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師弟求助
我趕緊過去抱著靈兒,她在掙紮,非要一起洗。
三個大的小孩脫完衣服,就跑進衛生間開水龍頭。我探頭進去看了一眼,原來這個衛生間挺大的,在牆上一排裝了四個花灑。三個小孩一人開一個,然後就在底下洗頭。
懷裏的靈兒委屈地扁著嘴,眼淚汪汪地看著三個哥哥姐姐洗澡。
“把靈兒給我吧!她在我們房間洗澡的。”我回頭看,原來紅糖妹也上來了。
“爸爸,你不用看著我們洗澡的,我們會自己穿衣服的。”永安邊擠洗發膏邊對我說。
“是啊,爸爸,我們都是自己洗澡自己擦幹自己穿衣服的。”永慧和永平也跟著說。
我不由心酸地笑了一下,這些年東奔西跑,在家的時間短,對小孩的關心實在是太欠缺了。也辛苦了紅糖妹和我爸媽他們,他們帶著四個小孩也挺不容易。
“那你們慢慢洗啊,我去看看靈兒。”
“爸爸再見.……。”
我出門,然後進了紅糖妹的房間,聽到衛生間裏傳來笑聲,就探頭進去看。
原來,靈兒正在泡澡,一個紅色的大腳盆裝滿了熱水,水麵上有很多的泡泡。靈兒在開心地玩泡泡,雙手捧起泡泡,對著紅糖妹一吹,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紅糖妹額頭和鼻尖都掛著泡泡,回頭衝我無奈地笑了一下,我伸手把她臉上的泡泡拿開,她就用毛巾擦擦。
我蹲在衛生間門口,看靈兒在開心地洗澡。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其實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隻要家人身體健康,小孩快樂地成長,就已經很滿足了。
沒有功法就沒有吧!這樣才有時間好好陪伴他們。
第二天一早,吃過了早餐,我就帶著四個小孩爬山回觀裏。把小孩交給小師妹,我就跟著小蘭去做早課。
二進的三清殿裏,已經傳來了洪亮的念經聲。我們走過去找了一個空的蒲團,然後盤腿坐下,也跟著念經。
現在念的是《常清常靜經》,這個經文字數不多,且文字淺顯但寓意深刻,經文以講“心靜”、“靜心”人手,談到“觀”“寂”等修養法的上乘學說,認為“真靜”、“真寂”就是所謂的“常清靜”,充分體現了老莊“清靜無為”的修養法宗旨。
念完常清常靜經,然後接著念淨心咒,淨口咒、淨身咒,安土,安天地等神咒。
最後是奉誦《常清常靜經》、《消災護命妙經》、《禳災度厄經》、《玉皇心印妙經》。
念完經再禮拜三清寶詰,之後就是‘轉三清天尊’,大家列隊兩排,圍著三清轉了九圈。又走到第三進禮拜雷祖寶詰,再‘轉雷祖天尊’,圍著雷祖轉了九圈,就收課。
然後大家都散了,各自奔向自己的崗位。
我看著小師妹帶著四個小孩蹦蹦跳跳的走了,說要到後山去采野果。這時旁邊的小蘭掏出手機來,皺著眉頭在翻看著。
“師妹,怎麽了?”
“張治打了幾次電話給我,剛才做早課沒聽到鈴聲。”
“那你打回去問問,看看有什麽事。”
“好的。”小蘭邊回撥號碼邊往小門走去。
觀裏沒有我的業務,我左右看看,見沒什麽事,就四處閑逛起來。看到有善男信女進來燒香,我就和幾位師叔打了聲招呼,走到門口的廣場來。
廣場是水泥地板的,外圍種了很多茶樹。平時觀裏喝的茶,都是師弟們負責采摘,老農給炒的茶葉。茶樹旁邊用竹竿插了很多彩旗,一路往停車場那邊都有。
我眺望著路上的男男女女,他們拎著香燭,有說有笑地來進香。
“大師兄!”
聽到小蘭的聲音,我回頭去看,隻見她舉著手機跑過來。
“什麽事?”
“張治找你。”
張治?
張治是四師叔的弟子,也是出仕的幾人之一。他現在是撫州民俗宗教調查局的辦事員,走的是蔣鳴的關係。
“張治,怎麽了?”
“大師兄,聽小蘭說你回來了。這樣,我這邊正出任務,碰到難題了,想大師兄你過來幫幫我。”
“是什麽事?能具體說說嗎?”
原來,張治的局長去南昌開會了,市局就剩他們五個辦事員。昨天接到警察局轉過來的一個案件,說在一座荒山的山洞裏發現一具幹屍,從周圍的布置來看,屬於民調局的業務範疇。
今天一早張治就和同事們一起去調查,但奇怪的是,有個同事在山洞裏麵失蹤了。
因為是內地的調查局,市局並沒配備副局長,現在局長又開會去了。按照資曆,張治也算是局裏的老人,剩下四個同事,兩個去年來的,兩個今年畢業的,才入職幾個月。
本來這事他想找師傅的,可是他覺得工作上的事情,動不動就找師傅,會很沒麵子。
他聽小蘭說我回來了,也是高興壞了,趕緊叫小蘭拿電話給我聽。
聽到這裏,我不由苦笑一下。
這事要放在以前,我過去把事情辦了就是,都不帶皺一下眉頭的。
可如今的我,觀裏哪個師弟不比我強?
聽到我沉默,張治在那邊就急了,他說,他已經入黨了,老局長再過兩年也到了退休年齡,他有很大希望上位當這個局長。如果這事影響到他的能力,說不定就從上麵派個局長下來了。
我南真觀派能力強的弟子出仕,也是受蔣鳴影響。當年他在樟樹的遭遇,就是官麵上沒人,他的師弟才會受人欺負。
所以,胖子需要人手的時候,我把能力最強的那個師弟給了他。然後還有兩個能力不錯的,我放在了當地的安遠和撫州做辦事員。
我侄女素雲也被蔣鳴給要走了。
現在師弟碰到困難,再不幫的話,就真的說不過去。
“好吧!你把地址告訴小蘭,我們馬上開車過去。”
張治在電話那邊很高興,連聲說謝謝。我把電話給了小蘭,就立馬掏出電話打給蔣鳴。
蔣鳴現在回了京城,崇真宮已經托付給了幾位師叔。
他聽到還有這樣的事,就說:“你先去看看,解決不了的話,我讓省局的人接手,絕對不會影響張治仕途的,另外,你要注意安全啊,別逞能。”
聽到蔣鳴的話,我心裏不由小小失落了一下,然後調整好心態,回頭對小蘭說:“準備車,打給彭偉,我們一起去看看。”
彭偉老家就是撫州的,不過他在安遠縣局做的辦事員,這次是為我南真觀掙麵子,自然找的是自己人。
我回去找二師叔,告訴他我去撫州幫一下張治,二師叔拿了一把‘五雷符’令牌給我,叫我注意安全。
小蘭在觀裏的庫房東挑西揀,找了兩套用具,就跟著我去停車場。
停車場停著七八台小汽車,我掃了一眼沒發現我的獵豹。小蘭帶我來到角落,這裏用幾層帆布蓋著一台車。
我把帆布一掀開,才發現原來正是我那台車,旁邊的小蘭掏出鑰匙遞過來。
“小蘭,我的車有做過保養嗎?”
“有,車已經加滿了油,師弟每個星期熱車半個小時。”
打開車門,發現座位上有一把小扳手,我就扭頭看小蘭。
“電池拆了一條線,這樣不會耗電,你要接上才能用。”
我在方向盤下麵拉了一下開關,走到前麵打開前蓋,把電池線給接上,然後蓋好蓋子。
車一打就著了,我把空調打開,一股涼風送了過來。再四處打量一下,從遮陽板抽出一張CD放進去,童麗那甜美的歌聲就飄了出來。
去到安遠縣城,在小蘭的指揮下,來到彭偉的單位門口,他已經在路邊等著了。
他一上車就說:“大師兄,好久沒見。”
我朝他笑了一下,就讓小蘭給他講案件的經過。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終於到了撫州西麵的一座大山。車到了一個小學,前麵都是上山的泥路。
這裏的路很崎嶇,人跡罕至,除了剛開始遇見的幾戶人家,後麵就看不到村寨了。
現在走的路,是整個山頭包給人家種樹,然後承包的老板用鉤機開的臨時土路。夏天雨水多,把路衝得坑坑窪窪的,還好我的是越野車,一般的小車這路根本就走不了。
在路的盡頭,看見蹲著幾個人,有兩輛警車停在樹蔭下。
有個穿著牛仔褲,藍色T恤,頭上紮著道髻的年輕男子在對我們招手。
“張治!”小蘭開窗探出腦袋,大叫一聲。
我找了個樹蔭停車,剛下車,那個藍T恤就跑過來跟我握手。
說真的,我隻是看著他很麵熟,如果不是小蘭叫了一聲,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我師弟張治。
自從南真觀蓋好之後,他在觀裏半年多就被蔣鳴安排去任職了。
而那半年來,我很少在觀裏。
“大師兄,真的很感謝你過來,現在我同事不見了,沒辦法,隻好讓警察局那邊過來幫忙找人。”
我扭頭看了一眼在避蔭的幾人,果然是警察:“那些警察,你叫他們都回去吧!這裏沒他們什麽事。”
然後張治‘哎’了一聲,放開我的手,就跑過去跟那幾個警察說。我看著他們上車,倒車,然後順著土路走了。
這時張治又帶著幾個年輕人過來,把我介紹給他們。這三人都是他的同事,二十來歲。
“說說具體的情況吧!”我找了個樹蔭蹲下,就抬頭問張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