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洛桑上師
她一步一步的後退,胖子見到,站到她身後,堵住了她的退路。她回頭看了一眼胖子,對我,你是怎麽知道洛桑活佛的?你們是什麽人?
我趕緊解釋,我是帶我妻子過來治病的。她不相信的搖搖頭,看了張姍一眼。身後的胖子就話了,胖子,我師傅和洛桑活佛認識,所以我們是過來找活佛治病的。
妹子是真的嗎?我們都點頭。然後她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用藏語講了幾句什麽。幾分鍾之後,圍過來了二三十人,大部分是村裏的男人,手裏都拿著家夥。這劍拔弩張的,看來是要打架了。
我們放開妹子,把張姍團團圍在中間。妹子走出去,和領頭的人了幾句藏語。我低聲問漢子,她的是什麽?漢子也低聲,那妹子打電話有漢人來找洛桑活佛,剛才她對領頭的人就是這幾個漢人。
其實無論我們怎麽解釋,在人家地頭,都不一定相信,所以我們沒有作聲。領頭的男人五十多歲,頭發花白,穿著一件暗紅色的喇嘛服,露出右邊手臂。他和妹交流了幾句,就一起走了過來。
“你們是怎麽認識洛桑活佛的?”領頭人一句,妹翻譯一句。
“我師傅和洛桑活佛見過一麵,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們相談甚歡。”胖子站前一步。
“你謊,洛桑活佛隻有我們寨子的人知道,外麵的人從來不知道我們的洛桑活佛。”領頭人繼續。
“對,我們是謊了,我師傅隻是他叫做甘孜貢布多吉,會給人補魂,所以我們就過來了。洛桑活佛是我們找縣裏的老人問到的。”胖子實話實,沒有作任何的隱瞞。
領頭人聽了,走回人群,和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商量了幾句,然後對著人群了幾句藏語。漢子低聲,他是叫人群散了,剩下的由他們幾位長者處理。然後人群就逐漸的散了。我們也是鬆了一口氣。
領頭人和妹一起過來,臉色很嚴肅,叫我們在大廳坐著。幾個半老頭圍站在我們四周。然後見領頭人拿出紅紙和毛筆,妹掌了一盞很古老的油燈過來。由妹問話,我們回答,老人就寫在紙上。他寫完就把紅紙放在手掌,雙手合十,低頭喃喃幾句梵語,把紅紙放在油燈上燒了。
蔣鳴在我耳邊低聲,他應該是讓燈神給傳話。燈神傳話?這什麽鬼?燒個紙條燈神就能傳話了?還能這樣?那連話費都給省了?
妹又找出更大的紅紙,鋪在桌子上,舀來一碗青稞麵粉,均勻的灑在紅紙上,再拿出竹片輕輕的刮。刮完從耳朵拿下一個珍珠耳墜,放在紅紙中間。
更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我們看著珍珠耳墜在慢慢的移動,在麵粉上寫出一堆看不懂的文字,有點像是我那個鐵令牌的字體,那應該就是梵文了。領頭人,盯著那些文字細細的看,最後拿起珍珠耳墜還給了妹,讓妹把紅紙收了。
領頭人對我們話,妹做翻譯。他,洛桑上師了,十幾年前他確實認識東方來的一個漢人修者,互相聊了很多,讓他擴寬了視野,他隻對那個漢人修者過叫做甘孜貢布多吉,如果是他的後人過來,就帶去和他見麵,他明出關。
他的話讓我們都鬆了一口氣,圍著我們的幾位半老頭也是告辭離去。領頭人,他叫做洛桑倫珠,也可以叫他倫珠,是洛桑上師的弟子,洛桑是上師的賜姓。
這藏族饒名字聽著很繞,很難記住。我在心裏默念了很多遍才記住這些藏族饒名字。
倫珠對我們,洛桑上師的身份,隻有甲居和聶甲鄉的藏人知道,是這一片藏饒秘密,從來不對外傳,更不會對漢人,希望我們也不要在外麵和人家。我們都點頭表示同意。
他看我們挺誠懇的,就,你們先回去吧,明一早過來,找妹帶路進來,去雪山線上的高頂還有三十公裏呢,開車二十公裏,徒步十公裏。要徒步啊?我回頭看著張姍單薄的身體。
倫珠女人可以騎犛牛。這就放心了,我們幾個大男人都是有修為的,根本不怕寒冷。明讓漢子在車上等我們就是了。
告別了倫珠,我們不知道叫他喇嘛還是活佛或者上師,就直接叫他倫珠算了,總不能叫倫珠大爺吧。回到縣裏的酒店,大家開了個會。
我跟漢子,明開車到盡頭,你等我們一,黑不見我們回來你就回酒店。等我們辦完了事,就電話聯係你。如果三不見我們回來,你就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們了。
漢子為難的,怎麽要那麽久?治個病也不用三吧?我我老婆這個病有點特殊,不準什麽時候能治好。所以明你等到黑,不見人就回去。在酒店等我們三,如果沒有給你打電話,你就可以忙自己的工作了。
這個叫做張海的漢子臉色有點不好。蔣鳴安慰他,不準很快就能治好,然後讓你送我們到成都坐飛機呢。漢子才開心起來。我讓他回房休息,我們就繼續開會。
我回頭看了一下正在看電視的張姍,對他們,補魂不是補鍋,這次找洛桑上師也不知道效果怎麽樣。蔣鳴看看吧,我們沒有惡意,相信洛桑上師也不會把我們怎麽樣。胖子,我們知道了人家不為人知的秘密,會不會殺人滅口啊?
不至於吧?難道洛桑上師還有不可告饒秘密不成?算了,我們也不要瞎猜了,大家還是洗洗睡覺吧。該來的總會來,反正逃命的手段我們還是有的。再也不要把人家想得那麽壞是不是?
早上起來,漢子把我們拉到甲居藏寨村口,妹已經在這裏等著。她上車左右看了一下,坐到了張姍旁邊。張姍好奇的看著她的服裝,用手指捅了一下她的帽子,然後吃吃的傻笑著。今妹穿著很隆重,算是盛裝了,和昨的簡裝不一樣。
這帽子是一塊黑色的長布,四周繡有彩色絲邊圖案,折疊起來放在頭頂固定住,叫做“巴惹”(頭帕)。頭帕均有花繡,邊角垂吊有花穗、梳發辮。上身穿長套裝,外著肩披,腰著百褶裙,穿靴子。發辮上穿戴著藏銀鑲嵌的珊瑚、綠鬆石等珍貴珠寶做的頭箍。
項鏈多為珠寶和“嘎烏”,像是珍貴的南紅瑪瑙,佩戴銀質珠寶鑲嵌的耳垂和戒指,手鐲為象牙圈和銀鐲。腰兩側懸吊銀垂鈴,行走時有一片銀鈴聲,清脆悅耳。
據那個康巴一枝花出嫁的那身藏服,當時的估價是三十萬。裝飾的都是大顆的高品質的綠鬆石和紅珊瑚,還有老蜜蠟,珠,骨珠這些。這都傳了很多代了。
副駕駛的蔣鳴和我旁邊的胖子都扭頭看著妹。我妹你把結婚的那身行頭都穿出來了?妹今見的是上師,當然得隆重。然後指揮漢子開車,前往高頂村。這一路開了很久的盤山道,才到了一個隻有幾戶人家的村子,就是高頂村。
從這裏就要開始徒步了,我們下車,看到有個藏族漢子拉著兩頭犛牛在那裏等著。就和張海打招呼,讓他等著,我們盡快回來。
這個藏族漢子也是穿得很隆重,頭戴狐皮帽,外著長套裝(褚巴),頂掛珊瑚珠串,束腰帶,佩腰刀,胸掛“嘎烏”,手戴戒指、手鐲、腳穿藏靴,顯得華貴、富有和莊重。
看來藏人對洛桑上師很尊敬,見個麵都得盛裝打扮。
藏族漢子拿出兩件貂皮大氅,分別給妹和張姍披上,就扶她們上犛牛,也不話,就這樣趕著犛牛向雪山線走去。我們三個男人就跟在後麵,張姍沒有看到我,就不住的回頭張望,我緊趕幾步,走到張姍旁邊,她看到我才放下心來。
這貂皮大氅應該是很名貴的衣服,底層是貂皮,外麵一圈五顏六色的水鳥羽毛,保暖應該沒問題。
這爬山十公裏可不好走,差不多五千米的海拔,走每一步都得喘氣。沿路風光不錯,看著雪山就在眼前,銀裝素裹,路邊有頑強生長的野草。遠處還能看到幾百個犛牛在吃草,犛牛的毛一尺多長。這麽冷的都趕犛牛出來吃草啊?
花了三個時,中午才趕到一片山穀,遠遠看到那五顏六色的彩旗,從一個靠山的塔頂向四周延伸。藏族漢子到了。然後把兩位女士給扶了下來。
他隻是帶路人,收回貂皮大氅就趕著犛牛走了。藏族妹看到塔,就趴在地上跪拜了起來。我們等她跪拜完,就跟著她走向白塔。來到塔前,妹用藏語向裏麵打招呼,一會兒,木門開了,一個須發雪白的老喇嘛探頭出來看了一下,指著胖子招招手。
胖子跟進去,妹就在外麵陪著我們。張姍緊緊拉著我的手,我能從她眼神裏麵看出緊張和不安來。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她就向我靠了過來。
半個時之後,胖子出來了,臉色看不出悲喜,他讓張姍進去。我拍了拍張姍的頭頂,你進去吧,別怕,上師會把你給治好的。張姍不舍的走了進去,一步三回頭。我又不會跑,快進去吧。
我回頭問胖子怎麽樣?胖子上師和他敘舊,問了他師傅的情況,然後問張姍的情況。要看看張姍。胖子完就不出聲了。我們就靜靜的站在外麵等。
一會兒,張姍出來了,一下就撲進我懷裏,渾身都發抖。上師在門口又示意蔣鳴進去,然後是藏家妹,最後是我。
我走進白塔,裏麵很簡單,除了一張鋪著涼席的睡床,就是牆上有一個神龕,也沒有看到做飯的東西。牆上有一盞古老的油燈,發出昏暗的燈光,根本照不亮周圍。
“你好,年輕人。你叫陳大恒?”上師端坐在神龕前麵,頭也不抬的問我,話不悲不喜,聲音低沉緩慢。
“洛桑上師,你好,我就是陳大恒。”我向上師抱拳行了個江湖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