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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女人比男人優越的地方

  谷卓喜歡甜品,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歡,這個人嗜甜如命,如果沒猜錯的話,她剛才掛在衣架上的包里,肯定有巧克力。只是,王圓怎麼知道谷卓喜歡甜品?谷卓在亢州的時候,王圓已經當兵走了,即便複員回來見過,那也只是認識,他不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而且,你看他在谷卓面前畢恭畢敬的樣子,難道王圓和谷卓有更深的交往?


  想到這裡,他把目光投向谷卓,說道:「小卓,難道回來一趟,見你一面也挺不容易,喝點酒好嗎?」


  谷卓聽王家棟叫她小卓,心裡湧起一股暖意,剛才的尷尬和不快就消失了,她沖他燦然一笑,說道:「徵求一下鐵燕姐的意見吧?」


  高鐵燕說:「別別別,今天,我的主要工作是陪你,把你陪好了,我就完成任務了,你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谷卓說:「那就聽王書記的吧。」


  王家棟說道:「聽我的就是白酒。」


  高鐵燕說:「還喝白酒?下午上班咱們就都成包公了!」


  谷卓笑了,說道:「包公就包公吧,又不是沒當過。」


  高鐵燕說:「現在不許中午喝酒,有紀律,新書記來了后定的規矩。」


  王家棟聽她這麼說有些不高興,高鐵燕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比較反感鐘鳴義的做派,尤其是王家棟這樣的亢州老政客,對鐘鳴義就更加有看法,就連忙改口說道:「要不您多喝點,我和小谷喝飲料,誰讓我們是女同志呢?」


  「不行,領工資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女同志少領那五塊錢?」王家棟面無表情的說道。


  高鐵燕笑了。


  谷卓說:「為什麼少領五塊錢?」


  「嗨,你怎麼不明白,咱們工資表裡,有一項補助他們男人沒有,這是咱們的優越性。」


  「哦?是嗎?我沒注意。」


  「衛生費。每次說起喝酒,他都會矯情這五塊錢,有一次連樊書記都看不過去了,一個勁的給我做工作,讓我把那五塊錢撥到他身上。」高鐵燕說道。


  「呵呵呵。」谷卓捂著嘴笑了,她說:「什麼時候部長變得這麼幽默了?」


  王家棟也笑了,說:「這還真不是我幽默,我是聽彭長宜說的。他剛參加工作時,有一個跟他一天分來的女教師,他的工資居然比那個女教師少了五塊錢。他有些不理解,就找到校長,校長說因為她是女的,自然就會比你多幾塊錢。彭長宜說,憑什麼她就比我多五塊錢?植樹造林的時候,她的樹坑還是我給挖的哪?校長說,那是國家補給女同志的衛生費。彭長宜又說,國家的政策不平等,女同志講衛生,男同志就不講衛生了?校長急了,說道:你要是能來例假,也給你五塊錢!」


  谷卓正在喝水,聽到這裡,一口水沒咽下去,噗的一聲就噴到了地毯上,然後一邊咳嗽一邊大笑。


  高鐵燕也笑的趴在了桌上,就連旁邊站著的服務員也都扭過身,用手捂著嘴,偷偷的笑。


  高鐵燕笑著說道:「都說有什麼師傅就有什麼徒弟,看來你們是正好反過來了。小谷啊,你不知道這個彭長宜是誰吧?是他徒弟,一個脫了毛的孫猴子,猴精猴精的。」


  谷卓說道:「我知道。」


  王家棟心一動,以為她會說上次來的事。


  「你們去深圳考察時,我見過這個人。」


  「對,就是跟你攪酒的那個人,是個姓虧不吃、百味不繞的主兒。」高鐵燕說道。


  王家棟說:「鐵燕,你這話有毛病,不是我袒護彭長宜,我怎麼聽著你對他似乎有成見啊?」


  「哼,有沒有成見你還不知道?」


  「哦?看來成見還很深的,你說說,你到底哪點看不上他?」


  「改天單獨交流。」高鐵燕說道。


  這時,王圓端過來一盤小甜點,各種形狀、各種風味的都有,很漂亮,很精緻,也很養眼。


  高鐵燕說:「看看,就是待遇不一樣,我來好幾次都沒給我上甜點,你谷姨一來,你這甜點也上了。」


  王圓笑了,說:「這個師傅剛來三四天,我哪敢慢待您呀?」


  高鐵燕抓過一塊寶塔形狀的點心,咬了一口,不但酥脆,而且裡面是甜甜的菠蘿味的果醬,邊吃邊說:「嗯,這話我信,不然媳婦不給你說了。」


  谷卓拿起一塊梅花形的小點心,裡面是她愛吃的豆沙餡,她聽了高鐵燕的話,就說:「您給他說媳婦了?」


  「是啊,很不錯的姑娘。」


  「哪個單位的?」


  王家棟剛要說什麼,王圓搶先說道:「谷姨,您別問了,我結婚那天一定請你回來喝喜酒,爸,你們商量好喝什麼酒了嗎?」


  谷卓顯然對這個話題比對酒感興趣,就說:「鐵燕姐,您這媒是不是已經做成了?」


  「成了,倆人都談了快一年了。」


  「哦?那要祝賀小圓了,把女朋友叫來,讓谷姨認識一下?」


  王家棟趕緊說道:「別起鬨了,年輕人的事,不到入洞房那天都說不好。小圓,你把我上次放你這裡的酒拿過來,讓你谷姨嘗嘗咱們家鄉的酒。」


  「您是說咱們酒廠的酒?」王圓有些懷疑的問道。


  「當然,你谷姨身處全國經濟最前沿的城市,什麼國酒洋酒都喝過,咱們拿什麼好酒她都不覺得新鮮,還是用咱們本地酒招待她吧。」


  王圓顯然有些猶疑。


  谷卓到很善解人意,我笑笑說道:「聽你爸的吧。」


  王圓就示意服務員去拿酒,不大一會,服務員就拿來一瓶酒,谷卓一看,說道:「市長酒,還有叫這個名字的?」


  王家棟說:「呵呵,這種酒市面上買不到,是我們酒廠一個白酒勾兌師的心血來潮之作,品質的確不錯,錯就錯在不該迎合官員的口味,剛一出來,就被我們市長叫停了。」


  「哦?為什麼?」谷卓撲閃著兩隻大眼睛說道。


  「說來話長,有時間讓鐵燕告訴你吧。」說著,就把面前的酒杯放在轉盤上,讓服務員倒酒。


  「哦?看來還有故事?」


  「是啊。」高鐵燕應和說道,就把那塊點心吃完了,然後把嘴角沾著的芝麻抹掉。


  王圓說:「高姨,再來一塊?」


  王家棟說:「別吃了,端走,再吃的話就真的成了你樊伯伯說的那個親家的白薯了。」


  「哈哈。」高鐵燕和王圓都笑了。


  「你們,不要當著我打啞謎好不好,怎麼每句話我都感覺到有故事,而且還是非常有趣的故事,我很想聽,在深圳,很少有這麼開心的時候。」谷卓幽幽的說道,眼睛就在王家棟的臉上撲閃著。


  這時,六道地道的淮陽菜被端了上來,王家棟一看,都是很符合谷卓的口味。他見谷卓有些傷感,就趕忙說道:「我們這些笑話都是下里巴人,上不得檯面,來,端杯,為谷處長接風洗塵,有時間常回來看看。」


  谷卓也端起酒杯,說道:「我倒是經常回北京,每次都想回亢州看看,我是個戀舊之人。」說著,和王家棟高鐵燕王圓碰杯,幹了杯里的酒。


  高鐵燕發現谷卓的眼睛有些濕潤,就說道:「我們也都想你,說起你,我們都很佩服,一個人在深圳打拚,二五眼的男人也沒你這兩下子。來,姐敬你,什麼時候路過,就來亢州看看,畢竟這裡也是你的第二故鄉哪。」


  谷卓站起來,眨巴著大眼睛,說道:「謝謝鐵燕姐沒有忘記我。」


  高鐵燕喝了酒坐下,說道:「哪能忘呀?我們都沒忘,是不是王書記?」


  王家棟板著面孔,沒有接她的話茬。王圓覺得自己呆在這裡不合適,就站起來,端起酒杯說道:「我敬兩位阿姨,我幹了這杯,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那邊還有幾桌客人,我要去照應一下,姨們隨意。」說著,喝乾,然後從服務員手裡接過酒瓶,給谷卓和高鐵燕滿上酒後,又說了幾句客氣話,就走了出去。


  王家棟感覺出谷卓內心的不平靜,如果不是礙於高鐵燕在場,估計谷卓的眼淚就會毫無顧忌的掉下來,他暗自慶幸叫來了高鐵燕,才使谷卓沒有機會宣洩情感。


  畢竟,他們曾經有過一段很難忘的過去,他的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舊夢是不能重溫的,他極力說著一些谷卓無法參與的話題,以便不勾起她對往事的回憶,徒增彼此的傷感。他出乎意外的和高鐵燕說著目前亢州的形勢,還和高鐵燕議論起鐘鳴義,這些話題,對谷卓都是陌生的,倒是高鐵燕覺得說這些冷落了谷卓,時不時的和谷卓聊上一兩句。


  王家棟想儘快結束這頓飯,哪知,高鐵燕的呼機響了,她從腰裡掏出一看,趕忙說道:「書記,對不起,老牛回來了,他沒帶鑰匙,我得回家給他開門,這個死東西,總是這樣,把家當成旅館了。」


  王家棟一聽,就說:「我們杯中酒吧,一塊結束。」


  「別呀,還沒吃主食哪,我給他開了門馬上回來。」


  王家棟說:「那你把鑰匙給司機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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