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電梯偶遇
谷卓知道,幫了樊文良,某種程度上就是幫了王家棟,儘管她離開了亢州,但是亢州的情況她一清二楚。所以她昨晚給王家棟打電話想見一面,被王家棟拒絕了。
只是這一切王家棟不知情,有些話樊文良也不可能跟他說。
秦書記的臉上泛出微紅,他借故自己不勝酒力,提出晚宴到此結束。
谷卓今晚沒少喝酒,她的兩頰酡紅,水靈靈的大眼睛在燈光下顯得非常迷人。彭長宜發現她總是在不經意間瞄上王家棟一眼,但是王家棟始終不為所動,根本不給谷卓對視的機會,也許是因為秦書記在場,也許是彭長宜無法了解的原因吧。
出來后,樊文良跟秦書記說道:「秦書記,您也勞頓了一天了,趕緊回房休息吧,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秦書記顯然不希望他們繼續打擾下去,握著他們的手說道:「好好,那就請回吧,人老了,不經折騰,的確是累了。」
樊書記又跟谷卓握手,說道:「小谷,秦書記就交給你這個乾女兒照顧了,明天晚上我們再見。」
谷卓的臉紅紅的,燦然可愛,她嫣然一笑,說道:「樊書記,一言為定。」
他們四人走出酒店門口,看著滿街的似錦繁華,王家棟說道:「樊書記,您要是累就早點回去休息,我想看看深圳的夜色,隨便走走。」
樊文良看了他一眼,說道:「好吧,長宜,照顧好部長。」
彭長宜趕緊點點頭,說道:「您放心吧。」
看著樊書記和趙秘書坐著計程車消失在燈火輝煌的大街上,彭長宜看了一眼王家棟,趕緊他似乎心事重重,肯定是谷卓攪亂了他的心緒。想到這裡,他回頭看了一眼賓館,就是這無意的一回頭,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剛剛下了計程車,在兩個人的陪伴下,一跛一跛的走進了酒店。是王圓。
彭長宜有些納悶,王圓也來深圳了,他看了一眼王家棟,王家棟正在看著別處,他沒有發現王圓。
這時,彭長宜的呼機響了,是丁一:大家都說你們失蹤了。
他笑了笑,刪除了信息,在這遙遠的外地,漫步在這燈火輝煌的街頭,忽然感覺到了夜色如水這個詞的意境,的確是如水,那條信息就像水一樣漫過心頭,似乎撫平了心底許多的浮躁。
王部長在谷卓面前的表現,讓彭長宜看到這個男人的另一面,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感到,部長在乎谷卓,谷卓對部長也情絲難斷。他在審視別人的同時,也會對自己發出感慨,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情可以忘懷?有多少人可以等待?
如果愛可以重來的話,那麼他選擇的會是誰呢?姚靜,沈芳,葉桐,還是丁一?部長又會選擇誰哪,方莉,谷卓,或許岳母?他突然感覺自己很無聊,很荒唐。也許,有些東西永遠不可以重來。
兩個人就不緊不慢的走了兩步,王家棟站住,深深呼吸了一下空氣,說道:「長宜啊,你說人為什麼要有七情六慾哪?」
他感到部長的內心肯定不平靜,也如水的東西漫過他的心頭,他感到了他的惆悵,也感到了他強裝的不在意,但是有些東西是掩藏不住的,此時他就明顯的感到他的語氣有著過多的無奈和傷感。他沒有回答,是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顯然部長是在自己發感慨,不等他回答,就又說道:「女人啊,是什麼?是上帝安插在男人旁邊的一個誘餌,是美麗的罌粟花,拒絕了,你就是聖人,拒絕不了,你就會染上毒,是一輩子可能都戒不掉的毒。」
「呵呵,太深刻了。」彭長宜猛然想到,在葉桐面前,他就沒有拒絕得開,那麼是否就是說他染上了毒癮?是否就是說他是那隻撲火的飛蛾?
「你小子要注意,別在女人問題上摔跤,這種事很難纏,不是件美事。」王家棟突然對他說道。
「呵呵,不會。」他說這話的時候心很虛,而且顯然底氣不足,為了彌補底氣不足,他又說道:「您拒絕得開了嗎?」
「屁話!」部長恢復了他特有的凌厲:「你還看不出來嗎?」說著,他挺了挺腰板,說道:「回去,哪兒都不轉了,洗澡睡覺!」說這話的時候,他有些斬釘截鐵,似乎要把什麼東西斬斷似的,剛才的惆悵似乎不見了。
「呵呵,我早就想回去洗澡睡覺。」說著,他竟然別有目的的往賓館里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他又發現了問題。在二樓的咖啡廳里,一個身穿天藍色晚禮服的短髮女人,走向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是王圓,王圓趕忙站起來,谷卓沒有坐下來,而是接過王圓手中的文件,低頭看著,兩人說了幾句話后谷卓又匆忙走了出去。王圓重新收迴文件,就又一下一下的往出走,看樣子一會就要出來了。
彭長宜趕緊收回目光,說道:「咱們往前走走。」他感到部長並不知道兒子也到了深圳。
他們往前走了幾步后,等彭長宜再次回頭的時候,王圓已經出來了,早就有計程車等在那裡,他們上了計程車后,朝相反的方向駛去。
「海關。」這兩個字立刻蹦出腦海。王圓的生意肯定跟海關有關係。彭長宜又看了一眼部長,憑第六感覺,部長應該不知道兒子跟谷卓有聯繫。
回到賓館,彭長宜給丁一的房間打了電話,半天沒有人接,他感到有可能在高市長的房間。
丁一的確沒在自己的房間里,她和高鐵燕還有崔書記以及經協辦的馮主任正在打牌。說起打牌,丁一還挨了高鐵燕的訓。因為丁一不會打牌,高鐵燕就說逛街不去,打牌不行,你還能幹嘛?說著就走了出去。
丁一有個毛病,生理期的頭兩天非常難受,腰酸肚子疼,來深圳正好趕上,反正按行程安排最後兩天有集中購物的時間,所以她就懶得晚上出去逛街。高鐵燕是個閑不住的人,丁一這麼不配合她很是惱火,所以就把這惱火都借打牌發泄出來了。丁一心想不就是打個牌嗎,大不了學就是了,我就不信我能考上大學還學不會打牌了?
丁一邊學邊打,肯定是不熟練,短不了忍受高鐵燕的埋怨。越是挨埋怨就越是出錯牌,戰戰兢兢,瞻前顧後。儘管旁邊有崔書記耐心指點,但還是不明就裡。她知道剛才高估自己了,剛出幾圈牌,高鐵燕就知道哪個k沒出哪個A沒出,讓她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時曹南和政府辦一名工作人員進來了,站在旁邊觀戰。丁一趕忙起身讓座,說道:「曹主任您玩吧,我技藝不行。」
曹南連忙擺手,說道:「不行不行,我一會還有事。」
丁一就把牌給了那個工作人員,說道:「你玩吧,我實在不行,等幫我們追上他們了再給我。」
誰都不願跟高市長一撥兒,知道她臉急愛滿怨人,那個人也連忙擺手往後退。曹南說:「小王,你玩兩把,幫她們追追,你看崔書記一人看兩家的牌,能不贏嗎?」
「就是,不然我們能輸這麼慘,他們都打到8了,我們還沒出被窩。」
「出被窩」的意思就是還沒有升級。
小王聽曹主任這樣說就坐了下來,丁一借口趕緊溜了出去。
丁一回到房間后,察覺到自己用的東西不多了,她就拿起錢包,去一樓的購物區,買了一包衛生巾后就准上了樓,剛出電梯,就看見從另一個電梯里走出來一個高個子的人,那人也看見了她,她驚喜地叫道:「江……」
後面兩個字還沒叫出聲,江帆趕緊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意思是別聲張。
丁一趕緊捂住了嘴,縮了一下腦袋,嘻嘻的看著江帆樂。
看見丁一,江帆也很高興,旅途的勞累似乎也減輕了很多,他低下頭小聲地說道:「一個人幹嘛去了?」說著,就盯著她手裡的東西看。
「去樓下買東西了。」丁一這才想到手裡還拿著衛生巾,趕緊藏在了背後,隨之臉就有些紅了。
江帆也看清她手裡拎著的是衛生巾,看見她那調皮的小女兒般嬌羞的神態,江帆的內心就湧出無限柔情愛憐,但是,年輕的市長依舊保持著淑人君子的風度,他壓抑住心頭升起的綿綿情意,低聲說道:「別告訴別人我來了。」
「嗯。」丁一不住地點著頭。
「小鹿。」江帆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就邁開大步,瀟洒的走進了樊文良的房間。
小鹿?丁一學著市長的樣子,也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市長兩次說自己小鹿,自己像小鹿嗎?難道自己給市長的印象整天就是蹦蹦跳跳的嗎?丁一想不明白,就自顧自地笑了。
當她路過彭長宜的房間時,發現他的門虛掩著,就敲了敲門進去了。彭長宜沒有看電視,而是靠在窗戶前正在看拍賣會的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