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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3 一地雞毛

  「他們必定暗地裡做下傷天害理之事,打死他們!」


  「殺了吸血鬼族,為被害的同門報仇!」


  到了後來,群情激憤起來,喊打喊殺。


  各大門派的掌門都已到齊,只要自己一門有修士被抓捕了的,都趕緊撇清關係,說早就懷疑某某長老,居心叵測,暗中搞破壞。


  伍樊命令風月寶鑒調出歷史影像,發現堯屠已經收服了舒長老,正兼程向中域趕來。


  「符長老,你認識萬鬼之王堯屠,請帶領一艘鹿角飛車,前去迎接他們。」伍樊吩咐道。


  符長老領命,帶了一名總督府的武將,即刻出發。伍樊將方向和大約相遇的位置,告知了符長老,鹿角飛車速度相當快,能節省時間。


  一些被捆綁的高級修士,受到了嚴刑拷打,但他們死不認罪,抱著僥倖心理。伍樊不以為意,因為堯屠一到,他們想不認罪都難。


  重陽殿除了在逃的舒長老,被伍樊指證為吸血鬼族外,現在還揪出了長老季禮,這搞得平教主有一點灰頭土臉。


  「季長老,你暗地裡到底做下了什麼壞事,老實交代!言長老一年前出走,至今下落不明,是不是被你害死的?」平教主高聲喝問道。


  「平儒秋,你不要能誣賴就誣賴,若是你處事公正,言長老又怎麼會心灰意冷。我看是你打擊報復,說不定言長老早已被你殺死,卻來賊喊捉賊,說他出走!」季長老毫不示弱,反駁道。


  眾多重陽殿的修士,都站在平教主身邊,朝季長老怒目而視。


  「你又怎麼知曉言長老心灰意冷,言長老一向對你心懷戒心,和你並沒有交情,哼——」平教主鼻孔冒冷氣道。


  「平儒秋,你捫心自問,整個重陽殿有多少人服你!言長老雖然和我交情不深,但他最反對你擔任教主,這個誰人不知。上一任掌門留下遺言,誰能夠將教中的鎮山之寶《兩儀心經》,以及象徵掌門之位的黑玉扳指找回來,誰就有資格出任掌門之位。你強行要其他長老答應,推舉你當上掌門,置前任掌門遺言不顧,爭權奪利,利欲熏心,放任重陽殿沒落下去,該當何罪?」


  季長老雖然被指認為吸血鬼族的卧底,但此時面對平教主,卻是咄咄逼人,義正辭嚴。


  他的一番言論,聽在眾多重陽殿修士耳中,心中都頗為贊同,只是不敢表現出來。


  伍樊聽到季長老之言,若有所思,自己和千尋雪能夠合練成兩儀劍法,就是領悟運用了「兩儀心法」,原來這一套心法,竟然是重陽殿的鎮山之寶。


  還有一枚黑玉扳指,也都是在前往西北絕地的路上,在山底迷宮一般的石洞中,從一具骷髏身上獲得,上面刻了兩個太陽,正是重陽的意思。


  一冊《兩儀心法》,一枚黑玉扳指,此刻都靜靜躺在空間戒指中,伍樊隨手撥動了一下,心中一陣激動。


  不,現在絕對不能取出來交還給重陽殿,如果冒失交還,他們免不了要追問自己,這兩樣至寶,是從哪裡得到的。


  說不清道不明,說不定就像將法印交回龍虎山一樣的遭遇,被人懷疑偷竊了他們門派的寶物,到時好心當作驢肝肺,惹上一身騷。


  平教主被季長老的一席話,氣得是火冒三丈,他指著季長老道:「你,你這個吸血鬼族,血口噴人,歪曲事實,造謠生非,你才是罪該萬死!」


  痛罵之後,平教主轉身望向總督左丘元,拱手施禮道:「總督大人,季禮乃是吸血鬼族安插在我重陽殿的卧底,罪大惡極,還請總督大人立即下令,將他處死!」


  肥頭大耳的總督左丘元,手捋鬍子,眉毛一挑,慢條斯理道:「本府並非獨斷專行之人,是立即處死,還是等一會處死,又或者是關押起來,還要看龐督軍的意見。你知道,龐督軍一向慧眼識人,行事機敏,有時候本府都聽從他的建議。」


  這一番話,讓平教主的面色變得難看,他緩緩望向伍樊,只見伍樊正叼了一根煙,雙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觀望幾十名吸血鬼族的嫌犯。


  其實,伍樊自然是聽到了左丘元的話,但他故意裝出沒有聽見的樣子。


  終於,平教主還是輕輕走到了伍樊近前,輕聲道:「龐院長,犬子的安危,還有賴龐院長盡心,另外還請龐院長下令,將混進我們重陽殿的吸血鬼族季禮,立即處死,以免他妖言惑眾。」


  「哦,平教主是在跟我說話?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沒有聽清楚。」伍樊假裝醒過神來,望向平教主道。


  平教主不得不又說了一遍,今日來到真空老母教,氣勢洶洶而來,卻想不到要低聲下氣求人,簡直是奇恥大辱。


  「平教主的提議,值得考慮。不過,這個季長老說,誰能將鎮山之寶《兩儀心經》和黑玉扳指找回來,誰就可以擔任教主之位,可是真的?」伍樊淡然問道。


  「這個話是沒錯,是前任掌門留下的遺言,但我們重陽殿總不能一日無主,等到鎮山之寶找回來,畢竟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平教主道。


  「有時候,世事難以逆料。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平教主,是不是這個理?」伍樊雲山霧罩道。


  「龐院長,本教是希望你能下令,處死了季禮先。」平教主強忍住怒火,最後一次懇求道。


  伍樊此時卻在腦海中瀏覽堯屠等人的影像,他們一行人和符長老接上了頭,已搭載鹿角飛車,向真空老母教總壇飛來。


  有一件事引起伍樊注意的是,平東燕身手重傷,已然奄奄一息。看來,舒長老還是動手了,封鎖了平東燕的全身要穴,本來是要置之於死地,但被堯屠阻止。


  「平教主,有一個不好的消息,令郎身受重傷,你還是擔心一下令郎罷。」伍樊不想和平教主啰嗦,扔下一句話就走向衛韜等人處。


  平教主只以為伍樊是從身份令牌上收到的消息,嚇了一大跳,高聲道:「救救我兒子,龐院長,你可得救救我兒子。」


  眼見伍樊無意停下腳步,自顧而去,平教主臉上寫滿了失落和憤懣。


  他一向驕傲慣了,完全沒有反省過自己,當時一來到此地,就對伍樊等人氣勢凌人,用看著螻蟻的目光看著他們。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這不過是禮尚往來,根本不能怨天尤人。


  愛子生死未卜,平教主心亂如麻,他惡狠狠地盯了一眼季禮,恨不得一掌轟死他,但礙於總督左丘元在此,季禮是他的人犯,他沒有權力處置。


  「龐院長,萬萬不可出手救平東燕,我們重陽殿不能再任由一個教主接班人,還是不學無術,胡作非為,拜託了!」


  一道用丹氣包裹的嗓音,傳入了伍樊耳中,伍樊循聲望去,重陽殿的一名長老,朝伍樊微微點頭。


  很好,重陽殿不是鐵板一塊,正好可以火中取栗。伍樊暗忖,隨即查出了這一名長老,名叫畢思憲,丹道巔峰。


  「畢長老,今明兩日,隨時到三清學院找我,有事相商。」伍樊也以真氣包裹了聲音,傳送回應道。


  不久,符長老率領的鹿角飛車,出現在了半空中。


  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到萬鬼之王堯屠,就連總督左丘元都是。除了伍樊等人,眾人都是驚駭地望向堯屠,他傴僂的身形,帶給人窒息的感覺。


  「堯大王,黎先生,你們一路辛苦了。」伍樊帶了左丘元上前,施禮招呼,又介紹道,「兩位,這位是總督大人左丘先生,沒有見過,也應該聽過的。」


  堯屠和黎九向伍樊回禮,又連忙和左丘元見禮,口中說著久仰久仰,互相恭維一番。


  他們隨行的十幾名吸血鬼族高階修士,都紛紛上前向伍樊和左丘元行禮。


  「舒長老,你將平教主的愛子打成重傷,他可饒不了你喲。」伍樊望見舒長老被押下了鹿角飛車,不由戲謔道。


  「哼——,若不是堯大王阻攔,我已經將這廝殺了,誰叫這廝竟敢對我無禮。」舒長老怒道。


  「你敢?幾十年了,潛伏在我重陽殿,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平教主早已過來,咬牙切齒道。


  望著抬下來的平東燕,平教主是一臉焦急,還沒有等抬著擔架的修士落地,他一個箭步上前,出手探查平東燕的傷情。


  「爹,孩兒可算見到你了,快將孩兒殺了,孩兒難受啊!」平東燕的意識還頗清醒,但臉形扭曲,一臉痛苦道。


  「你說什麼?他們是如何對你的,哪裡受傷了?」平教主急切道。


  擔架落地,平教主是跪在平東燕一旁,將丹氣注入了平東燕體內,一邊查探,一邊幫助他療傷。


  「不要解開我的丹田氣海,爹啊,我要是運氣,會更加難受,好像無數螞蟻在啃噬我的心臟。」半晌,平教主正要解開平東燕被封住的穴位,平東燕卻大叫道。


  「舒荔荷,本教一向待你不薄,為何對我兒下此重手?」平教主終於發現,自己對兒子的傷勢無能為力,不由站了起來,盯向舒長老怒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二年前,你殺了鄔正夏和鄔鵬,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我也要讓你承受喪子之痛,教你兒子不行正路,就是要慢慢讓你一家家破人亡。」舒長老桀桀大笑,陰森高叫道。


  「原來,鄔正夏是你的情人,鄔鵬是你的私生子?」平教主一臉駭然。


  「你知道我是怎麼隱藏我的身份嗎?告訴你也無妨。我修鍊出了一種秘法,將吸血管從人的口腔,直接插入心臟,刺破心臟吸取血液,你們永遠都無法知曉,被我吸食了血液之人,外表並無傷口,死因都找不到。平儒秋,你要不要試試?」


  舒長老話音剛落,口中射出一根透明吸管,朝平教主嘴巴而去。


  平教主駭了一大跳,揮掌一拍,將長達兩丈的吸管拍得彎曲,彈了回去。吸管快速縮短,消失在舒長老的嘴邊。


  這樣的吸管,應是利用肉質增生的原理,長年運行真氣,塑造出來,卻是專門用來吸食人類的血液,聽起來就令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怪不得我重陽殿方圓千里之內,長年以來,許多鄉民離奇死亡,原來就是你搞的鬼?」平教主退後兩步,一臉懼色道。


  「還記得你夫人的死狀嗎?八年前,我有事找你,在走廊上不小心撞了她這潑婦一下,她便惡言惡語,你說該不該死?」舒長老一臉猙獰,卻是快意無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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