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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假丹書鐵券

  小和尚帶著張子然來到一處僻靜的禪房。屋頂爬滿了爬山虎的乾枯藤蔓,想來夏天的時候,肯定綠意盎然。


  「住持,有人找永念大師。」小和尚說完就離開了。


  張子然不禁疑惑,聽小和尚這麼說,好像這住持並不是永念大師。


  「誰找我啊?」門應聲打開。


  原來這人就是永念大師。見到永念大師,張子然不由感嘆。


  本以為這永念大師年紀多大,原來竟是個三十齣頭的年輕人。


  「施主很驚訝嗎?」永念大師面帶微笑,很是溫文爾雅。


  再加上穿著僧袍,比之張若飛的溫文爾雅,還多了從容淡然。


  「沒想到大師竟然這麼年輕。」張子然如實說道。


  「施主倒是坦誠。請進來說話吧。」永念大師請張子然進屋。


  屋裡普通禪房裝飾。中間攏著火爐,上面坐著壺熱水。桌子上還有杯熱茶,么歐哲茵茵熱氣。


  茶杯旁邊,一本攤開的經書,用一串佛珠壓住頁腳。


  看來永念大師在念經。


  「公子請喝茶。」永念給張子然到了杯水。卻對張子然鼓鼓囊囊的胸前視若無睹。剛才的小和尚可是看了半天呢!


  「多謝了。」張子然接過熱茶,趕緊喝了一大口暖暖身子。喝了一路的寒風,胸口都是涼的。


  「公子是真面目知道我是永念大師的?」


  「恩?一般人不知道嗎?」張子然下意識反問道。


  「當然,只有當今皇上知道。」永念大師徐徐而道。


  張子然不由咋舌,難怪一聽說是來找永念大師的,小和尚立馬就讓進來了。


  「敢問施主是皇上的什麼人?」永念繼續問道。


  「男妃!」張子然張口道來。要知道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可是很反感這個詞的。


  「原來如此。那施主既然來了,就安心住下。」永念說著起身出門,


  不多時又帶著一個小和尚回來,「帶公子去禪房休息。」


  張子然跟著小和尚,在臨近的一間禪房住下。


  本以為會住很久,沒想到第二天夜間,段聿修就帶著人趕過來。


  而張子然正在百無聊賴的坐在一群和尚中間,聽他們念經。


  遠遠看去,張子然雖是一身尋常的下人衣服。但挺闊的背影在人群里還是那麼顯眼,以至於段聿修一眼就認出是他。


  「張子然。」段聿修一聲輕呼,永念跟張子然率先回頭。


  「段聿修!」


  「皇上!」


  眾僧人也紛紛停下,看著住持帶著張子然跟皇上出門。他們離去后,誦經聲再次響起。


  「你是不是在太師府帶走了什麼東西?」段聿修誰先發問道。


  「這麼快消息就傳開了?」張子然不由慶幸,好在自己離開的早,不然恐怕就被困在太師府了。


  「消息是沒有,但是朕得知太師出動了全部人力,全城搜尋。朕一想就知道你得手了什麼東西帶走了。」段聿修推測道。幸好她一直密切注意太師的一舉一動,不然要是落在太師之後,恐怕這香山寺都危險了。


  段清研則在一旁笑吟吟看著張子然,他人沒事就好了。


  張子然神秘一笑,跑回房間將丹書鐵券拿出來。驕傲的說道,「你看這是什麼!」


  「丹書鐵券!」眾人齊聲驚呼。


  段聿修跟永念大師還好,段清研嘴巴張的都能塞進雞蛋了。


  「我從太師府偷出來的!」張子然得意洋洋,沒了這丹書鐵券,看他太師還怎麼逞強!


  「你是怎麼偷出來的!」段聿修接過丹書鐵券,仔細打量。


  「就是潛入太師府,做個打掃的下人。得知丹書鐵券的下落之後,就趁夜偷偷偷出來了。」張子然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段清研就納悶了,「可是太師府有好幾個暗衛,個個都是高手。你偷東西他們就沒察覺!」她不信,自己就是偷聽一下就被抓個現行,憑什麼他張子然偷了東西還能順利出來。


  「我是府里的下人啊,他們白天見過我,夜裡再去的時候,找個借口就行了。」張子然挑眉說道。


  「還是你厲害,朕之前也不是沒這樣做過,可惜都無疾而終。」段聿修言語間毫不掩飾對張子然的欣賞。


  「皇妹找了個好男妃啊!」永念大師笑吟吟說道。


  「皇妹?」張子然驚訝,這個永念大師竟然是段聿修的哥哥!


  可是不是說她只有自己,不然先皇也不會讓她一個女兒家繼承皇位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段聿修淡然一笑,介紹道,「這位是我三皇叔的兒子。」


  「哦~」張子然恍然大悟。繼而又疑惑這個三皇叔,怎麼他兒子在這裡做了住持?


  「先皇還在的時候,太師就趁先皇久病體弱,掌管了大部分朝權。藉機陷害各個親王,我家自然也不例外。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不遠萬里從邊關趕回來,卻也只救下我一人。我現在還是罪臣之後。」永念大師眼眸中拂過一絲落寞,隨即是憎恨。


  張子然這才明白,「你叫永念,是為了永遠記住太師的滅門之仇嗎?」


  「不是。」永念大師眼眸已經恢復平淡,「是為了永遠念著皇上的恩德。當初要不是她,我們一族恐怕真的要滅門了。」


  「也是我跟父皇愧對你們,養了一個逆賊,才導致皇族凋零。」段聿修很是愧疚。


  「這都是太師的罪過,咱們現在有了這個丹書鐵券。就算再治太師的罪,他也沒東西庇護了!」張子然已經知道他們家的事是太師所為,對他也是萬分憎惡!恨不得他馬上就去死!


  人就是這樣,沒牽扯到自己的時候,還能沉得住氣。一牽扯到自己,態度就立馬不一樣。


  想當初張子然只覺得太師是個奸臣,應該除掉。但是心裡也並沒有對迫切的想除掉他!

  「先不急,現在丹書鐵券在咱們手裡,就算是勝券在握了!」段聿修拿著丹書鐵券,心裡抑制不住的興奮。


  僧人們的晚課還沒結束,他們就離開了香山寺。到了半山腰,還能隱隱約約聽到誦經的聲音。


  經過京城的路上,到處是巡察的官兵。


  段聿修看著外面的官兵說道,「這些人都是太師的,他們現在借口抓捕賊人,全城搜捕。」


  「他也有害怕的一天。」張子然忽然想起什麼,趕緊說道,「對了,我聽太師與人密談,說之前幾家房屋倒塌被盜的事,都是他們做的。還有之前段清研聽到他們藏匿軍火的位置。但是太師說燈下最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東西還放在那裡。」


  「好一個燈下最黑!難怪朕探聽了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段聿修氣憤難當。


  一回到宮裡,段聿修第一件事就是發派精兵,圍剿軍火藏匿地點。


  天剛蒙蒙亮,就傳來捷報。軍火數量之多,竟然足足抵得上國庫現存的軍火。


  段聿修聽了為之一振,太師要是有了這批軍火,真打起來還不一定誰輸誰贏呢!


  張子然也陪著,看著擺在段聿修書桌上的丹書鐵券。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幕,再次湊過去看,還是錯的字。


  「你看什麼呢?」段聿修注意到張子然的異樣。


  「這麼重要的丹書鐵券,你們也太粗製濫造了,竟然還有錯字!」張子然不屑的說道。


  「不可能!」段聿修立刻反駁,可是順著張子然指的字看去,大驚失色!


  赫赫威名的其中一個赫字,竟然少了一點。可這是御賜的丹書鐵券,是經過匠人設計之後,再由能工巧匠精心打造。刻字的當然也不例外,是全國刻字技藝最為嫻熟的匠人。


  別的不說,就算打造好之後,還要經過檢查幾道工序,才能賞賜的。絕對不可能會出錯的!


  段聿修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假的!


  「那不成這是假的?用來迷惑偷丹書鐵券的人的?」段清研也是這麼想的。


  「不可能!這個丹書鐵券單獨放在一個屋裡,而且還有人專門看管。連打掃都不許經常去。這麼森嚴都是假的,那真的不天天頂頭上啊!」張子然一口咬定這就是真的。他當時看的出宋管事對這件東西很看中,連他放歪了一點點都要親自糾正回去。


  段聿修僵直著身體,忽然轉身出去。


  段清研立刻跟上去,張子然也趕緊跟上去。


  跟著段聿修的方向,三人來到一個宮殿前。正門上懸挂著的匾額,上書翰林院三個大字。


  守門的人正打著瞌睡,一看到皇上氣勢洶洶的來了,嚇得別說瞌睡了,魂都沒了!


  「皇上萬安!」


  「把門打開。」段聿修冷冷的道。


  翰林院裡面黑漆漆的,守門的太監點亮蠟燭,屋裡的景象才能看的清楚。


  裡面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面堆滿了書籍。這種景象張子然見過,就是後宮的內宮記院。


  不過這裡更大,書籍也更多,應該是記載朝廷機要的地方。


  「把前朝的記檔全部找出來!」段聿修一聲令下,小太監就搬來了一摞摞的書籍。


  張子然跟段清研已經會意,二話不說開始一本本翻找。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將這一摞摞的書籍粗淺的翻閱一邊。段聿修更是找到丹書鐵券上的落款時期,將當時的記載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最後合上書,語氣沉重的說道,「並沒有任何關於丹書鐵券的記載。」


  段清研立刻接道,「也就是說丹書鐵券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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