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吻了她

  江帆說:「剛才那個師傅說得有道理,深更半夜的沒人肯停車幫我們,我們只有坐等天亮,沒有其他辦法。」


  「嗯,我知道。」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做到後面去。」


  「嗯。」


  他們倆個下了車,丁一坐了進去。


  江帆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出自己的一件外套和一個靠墊,扔給丁一。又從後備箱拿出了一個手電筒,還找出了一把防盜鎖。圍著車子轉了一圈后,這才拉開車門,坐在了丁一的旁邊,然後從裡面將所有的車門鎖死,只留下前面車窗的一條縫隙。


  丁一把江帆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看著江帆把鎖放在腳下,就說道:「拿它幹嘛?」


  江帆說道:「防身。」


  丁一看了看黑乎乎的四周,不由的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往江帆的身邊挪了挪。


  江帆說道:「沒事,只是一種防備而已。」說著,他把靠墊的拉鎖打開,原來是一個薄絨毯,這個靠墊是小許加油的時候加油站贈送的。天熱之後就把它放到了後備箱里的儲物箱里,沒想到今晚派上了用場。


  江帆展開薄毯,蓋在丁一身上,並給她掖好,然後拿過外套蓋在自己身上,讓身子處在一個最舒服的體位上,說道:「眯一會吧,要養精蓄銳。」


  「不。」


  「為什麼?」


  「眯不著。」


  「怕嗎?」


  「有點。」


  江帆也往裡挪了挪,說道:「沒事,狼來了先吃肉多的,我這塊頭,足以餵飽一隻飢餓的狼,要是來一群的話就不夠了。」江帆閉上眼睛,把頭靠在後背上。


  丁一聽了他的話就更加瘮得慌,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身子,大氣不敢出。


  江帆可能意識到她的恐懼了,就說道:「我嚇唬你哪,不會有狼的,現在的狼都怕人了。睡一會吧,明天還有更艱巨的事等著你哪,哎——我可是又困又累了——」


  江帆可能真的累了,不一會就傳出了平穩的呼吸聲。丁一卻睡不著,兩隻眼睛滴溜溜的東張西望著,除去風聲和偶爾經過的車的呼嘯聲,四周寂靜極了,寂靜的有些耳鳴,她從來都沒有深夜呆在野外的經歷,尤其過了12點以後,路上的車就更少了,半天才有一輛車經過。


  旁邊傳來了市長輕微的鼾聲,丁一知道江帆的確睡著了,她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江帆,只見他仰靠著後座,嘴微微張開著,兩條長腿由於沒有足夠的空間只有向外叉開著。雙手抱在胸前,身上蓋著他的外套。丁一不敢睡,兩個人都睡著了太危險了,她感覺頭有些疼,四肢也有些酸痛,自從洗了那個涼水澡后,感覺身上一直皺巴巴的難受。她使勁掐了一下眉心,但是瞌睡還是襲來了,既怕又困,看了四周一眼后,就輕輕的往江帆身邊挨了挨,確認沒吵醒他后就得寸進尺,小心的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呵呵,這個姿勢舒服多了,在江帆輕微的鼾聲中,她也睡著了……


  過了12點后,夜晚的風似乎小了很多,在這個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黑夜裡,只有偶爾車燈的照射下,才能看見路邊停泊的小車,沒有人會想到這是一輛沒有了燃料的汽車,都會認為司機夜晚跑長途困了,把車停在路邊睡覺呢。


  江帆醒了,他看到丁一偎在自己肩上睡著了,便沒敢動,仍然保持原來的姿勢。他不由的扭頭看著她,低垂的睫毛,小巧的鼻尖,一頭青春的短髮傾瀉在自己的肩上,蓋在她身上的那個薄毯滑到了腰部,他伸出左手,想給她往上拎拎毯子,無意中就碰到了一個棉軟的部位,他一驚,身子居然動了一下,趕緊縮回了手。


  丁一似乎感到了他的動靜,她吧嗒了一下嘴,頭居然歪向了江帆的臂彎,江帆趕緊撐住她的腦袋。誰知她的身子也隨之歪了過來,而且還把她的右腿放在了車座上,右手較弱無力的放在腹部上,身子還往上蹭了蹭,毯子就完全滑落下去了,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鼻息聲。


  江帆低頭看著手臂里的丁一,心說是不是拿我當成你的卧床了?我這可不是卧床,是比卧床更舒服的人體沙發,既然拿我當卧床,索性就讓你趟舒服些。於是他把丁一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把掉落的毯子給她蓋在身上,又把她的雙腿捲曲著放在了後座上,這才靠在後背上閉上了眼睛。


  這時,一輛大貨車從他們的身邊經過,也可能是深夜長途行駛太寂寞了,司機故意冒壞,行駛到他們車的旁邊,狠狠的摁了一下喇叭,然後還故意踩了一下制動,大貨車就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江帆猛然驚醒,當他看清是怎麼回事後,那輛車早就開了過去。


  丁一也被驚醒了,從他的懷裡抬起頭向外看著,心騰騰的跳著,驚恐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司機在給自己製作興奮劑。」江帆心想,這個司機沖他們摁了這一喇叭,起碼一個小時之內都不會瞌睡。


  丁一似懂非懂地說道:「嚇死我了。」說著就想坐起,這才發現自己原來躺在市長的腿上,而且還被他抱住。她不好意思了,如果在白天,肯定能看到她的臉上布滿了紅霞。「我怎麼睡在了您的身上?」


  「注意用詞,是睡在了我懷裡。」江帆說道。


  「呵呵,一樣。」


  「不一樣。」


  「這有什麼區別嗎?」


  「有著本質的區別。」


  「呵呵,我不懂了。」


  「你最好糊塗吧。」江帆說道。


  丁一掩飾著自己的窘態,呵呵的笑著,從江帆的懷裡直起身,說道:「我把您的腿壓麻了吧?」


  「嗯,血液都不流動了。」


  丁一聽了,把身上的毯子掀到一邊,趕緊握起一對小拳給他捶腿,嘴裡說道:「罪過罪過。」捶過幾遍后,又輕輕捏住他的肉,往上提拉。這下江帆受不了了,說道:「停停停。」


  丁一說道:「是不是弄疼了?」


  哪是弄疼了,是那對小手實在是……江帆趕緊掩飾說:「是是是,好了好了。」江帆抬起腿,翹到前面車座上,他不能再讓她捶了,就說道:「你的手法不錯啊?」


  「嗯,爸爸總低頭寫字畫畫,頸椎不好,我從小就給他推拿、按摩、捏、抖、敲,怎麼樣,是不是很專業。只是……現在不知爸爸怎麼樣了……」丁一說不下去了。


  江帆知道他擔心爸爸,就很自然的攬過她,拍著她說道:「別急,兩點多了,一會我就出去攔車。」


  聽江帆這麼一說,丁一居然嚶嚶的抽泣起來了,江帆不停的拍著她,說道:「是我不好,我這司機當的太不專業了。」


  丁一搖著頭,直起身,說道:「市長,其實,其實我真的很擔心,媽媽走了,我不能再沒有爸爸,那樣,那樣我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丁一流淚不止,如果爸爸再有什麼不測,這個世界她真的什麼依靠都沒有了,想著想著,竟然又低聲嗡泣起來。


  江帆心底里的柔軟被丁一輕輕的觸動了,他飽嘗過失去親人的痛楚,就又攬過她,伏在她的耳邊,十分憐愛地說道:「小鹿,不哭,他會沒事的。」說著,他托起丁一,低下頭,吻了一下她……


  丁一不由的全身震了一下。


  不等她反應過來,江帆抱緊了她,又一次吻向她。


  當徹底含住她那的柔軟的冰涼的小唇時,江帆有片刻的眩暈,要知道這一刻是他夢寐以求了很想時間了,他感謝自己,感謝自己終於吻了她。儘管這個女孩現在被他吻懵了,沒有一絲的回應,但是不要緊,只要她不拒絕。


  是的,丁一的確懵了,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三次被男人親吻。第一次是上大學的時候,有個一直追求她的男生送她回學校家屬樓,在樓下那顆垂柳的背後,那個男生抱住她,不容她掙扎就吻了她,她還沒有感受到親吻的滋味時,那個男生就被人一把推開,她一看是陸原哥哥,那個男生剛要爭辯什麼,哥哥上前沖他一揮拳頭,就嚇跑了他。事後陸原問她,如果喜歡那個男生可以讓他去吻。丁一搖搖頭,說沒有感覺,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第二次接吻就是跟一個男人了,這個男人是她的科長彭長宜,那個吻讓丁一陶醉了好長時間,丁一想象中的吻就是那個樣子,讓人迷醉,讓人血液沸騰;第三次就應該是眼下了。


  眼下她又被一個男人吻著,是不折不扣的吻,但是她沒有迷醉,沒有血液沸騰的感覺,她有的是緊張,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未盡的語聲淹沒在滿是溫存的吻裡面,微涼的舌滑入口中,貪婪地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柔軟但卻用力地探索過來,終於尋找到躲藏在最裡邊的目標,在就要襲擾上她的一瞬間,闖入者有了片刻的遲疑,只是片刻,還是侵襲上來,裹纏上了她的,她驚恐的悸動不已,不知該拒絕還是該配合,有的只是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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