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漠漠。」方子規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並沒有看見什麼。
林漠漠也盯著那邊仔細看了看,發現確實沒有任何人在,她估計是自己看花了眼,就搖搖頭說:「沒什麼,我看錯了。」
「哦,那我們點菜吧。」方子規將菜單遞給林漠漠,他自己沉浸在林漠漠過來陪自己過生日的高興之中,每幾分鐘就把林漠漠送給他的禮物拿出來看一下,反反覆復好幾次,弄得林漠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隨便點了一些,只想著吃完趕緊走。
飯局裡方子規說什麼她都沒有再一聽,吃完后,方子規又說散散步消消食,而且附近也不好打車,林漠漠看確實不好打車,只好跟他一起去散步了。
方子規帶著她來到了一個公園裡,公園人很少,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在散步。
他們倆走到一個鞦韆前面,方子規看著周圍,對林漠漠說:「好久沒有來這裡了,真的很想念。」
林漠漠隨口問了一句:「你以前住在這裡嗎?」
方子規點點頭:「嗯,小時候我們一家四口住在這附近,當時我爸媽的事業才剛剛起步,我哥哥也還在上學……我在這裡讀到小學二年級離開的。」
「哦……」
「我上學的時候,有一個好朋友和你性格特別像,後來我搬家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了,當時我也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聯繫方式,雖然都在北京,但還是再也沒有加過了……」方子規坐在鞦韆上,深深地嘆了口氣,說,「有些人在同一個城市卻沒有見面的機會,而有些人遠在天邊,看起來有天壤之別,卻可以走到一起.……所以務必要珍惜呀。」
林漠漠低著頭,沒有說話。方子規轉過臉看向她,金色的陽光灑下,落在她的臉上,她的五官熠熠生輝,光芒四射。
這將會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記憶了。
「漠漠,謝謝你陪我過二十歲生日,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最高興的一次生日。」
林漠漠抬頭看著他,感覺方子規眼神中有一些令自己很難過的情感在流動。
求而不得,人生八苦之一。
「你怎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說話呀?」方子規問。
「我……我不知道說什麼.……」
「隨便啊,我想聽你說說話……對了,你和陸執是怎麼在一起的?」方子規看起來還不想放林漠漠走,開始主動找話題了。
「我追他的,」林漠漠回想起最初,好像已經是很久遠的狀態了,「其實我真的很幸運,膽子也挺大的,還挺不要臉……當時我是一個非常差勁的人,不知是相貌上不好看,人也茫茫然沒有任何目標,就像一直討人厭的蒼蠅。而師兄呢,他是明燈,是萬千少女的夢想,喜歡他的人多的數不勝數……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那麼膽大去一次又一次的告白,好在,我成功了。」
方子規有些落寞:「他很愛你吧,是不是也對你很好?」
林漠漠點點頭:「是啊,對我特別好,反倒是我,不懂珍惜,經常管不住自己的小脾氣,也沒有做過什麼回報過他。」
林漠漠說到這裡,突然想趕緊回到陸執身邊,去抱抱他,告訴他自己有多愛他。
方子規凝望著她,又在她發現之前偷偷將眼睛轉了回來。林漠漠看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就說:「我要不先.……」
「對了你渴不渴?我去給你買瓶飲料。」方子規打斷了她的話,不待她回答,就趕緊起身跑去買飲料了。
他有些怕,怕下一句話她就離開了自己。也有些想,想讓今天無限地延長下去。
林漠漠將說了一半的話咽了下去,心裡想著等他回來再跟他說吧。
她一個人坐在鞦韆上,百無聊賴地自己晃著,周圍昏黃的路燈已經亮起來了,她低頭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
突然,她聽見旁邊的草叢裡有悉悉索索的響動,她警惕地抬起頭來,看見四個男生走了過來,這四個人染著不同顏色的頭髮,穿著各種潮牌,年紀看起來都不大。
林漠漠確認不了他們的身份,她從鞦韆上下來,往後退了一步,問:「你們有事嗎?」
其中一個黃色頭髮的男生說:「借點錢花花。」
林漠漠扯著臉皮笑了笑,說:「我沒帶錢。」
那些男生似乎不信,其中紅色頭髮的那個一下子過去搶走她的背包,翻遍了整個包,裡面只有一卷衛生紙和兩本習題冊。
「卧槽,你穿的人模狗樣,居然這麼窮,」一個白色頭髮的男生說完,拿起她的包看了看,問,「這是名牌嗎?」
「二十塊錢拼團買的,你要送你了。」林漠漠說。
「馬的,在北京居然連個名牌包都不背,你配混北京嗎!」綠色頭髮的男人罵了一句,伸手推了一下林漠漠。
紅頭髮的那個拿出手機,對林漠漠說:「手機給我們付款也可以,現在這裡四下無人,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你就乖乖給我們轉錢。」
林漠漠笑道:「現在你們小混混搶劫業務都這麼發達了嗎,還能線上付款?線上留的都是你們真實個人信息吧,你不怕我手機里有記錄,回頭報警抓你?」
四個男生互相看了看,覺得林漠漠說的也有道理,黃色頭髮的那人說:「既然這樣,那你把手機拿來,支付密碼給我,否則我們不會讓你平安離開這裡的!」
他說著,就伸手要去搶林漠漠手裡拿著的手機,他剛靠近一步,林漠漠一把抓住他polo衫的領子往後一帶,把那個男生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聲,他疼地捲縮到一起,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了。
剩下三個人相互看了看,大約是發現了林漠漠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姑娘家,剛才是自己輕敵了吃虧了,所以相互給了個眼色,就一起上了。
林漠漠一腳踢了綠頭髮的那個人的襠部,藍色頭髮的那個從後面抱住林漠漠,紅色頭髮的那個從地上撿起一塊板磚,狠戾地朝林漠漠砸過去。
林漠漠回頭看見那塊磚頭,閉著眼睛往後縮了縮,腦海里已經浮現了自己待會兒會不會受傷.……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擋在了她前面。
林漠漠睜開眼,看見那塊磚頭砸在了方子規的手上,磚頭都斷成了兩塊,他的手背上血紅一片。
林漠漠趁著那兩人發怔,猛地睜開他們的手,撿起地上斷成兩塊的磚頭髮了瘋一樣往他們身上砸去,那些小混混看見這個樣子都怕了,黃色和綠色頭髮的兩個人趴在地上不能動,藍色和紅色頭髮的那兩人還能動,想著拔腿就跑,林漠漠又拿起兩塊磚頭砸向他們倆的腿,那兩人猛地跪到了地上。
方子規忍著手上的疼打電話報警,林漠漠趁這個時間把那四個小混混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把他們幾個綁到了一起。那幾個人嘴裡罵罵咧咧的,不知道說什麼。
很快警察就來了,把他們六個人一起帶到了警局問話。
「你們幾個搶劫未遂所以打架?」警察問那個四個小混混。
藍頭髮的那個說:「警察叔叔,我們什麼都沒有搶到,人都快被打殘疾了,你看我兄弟腰都直不起來了,估計被這女孩打斷了,得讓她賠償。」
警察又看向林漠漠,問:「他們說的是嗎?」
林漠漠一直盯著方子規的手,也沒有聽清警察的問話,猛地抬頭說:「警察叔叔,能不能先把他的手包紮一下?」
警察看了一眼:「小傷,不礙事,待會兒包紮吧。」
黃頭髮的那個哼唧說:「就是,這點兒皮肉傷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要是骨頭被你摔斷了,你就等著養我一輩子吧!」
「就算我打死你也是你活該!我這是自衛!」林漠漠兇巴巴地瞪了那人一眼,那個男生真是怕了,猛地往後縮了縮脖子,也不敢說話了。
林漠漠冷哼一聲,又看向警察,說:「警察叔叔,他是一名電競運動員,半個月後有一場重要的比賽,他的手非常重要,我怕再不包紮待會兒感染了,到時候比不了賽.……」
方子規聽見這話,感激地看了看林漠漠.……原來她這麼地關心自己。
警察想了想,叫另一名警察帶方子規過去包紮了,他繼續問林漠漠。
林漠漠腦海中回放著今天下午到晚上發生的這些事,想到自己剛到那個餐館的時候似乎發現有人跟蹤她,現在看來,那不是錯覺,這幾個人根本就不是途中遇見的小混混,是早就已經跟蹤她,有預謀的。
她的目光掃過那四個人,對警察說:「他們是別人雇來殺我的,我早早就感覺到他們在跟蹤我,如果今天不是我朋友報警及時,估計我就要被他們幾個打死了。」
四個人一聽,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因為搶劫和預謀殺人的罪過,又不一樣了。
他們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們就是普通小混混,想問她借點錢花花。可我們剛要動手就被她打趴下了……」
「哦,承認你們自己是小混混了是吧?承認你們先動手的了是吧?」警察重重地拍了拍他們四個人的腦袋,說:「小小年紀不學好,混什麼社會?今晚在拘留所待著,聯繫你們家長過來!」
說完,又對林漠漠說:「你也不要想什麼僱人殺人了,現在是21世紀,北京治安又這麼好,哪有那麼多雇傭殺人,他們就是普通的小混混,你回家去吧。」
林漠漠擰了一下眉頭,說:「不行,他們就是被別人買通過來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