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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車輪大戰

  「只怕別人說我狂妄,不,現在已經當我是狂妄之徒了。嗨,算了,事已至此,你說還差七副象棋,我卻得費點時間去買,怕人難等呢。」伍樊面露為難之色,唉聲嘆氣道。


  「這個放心,你到我家中,床頭有個木箱,裡面有十幾副象棋,都是以前的親友燒給我的,拿來就行,不用伍兄弟破費。」棋王趕緊道。


  「好,我立即去取。」伍樊一念之後,去到第一殿的棋王家中,取了七八副象棋,即刻又返回了盤古淚的房中。


  「來,趙九段陳九段,幫忙擺棋。」棋王接過一大摞象棋,招呼趙陳二人,快速擺好棋盤棋子。


  伍樊也上去幫忙,片刻間,如大禮堂舞台上兩行八局棋一樣,在房間地板上,也整齊地擺放好了。


  「伍兄弟,你回去吧,記得從左到右,一個循環下來,依次落子,不要出差錯就行,很簡單的。」棋王道。此時的他神采奕奕,多年了,終於有一回車輪大戰,而且是與陽間的絕頂高手過招,做夢都想不到,實在是激動人心。


  這一次的象棋比賽,雖然是藉助了伍樊的手,但上陣殺敵的快樂,還是屬於自己的。棋王是徹頭徹尾的棋痴,他最怕的是,不能享受到下棋帶來的那一種無以言表,無以描狀的精神愉悅,至於功名利祿,在他真的只是浮雲。


  村子里也有幾個高手,但實在不夠看,下過兩三回后,他都很少再去村裡的棋類活動室,因為和他們對弈,實在是索然寡味。這一次碰到高手,剛剛對弈過的那位張老,水平極高,應該是代表了華夏國的最高水準,但廝殺起來,仍不過癮,因此棋王是心癢難耐。


  棋王要求車輪大戰,借口是怕麻煩,是為了節省時間,實際是因為機會難得,他極端渴望再一次體念,過去曾體驗過的那一種輝煌和愉悅。


  回憶起當年,棋王他也是面對八位高手,同時對弈搏殺,一對八和他們展開車輪大戰,那是何等豪邁,何等蕩氣迴腸。直到如今,在深夜輾轉難眠之時,棋王的腦海中,仍會浮現當時的一些畫面——激情燃燒的歲月,刻骨銘心的情景。


  那是一段難忘的流金歲月,唯一的缺點,就是一直覺得餓,餓,除了餓,還是餓。如果不是因為餓,也不至於在車輪大戰之後,自己全身僵硬,無法動彈,要人扛了回去。


  「三位前輩,就茶水吃一些糖果,可以保持體力。」伍樊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大堆糖果,放在地板上,道。


  「巧克力,太好了。」棋王取過一大條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笑逐顏開道。趙陳二人一見,也忙不迭地挑出巧克力,撕開了包裝,大嚼起來,一邊發出滿足的聲音。


  「我去了。」伍樊一念之後,回到了大禮堂邊的洗手間中,順便撒了一泡尿,就往禮堂而去。


  大禮堂外,已經聚集了數千人觀戰,看見大屏幕上的比賽情況,威震華夏的象棋界耆宿張老竟然主動認輸,引起了頗大的騷動。等到伍樊提出車輪大戰,一人同時對陣八人時,更引起了陣陣驚呼聲。


  「伍樊他是人還是鬼,籃球足球水平已經逆天了,在象棋上居然也是一個天才?難怪,他有膽氣應戰!只是,上天太不公平了,只要我有一項,達到他的水平,我就發達了。」有人哭喪著臉道。


  「我們都是歷史系的,你有沒有讀到過歷史上有一個人,文武全能到他這個地步的?」一個學生問身邊的同學道。周圍的同學都搖頭沉默,心緒難平。


  象棋比賽的戰況,已經傳到了網路,手機群沸沸揚揚,全是比賽消息刷屏。路上,學校師生川流不息,多數匯聚到大禮堂前的廣場上。之前,不少人都關注了伍樊,但並不認為,伍樊在棋類項目上還能掀起波瀾。


  大禮堂內的海倫娜張詩琴等人,之前看見伍樊擊敗張老先生,都是滿心歡喜,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但當伍樊提出車輪大戰,她們二人尚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回事,等了解后,都心中七上八下,提心弔膽起來。


  「阿樊啊阿樊,就不能謙虛一點,見好就收嗎?總是要做一些出格的事。」張詩琴的心中,都暗暗責怪伍樊,面色凝重起來,顯得憂心忡忡。


  旁邊的海倫娜,卻是活潑雀躍,面如桃花,她已經注意到,不少男學生向她投來色迷迷的目光,甚至有的嘴角流下了哈喇子。


  令狐月一臉平靜,當伍樊提出車輪大戰後,她都沒有覺得意外。林幼蓮有點擔心地問,伍樊能不能贏下一局,只要能贏一局,令狐月和羊城四少的賭約,就贏了下來。如果輸了,她被羊城四少當眾親嘴,面子丟了還在其次,就怕傳出去,別人只會認為她是水性楊花,是一心勾搭羊城四少,為了金錢,為了富貴,不知羞恥。


  林幼蓮雖然憂心忡忡,但令狐月似乎毫不在意,看了一眼林幼蓮,並不回應。令狐月的表現,讓林幼蓮有一點心寒,因為令狐月的眼神,似乎在說,打賭輸了,也是她令狐月出醜,和她沒有關係。


  一向和令狐月走得近,可以說是好朋友,自己有難時,原來也是這般涼薄。林幼蓮心中生出一絲悲涼,這一絲悲涼漸漸長大,如一張大網,以致她心情鬱悶,不知什麼時候,眼中噙滿了淚水。趁人不注意時,林幼蓮悄悄地低下頭,伸手抹去淚水。


  「我一定要將伍樊搶到手,不讓你令狐月永遠無限風光!」林幼蓮暗下決心道。


  韓美玲瞥見林幼蓮神情異樣,疑惑地望了她一眼,拉了一下她的手臂。


  伍樊走在兩行棋桌中間,按次序巡視了一圈,每一個對手,都已經走出了第一步,望見伍樊過來,都露出了玩味的微笑。伍樊頻頻點頭,向各位棋壇前輩致意,最後,邁步回到了左手邊的第一張棋桌邊。


  見到棋王應手而起,從第一桌開始,啪啪啪地,每一局棋都應了一手,伍樊依次走起棋來。


  呂萬宗此時有點後悔起來,和一個在象棋界籍籍無名的少年,在這裡被人當作一個普通棋手,車輪大戰,會不會成為自己一生的恥辱?不是會不會,現在看來一定是!輸也好,贏也好,都是奇恥大辱。作為新科雙料冠軍,他的臉色已是陰晴不定,不停變幻。


  「我有一點不好的預感,這個伍樊,確實有點料。」黎世平的語氣中,帶了一點憂色,轉頭向葉振東道。


  「不會吧,黎少是不是被他的聲勢嚇住了?」葉振東的神色,開始一直都頗為輕鬆,聽到黎世平之言,轉而變得肅然。


  「他從開始到現在車輪大戰,下棋連想都不想,實在奇怪。」黎世平還是看不懂,不由搖頭道。


  半小時過去,八個棋局中已走步數最少的,都已到十來步,那是一位棋界耆宿小心謹慎,出手較慢。走得快的,已到了十七八步。而呂萬宗眼前的棋盤,已走了二十四步,他早已收起了後悔之心,全身心投入到了棋盤上的搏殺之中。


  伍樊每次走子,都是一路過去,對方走過一步,他即時應招,對方還沒有行棋的,看一眼就直接跳過,毫不停滯。


  張老先生之前獨斗伍樊時,雖然輸了,但如今是車輪大戰,於是收拾了心情,投入所有精力,務必要挑落伍樊一局。就算伍樊的天才再如何妖孽,但在座的無不是成名幾十年的絕頂高手,他竟然囂張地提出一對八車輪大戰,那簡直是目中無人!

  如果這樣都不能贏下一局,才真正是老臉丟光!


  舞台兩邊的大屏幕,畫面角度經過了調整,鏡頭是從上垂直向下,每一局棋,都清晰地展現在觀眾面前。伍樊的頭部,在中間移動,他伸手的方向,那一局棋就出現變化。有象棋愛好者,正緊張地記錄棋譜。


  又半小時過去,兩位老者的棋局,只剩寥寥數子,伍樊一方,已構成了絕殺,都起身認輸。兩位老者都搖頭嘆氣,臉色尷尬,到一旁觀戰。


  緊接著,一位老者眼見局面不利,不屈不撓,一心要力挽狂瀾,鬥成和棋。剛認輸的一位老者旁觀一會,搖頭走開,但他並不放棄。


  「我們的打賭輸了!」黎世平面色窘迫,神情委頓,有氣無力道。


  「輸了?」葉振東還沒有看出了,兩位老者已經認輸,一臉疑惑道。


  令狐月絕美的面容上,終於綻開了燦爛的笑容,轉頭朝著黎葉二人道:「羊城四少,並不是無賴之徒。」


  葉振東被校花排行榜上第一的美女揶揄,臉上發燒,翻了一個白眼。


  幾分鐘后,第三位老者面前的棋局,已被將死,不得不認輸離座。


  「吳老,你非要看一眼自己被將死的棋形嗎?」那位先前在他的棋桌邊看了一下的老者,走過去調笑道。


  「慘啊,總得看看死的樣子,才好瞑目。」吳老搖頭苦笑道。


  七位象棋界耆宿,還有新科雙料冠軍呂萬宗,無不是華夏國威名赫赫,登記在冊的象棋特級大師,被稱為國手。此時八人中有三人敗下陣,觀眾席已開始騷動起來。


  彭弟來的那一局,雙方棋子保留尚多,局面仍然不清晰,雲譎波詭,兇險無比。


  張老的棋局,已到了尾聲,車馬炮都沒有一隻,剩了一些兵卒。吸取了單打獨鬥那一局的教訓,張老採取兌子策略,看來已經奏效。


  另兩位老者的棋局,金戈鐵馬,虛實呼應,猶如夏雲變幻,風生水起,氣象萬千。他們的棋路風格雖然不同,但都有一派宗師氣象,還在奮力廝殺。


  可惜,又過了十分鐘,兩人先後站起來,搖頭不已,很不甘心地投子認輸。


  「這就輸了?」有一些觀眾驚呼起來。


  張老棋局的局面逐漸明朗,伍樊以多一卒的優勢,兵臨城下,張老不得不再次認輸,口中喃喃自語:「天才,五百年一遇的天才!」。


  緊接著,伍樊突如其來的一招,將彭弟來嚇了一大跳,只見彭弟來的紅帥,被伍樊的多路棋子構成絕殺。彭老苦苦思索之下,毫無對策,也站起身,投子告負。


  大禮堂內一片嘩然。


  「肅靜,肅靜!」一位工作人員呼叫起來。


  此刻,先前走棋最快的呂萬宗,眼前的局面,反而還在膠著狀態,是八大絕頂高手中,碩果僅存的一個。


  今日,呂萬宗成了捍衛華夏象棋界顏面的最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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