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小心撞槍口上
彭長宜說:「我必須跑,以後還有跑勤些,我不能讓他騙了我們還得幫他數錢。」
王圓笑笑,說道:「您跑多勤也不管用,您知道您去的時候誰在哪兒嗎?」
彭長宜想起柳泉說的看見了任小亮,就裝糊塗說:「誰?」
「大官。」
「任書記?」
「比他還大?」
「高市長?」高鐵燕是管農業口的,莫非她在哪裡?
「如果是高市長,她有什麼不好見您的?」王圓說道。
「那是誰?」
「您再往大了猜。」
江帆?不可能,江帆不會以這種方式去的,那麼……彭長宜幾乎脫口而出:「鍾書記?」
王圓笑了,說:「所以,您以後去那個地方要注意,別動不動就常去常去的,小心撞槍口上。」
「撞槍口上」已經成了亢州的專有用詞。
彭長宜奇怪王圓怎麼知道,而且這麼及時,就說道:「小圓,你是……」
「彭叔兒。」王圓制止住了彭長宜的話,「您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您只需相信這是事實。」
「嗯。」彭長宜點點頭,他不再追問,而是說:「你和那個姓賈的有瓜葛?」
「沒有,您怎麼跟我爸一樣,總是不放心我,唯恐我沾上違法兩個字,鬧得我都不敢跟他呆著。」
彭長宜想起部長讓他暗暗調查王圓的事,就說道:「他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是最不希望你出事的人,是最疼愛你的人,所以,他當然要時刻敲打你。別說你了,我也是經常被他敲打,昨天又給我上了半天課,不過,的確受益匪淺。圓啊,有的時候聽聽他的意見,是絕對沒錯的。可能你煩他嘮叨,但是,他的嘮叨,是為了讓你規避風險,少走彎路,這個風險有事業風險和人生風險,聽聽有好處。」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但是彭叔兒,您不知道,商場和你們的官場是有區別的,我和您也是有區別的,所以他的教育大多對您管用,對我意義不大。」
彭長宜嚴肅的說:「我不這麼認為,比如,他說人無論到什麼時候都要走正道,正道,就是做人做事最大的道,這句話應用到商場同樣適用。」
「我走,本想找您呆會,沒想到您成了王家棟二世。」王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彭長宜樂了,說道:「多待會,我不說了。你從哪兒來?是公司嗎?」
「不是,我剛從交警大隊來,找老徐辦點事,順便看您在不在。」
王圓說的老徐叫徐行,是樊文良的司機,樊文良頭走把他安排到了交警大隊任指導員。
「你們公司怎麼樣?」
「您指什麼?」
「各方面。」
「很好。」
「小圓,聽我的,有的時候你可以把生意上的事和老爺子說說,免得他為你擔心。有的時候,適當的和他探討探討,你還能得到教誨呢?」
「我不是不和他說,您不知道,生意上的事,你如果今天和他說了這件事,他明天甚至後天大後天還會記著,就會問你一個底兒掉,就會把這筆生意有可能出現的問題全給你分析處來,等他分析完后,可能你的生意早就結束了。弄的你都不敢做事了,以後我就不和他說了,免得他擔心。」
「哈哈哈。」彭長宜仰天大笑,說:「我信,我絕對信,他呀,總想當老母雞,總怕你有閃失。」
王圓也笑了。
彭長宜想起谷卓,他就說:「小圓,你和海關經常打交道嗎?」
王圓一愣,說道:「您問這幹嘛?是不是我爸跟您說了什麼?」
「沒有,我是隨便問問。」
王圓想起上次谷卓來亢州,她走後的當天晚上,父親就把他叫回了家,兩人在書房裡,談了半天,但是王圓始終都沒告訴父親他和谷卓生意上的關係,堅持說谷卓路過。現在彭長宜也這麼問,是不是父親跟他說了什麼?
「彭叔兒,做生意,尤其是貿易,肯定要和海關有關係,不然誰都別想賺錢,但是請您相信,我都是正當的生意,沒有違法的,因為海關有關係,可能同等條件下我會得到照顧,僅此而已,您可以轉告我爸,讓他放心。」
王圓果然和谷卓有關係,如果告訴王家棟,他是絕對不會放心的,無論是谷卓幫他也好,還是利益共賞也好,王家棟度不希望他的兒子跟谷卓有什麼來往,想到這裡他說道:「小圓,上輩兒的事你可能不知道,凡事還是小心一些吧,你爸真的擔心你,可能這種擔心你感受不到,我能感受得到,真的,聽我的沒錯。咱們只做正當生意,不正當的生意即便有再大的利益,咱也不做,你爸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他的的確確在心裡為你擔心。」
王圓笑了,說道:「您怎麼了?我做的是正當生意,您盡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差不多夠用的就行了,別做什麼貿易了,你就做酒店生意就很好了,夠吃夠花的就行了,趕緊結婚生子,一家人在一起最好。你跟雯雯怎麼樣了?」
王圓說:「正談著,彼此印象不錯。」
「差不多就行了,你也不小了,早點結婚吧,也讓他們踏實了。」
王圓說:「等過了這段,我會考慮的,現在顧不上。」
彭長宜感覺王圓很有主意,他跟他的老子一樣,是個不會輕易就被說服的人,就說道:「錢是掙不完的,你太累了,也該有個媳婦照顧你了。」
「哈哈,我看我還是走吧,這憑白無故的,我又多了家長。」說著,就往出走。
彭長宜笑了,說道:「別走了,我請你。」
「我開著酒店還用您請,改天吧。對了,彭叔兒,東方大世界是個幌子,您多注意,他不是真心來投資的,別問我為什麼這麼說,相信我沒錯。」王圓鄭重其事的說。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我已經注意到了,謝謝你。」
「什麼好處都別沾他的,當然,如果那好處是班子成員人手一份您就要,不要白不要。」說著,還壞笑著向他擠擠眼。
彭長宜說:「知道。」
王圓走後,彭長宜給信用社主任蔣小芬打個電話,說道:「大姐,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說完,就把王圓的那杯水倒掉,正在洗杯的時候,蔣小芬上來了。
「彭主任,幹嘛摁著個杯子這麼賣力氣洗。」
「我給大姐沏茶,必須把杯子洗乾淨。」
「得,就沖你費了這把力氣,我今天也要喝茶,豁出去晚上失眠了。」
彭長宜笑了,捏了幾顆茶葉,放進水杯,他沒有學王圓的樣子給她洗茶,就說:「據說喝鐵觀音不會失眠,放心喝吧。」
「謝謝。」蔣小芬端過茶杯。
彭長宜坐好后,說道:「我剛從東方回來,轉了一圈,很是擔憂。蔣主任,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就是下次再涉及到東方公司或者其它地方的貸款時,能不能按照你們的要求去做,您是專業人士,把關要嚴些才對,我聽說南城那個信用社主任就很強勢,不符合貸款審批政策的絕不批准。」
蔣小芬聽了彭長宜的話后尷尬的說道:「我聽出彭主任這是在批評我,我也跟南城信用社主任有溝通,他之所以說話算數,一來他的資格老,二來南城區的書記主任很民主,他們從不干預基金會的業務。目前他們放的幾筆款子,可以說都是安全的,都是有抵押和擔保的,書記和主任還沒為一筆貸款說過情,另外,南城聘請的那個主任不懂金融,業務上也聽他的。咱們北城這個行嗎?她能聽我的嗎?別說是我,就是你彭主任說話算數嗎?為這個問題我曾經就跟師主任說過,有時候她也很難,基金會主任誰在當家,也不完全是師小青。所以,在這種情況,我唯一能做的是,不參加審批,不簽字,不負責。」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目前也沒為一筆貸款說過情,就像你說的,我說也未必有人聽,不過咱們都別賭氣,真出了事,都有責任。」
蔣小芬說:「我沒賭氣,客觀事實就是這樣。我說不能放,不符合規定,任書記說必須支持,師小青聽誰的?肯定不會聽我的,所以也不能全怪她一人。我不是駁您,沒有集體審批這一說了,人家想放就放,我還把什麼關?建什麼議?」蔣小芬越說越激動,「我跟您這樣說吧,目前,咱們基金會放款幾乎處於失控狀態,我的力量微乎其微,如果彭主任親自出面干預,情況可能會稍稍好些。我為什麼用稍稍兩字,因為恐怕彭主任說話也未必起作用,所以要我說啊,你也別管了,管多了會讓人家有想法。」蔣小芬一邊擺手一邊搖頭說道。
彭長宜點點頭,他意識到,最初他們擔心的問題已經顯現了,就說道:「大姐,這樣,你把目前基金會存在的問題,給我拉個文字的東西,開會的時候我反應一下。」
蔣小芬說道:「沒問題,這些我也跟我的上級彙報過,但是沒有辦法,基金會是地方政府的事,換句話說也是北城政府的事,別的部門是不好干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