撫好雅娟,一是這麼多年的感情了,二是不能讓她整出什麼事,想到這裡,就把秘書小康叫來,跟秘書說晚上原定的活動取消,讓狄書記或者王書記參加,自己一會出去,讓小康跟他們一起出席今晚的活動。安排好后,他煩躁地在屋裡轉來轉去,直到電話響起:


  「喂。」


  「一樓108。」雅娟說道。


  「我們回家談吧。」鐘鳴義口氣軟了許多。


  雅娟沒理會他,而是堅決地掛了電話。


  沒辦法,鐘鳴義只好坐著車,趕往那個新開張的歌舞廳。當來到108房間的時候,就見雅娟已經要了好多啤酒,一人在哪兒喝酒呢。


  鐘鳴義很反感她這種做派,就一把奪過她的酒瓶,說道:「像什麼話,你還敢喝酒,不要命嗎?」


  「我這命要不要兩可,不過這酒不是我要的,是服務員上的,他問我要點什麼酒水,我說隨便上,因為我知道你書記大人要來,讓你干坐著哪合適?」


  鐘鳴義壓著火氣說:「你認為這樣鬧很好玩嗎?」


  雅娟騰得站起,說道:「是的,好玩,怎麼了?」


  鐘鳴義氣地坐了下來,說道:「到底為什麼?」


  雅娟滿臉是淚,說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哪?我招你惹你了,我有病,我都不敢跟你說是什麼病,自己跑去北京偷偷做手術,你問過嗎?關心過嗎?我算什麼,就是你身上的一條寄生蟲而已,你喜歡讓她寄生,就寄生,你不喜歡她,就可以抖抖衣襟,把她甩掉,主動權在你手裡,怎麼倒問起我為什麼來了?」說著,就把酒瓶放在茶几上,由於用力過猛,酒瓶居然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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