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有了醋意
葉桐嬌嗔地看著他,說道:「在偷聽你打電話,是誰?」
「呵呵,你不認識,快走吧。」彭長宜說著,就帶頭朝前走去。
「你還沒有回答我在給誰打電話呢?這麼溫柔,我可從未領略過。」她的語氣有了醋意。
彭長宜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就小聲的說道:「難道昨晚還沒領略到?」
葉桐的臉騰的紅了,她很想揚手打他,但周邊都是人,就小聲的說道:「討厭!」
彭長宜笑了。
在這次活動中,北城為全市掙得了榮譽,市裡對北城做出表彰。彭長宜很高興,跟任小亮商量,決定組織機關幹部分期分批出去旅遊,說是旅遊,其實也就是短途出遊,無非就是遊覽北京的周邊景點。
明天,本來是彭長宜帶隊去八達嶺長城,他突然接到部長電話,要他晚上跟著出差。彭長宜只好跟任小亮說自己有點私事,不能去了,讓劉忠帶隊。沒想到任小亮卻說:「劉忠剛從龍慶峽回來,我帶隊去吧。」
彭長宜感到很意外,任小亮很少參加機關里的這些公共活動,到是很熱衷參加市裡組織的一些活動。機關幹部平時都和書記保持著很大的距離,不像彭長宜這樣和群眾打成一片。
任小亮的確是看出了彭長宜在機關幹部們心目中的威信,遠遠的超出了自己。在任何一項工作中,彭長宜都身先士卒,和幹部們打成一片,就連計劃生育到外縣追人他都親自帶隊,只要是彭長宜帶頭乾的工作,沒有人不願意參加的,大家都覺得有幹勁,過癮,一呼百應。相反,任小亮就顯得有些冷清,平時到他辦公室彙報工作的人都很有限,經常在他眼前晃動的人也就是王學成了。
這種情況下,如果能夠擺正書記位置的人就會認為這很正常,因為書記的工作就是有別於政府一把的工作。像樊文良,經常是別的領導辦公室座無虛席,他這裡卻冷清的一個人都沒有,不是大事要事不會來他這裡,他追求的也是這種效果。但是任小亮卻沒有這樣的胸襟,他認為彭長宜有意樹立威信,故意孤立自己,再加上王學成的陰陽怪氣,他對彭長宜就有了防範之心。所以,在殯改工作開始時,他主動提出自己任領導小組組長,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親臨一線,但還是掛了名,在這項工作中,他一次都沒有去過墳地,更別說出入喪葬現場了,但在大小會議的彙報中,他都是去前台發言的那個。
彭長宜對此看得很淡,儘管劉忠和田沖他們對此不滿,他還要去做說服工作,他說,位置決定一切,這是規矩,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因為王家棟告誡他,一定要和任小亮搞好合作,凡事大局為重,所以他也就不在乎誰出頭彙報這事了。
也可能任小亮意識到了機關幹部和他的疏遠,也可能任小亮真的擔心被彭長宜架空,這次才主動提出帶隊旅遊。
彭長宜帶了足夠多的錢,跟領導出門,無論用得著還是用不著,他都要做這種準備。趕到部長辦公室,部長看了看錶說道:「在等一會,車來了就走。」
「咱們去哪兒?」
「錦安。」
彭長宜就沒有再問。凡是部長讓他跟著單獨出去,大部分都是辦私事,未必用他做什麼,就是讓他跟在身邊免得孤單。
很快,車來了,彭長宜和部長走出后,發現是一輛軍牌的車,不用問,肯定是辦私事,不然部長不會用部隊的車。
部長至今用的仍然是一輛212吉普車,出遠門這種車坐著不舒服,所以他一般都會單獨借車。司機仍然是他的司機,是機床廠一位老工友的孩子,已經跟了他四五年了。
上車后,王家棟說了聲「先回家」后,司機就開著車向他的家裡駛去,路上,彭長宜說:「您是不是也該考慮換輛車了?」
部長說:「快了,等市長換了,底下就都跟著換了。」
在彭長宜的印象中,王家棟和張懷甚至和范衛東都不一樣,他做人還是很低調的,范衛東和張懷都換了新的桑塔納,王家棟見江帆一直在開那輛老爺車,也就放棄了換車的念頭。
彭長宜問道:「市長要換車了?」
「嗯,會上已經研究了。」
「他那車給誰?」
「他那車給誰都不要,只能歸辦公室用。」
「換什麼車?」
「奧迪100」
「哦,早該換了,周林就說,他在三源坐的車就是奧迪100,沒想到到了亢州居然坐的的是老爺車。」
「呵呵,所以他沒當上市長,江帆當上了,這就是差距。小子,懂嗎?」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跟您在一起必須懂,不懂就是給師傅臉上抹黑。」
王家棟哈哈大笑。到了家門口,彭長宜隨著王家棟下了車,王家棟從書房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密碼箱,打開后,檢查了一遍,彭長宜見是一個畫軸,不用說,部長一定是去送禮。
部長夫人追了出來,跟彭長宜說道:「小彭,少讓他喝酒。」
彭長宜說道:「您放心,我就是部長的酒桶。」
部長夫人說:「你也要少喝。」
「您放心吧。」說著,拎著箱子上了車。
重新坐上車后,王家棟說道:「你說我是要江市長的車還是買一輛國產的桑塔納?」
「買新的吧,江市長那車太老了,出門還得借車。」
「嗯,我開始想要他那車,樊書記說怎麼也要採購一批桑塔納車,現在出門辦事離不開車,各個部門也都需用車,多一輛和少一輛沒有區別。」
彭長宜說:「市領導怎麼也要坐帕薩特呀?」
「帕薩特都是進口的,現在上邊對領導用車有了規定,樊書記那車買的早,如果是今年買也不許可了。」
「樊書記是廳級幹部,坐那車不超標吧?」
王家棟說:「若論縣級就超標。」
「以後就是汽車的時代了。」
「你小子掌握著財政大權,怎麼也沒換一輛?」王家棟說。
彭長宜笑了:「您都不換,我就更不敢了。」
「嗯,包子有肉不在褶兒上,別那麼張揚。」
「要不這樣,我買輛進口的帕薩特,跟您換著開,怎麼樣?」
「得了,沒用,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何況還不是自己的私有財產,看淡一些沒壞處。」
「現在鄉黨委書記都坐桑塔納了,市級領導也坐桑塔納?」
「你不是連桑塔納都沒有嗎,還是那輛老上海。」
「我不是沒敢換嗎?小圓公司來了十輛帕薩特,都是進口原裝的,任書記我們倆商量想要一輛。」
「那是國家罰沒的走私車,不過據說手續已經合法化了。」王家棟說。
「是,我們有兩個企業已經訂購了兩輛。」彭長宜說。
「比市場一點都不便宜。」王家棟說道。
彭長宜說:「買進的時候都是要補齊關稅的,所以便宜不了,小圓公司做的越來越大了。」
「都是北京總公司在背後撐著呢,靠他?早就把褲子賠光了。」王家棟不屑的說道。
彭長宜見司機沒有走國道,而是向高速路駛去,就說道:「高速還沒通車吧?」
王家棟的司機說:「能走了。」
部長補充道:「可以走,就是收費站還沒有建好。」
這個司機也姓王,平時話很少,多一句話都沒有,不問到頭上不說話,問到頭上都是能少說一句絕不多說一句。
上了高速路,部長望了望兩邊的農田,說道:「這次殯改工作做的不錯,你小子露了臉。」
彭長宜說道:「不是我,是任書記,是他指揮有方。」
「哈哈。」王家棟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話怎麼聽著不對呀?有情緒?誰不知道你彭長宜帶著一幫虎狼之師,東突西殺,橫掃北城,幾天時間墳頭就都消失了,罰款的罰款,拘留的拘留,動靜蠻大的嗎?」
彭長宜聽部長這話,就說:「這是誰跟您說的呀?這麼誇張,還虎狼之師?好像他看見了?」
王家棟說:「你說誰說的?是一把跟我說的。」
「啊?樊書記……」彭長宜不敢有異議了。
王家棟又說:「他怎麼聽說的?是嗎?告訴你,他聽到的,肯定是有人彙報上來的。」
彭長宜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半天才說:「樊書記也這麼認為嗎?」
王家棟說道:「他當然會正確認識這個問題了,所有的硬性工作都是這個套路,計劃生育就是很好的例子,殯改更是如此,甚至將來涉及到的清理宅基地,都是真刀真槍的硬性工作。」
「真的要開始清理宅基地嗎?」
「目前這項工作市裡不打算啟動,估計會拖到明年。」
省里早就有文件,要求對農村和城市住戶的宅基地進行清理,把違法規劃的、私自亂搭亂建和侵街佔道的違章建築全部拆除,尤其是在責任田裡的違章建築,一律拆除,恢復地貌,錦安也傳達了上級指示精神,只是這項工作難度更大,尤其是在農村,幾乎涉及到了家家戶戶。儘管這項工作會有大量罰款補充財政,較之計劃生育和殯葬改革兩項工作,更加的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