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給現代人丟人
趙明全也拭乾淚水,娓娓說出自己回來的經過,原來那天皇上帶著張子然拋開后,果然來了一批黑衣人。他們檢查死在路上的人。趙明全當時爬到一具屍體旁邊裝死。那些人並沒有收屍,而是躲在暗處觀望有沒有人過來救人。他就是趁這個時候逃回了江南,並在那裡治好了傷,再回的宮。
「幸好你是一個人回來的,要是跟著我···」張子然很是感慨,也回想起了這一路的艱辛。
趙明全看張子然的樣子就知道,他這一路回來也吃了不少苦頭,尤其是跟著皇上,危險自然是少不了的。萬分愧疚道,「都是奴才無能,沒能保護您周全。」
「這怎麼能怪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回不來了。」張子然很是感激趙明全,琢磨著怎麼補償他,「你老家哪的?」
「奴才就是京城人氏,家就住在京城西郊。」趙明全答道。
「噢,西郊,我記得我去過西郊,是宋將軍駐紮軍營的地方。」張子然努力回想。
趙明全失笑道,「公子說遠了,駐紮軍營在沒有人煙的空曠地帶。」
「呵呵,我都忘了。你家離得這麼近,你回家看過嗎?家裡還好嗎?」張子然關懷道。
「嗯···」趙明全黯然傷神,嘴角一抹苦笑,「奴才進宮是來當差的,宮裡事務繁忙,又有規矩關著,雖離得近,卻一次不曾回去過。不過家裡有傳來口信,這兩年莊稼收成好了,日子也寬裕些了。」
張子然心裡有了想法,「等我養好傷,帶你回家去看看。」
「多謝公子!」趙明全感激涕零,撲通跪下謝恩。
「快起來。」張子然彎腰想扶,渾身酸痛無力,難受的倒吸涼氣,「嘶~嘶~」
「公子,您快躺下。」趙明全又趕緊扶張子然起來,「公子一定餓了,您先喝口水,奴才這就去為您準備飯菜。」
順全留下照顧張子然,一會問熱不熱,一會問冷不冷,搞得張子然哭笑不得,肚子也餓的咕嚕嚕直叫。好在飯很快準備好了,一碗熬得濃稠的白粥。
趙明全手捧白粥,笑意吟吟,「公子,您趁熱吃,這是皇上特意吩咐的,說是時刻準備下白粥,等您醒了就可以吃了。」
「難怪這麼快~」張子然在不言其他,開始專心喝粥。不管發生什麼事,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這是他父母去世的時候得知的道理。
「公子,您小心燙。」趙明全適時遞上絲帕,侍候的無微不至。
一碗熱粥下肚,元氣漸漸恢復。正好太醫也趕過來,為張子然號脈。
「很好,公子醒了就沒事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一定注意調養,下床走動也要緩慢些。等過兩天我再來看看,沒事的話就是好全了。」太醫又叮囑了一些事宜才離去。
太醫一走,張子然就試著下床走動。只是剛一站起身,眼前發黑差點站不穩,幸好趙明全跟順全都在,一左一右用力攙扶住。
好不容易走了一圈,張子然額前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彷彿壓了一塊大石頭。
「不能太累了,先歇一會。」趙明全也累的不輕,臉頰都染著紅暈。
「呼~」張子然揉著酸痛的胳膊,由衷感嘆道,「躺了這麼久,人都躺廢了!」
「別急,等過兩天公子好利索了,再好好鍛煉鍛煉。」順全抹著額頭上的汗,笑嘻嘻安慰道。
趙明全側過頭瞪了順全一眼,順全立刻噤聲,臉色極不自然。
去而不想這些全都讓張子然看的一清二楚,盯著趙明全問道,「怎麼了,為什麼不讓順全說話?」
「沒什麼,公子,您渴不渴,奴才給您···」趙明全慌忙掩飾。
「不渴。」張子然直接拒絕,又指著順全道,「你說。」
順全慌亂不堪,求救似的看向趙明全,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來。
趙明全見躲不過去了,將順全扯向自己身後,才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您昏迷這段時間裡,之前教您功夫的何鳴推辭自己有事,離宮去了。」
「這有什麼好瞞著我的?」人是走是留不能強求,沒必要藏著掖著,張子然知道肯定沒這麼簡單,繼續追問,「我想聽實話。」
「這就是實話了,真的,奴才是怕您擔心何鳴,又為以後練功的事煩心,才叮囑順全先別說的。」又嗔怪的剜了順全一眼,「誰知道這小子嘴上每個把門的,什麼毒藏不住。您要怪就怪奴才,都是奴才的主意。」
張子然無聊的閉上眼睛,忽然又不想動彈了,就勢躺到床上,四仰八叉。
趙明全趕緊使眼色讓順喜出去,自己則輕聲道,「公子累了就再睡會,正好醒了皇上也就該倆看您了。」說著拉開被子為張子然蓋上。
「皇上?她來幹什麼!」張子然猛然睜開眼睛,沒好氣的道。
「皇上當然是擔心您,每天處理完政事,都會來臨華殿看您。有時候成宿的陪著您,這說明皇上心裡有您,連奴才看著心裡都熱乎的。」趙明全不知道之前的事,還以為張子然跟皇上之間好著呢,極力渲染著。
張子然卻聽不下去,沉聲呵斥道,「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我不需要!等會誰來了我都不見。」說罷蒙上被子繼續睡覺。
「這又是哪出啊···」趙明全慌了,自己也沒說錯話啊,難不成這兩人又鬧翻了?見張子然是勸不動了,趕緊出門去問清楚情況。
可是這事只有當事人三人知道,問話的時候順全也不在場,所以趙明全問了一圈下來,一無所獲。
說話間,處理完政事的段聿修來到臨華殿,步履匆匆走到門口又止步不前,眉宇間儘是憂鬱之色。
別人不知道,段清研是知道的。本來滿懷歡喜的等著好消息,卻又被告知這事不用提了,連張子然也不讓自己見了,段清研心頭是憋著一股氣的。
「清研,你先迴避一下。」段聿修側頭看向段清研,聲音聽不出情緒。
「是。」段清研雖不甘心,也只能聽命,誰叫自己只是貼身護衛。
感覺道背後的光芒漸退,段聿修落寞的閉上眼睛,深吸口氣才舉步走進臨華殿。
「奴才參見皇上!」趙明全領著人在院中叩拜。
「都起來吧。」段聿修自從進院,眼睛就一直盯著張子然的寢殿,「聽說張子然今天醒了,怎麼樣了?可傳太醫過來看了?」
趙明全起身,恭恭敬敬的道,「回皇上,太醫來看過了,說是身體還很虛弱。」
段聿修眼神閃爍著光芒,帶著一些雀躍,「朕進去看看。」說著就想屋裡走去。
「皇上~」趙明全面色為難,又不敢阻攔皇上,只能跟上去。
「怎麼了?」段聿修腳下不停,已經來到門前。
「公子說他誰都不見。」趙明全稚嫩冒著膽子說出張子然的吩咐,頭壓的低低的,等著皇上發怒。
段聿修抬到半空的手就這麼僵住了,明知道他日夜擔心的人就在裡面,卻不敢推門進去見他。如此膽怯,是她人生頭一次。
本來預料皇上會發火的趙明全,等了半響也沒聽到皇上發話。疑惑抬頭看去,驚訝萬分,又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揉了揉眼。可是再次睜開,皇上已經疾步離去,只有一個高傲挺拔的背影,令他越發懷疑自己眼花了。
「趙公公,皇上竟然沒發火,會不會準備事後算賬啊。」順全不無擔心。
「呃···」趙明全還在盯著皇上的背影,胡亂應道,心思半分也沒放在順全的話上。
順全看出趙明全的異樣,疑惑問道,「您這是怎麼了,公子怪,您比公子還怪。」
「胡說什麼呢!」趙明全這才聽出一點意思,呵斥道,「整天的凈胡思亂想,還不快去做事。」
「是是是~」順喜一縮腦袋跑開了。
將信將疑的推開門,床上的張子然還蒙著腦袋。趙明全見狀不禁搖頭,這明擺著是在生氣,又不聽勸,真是愁死人了!
被子猛然掀開,張子然臉憋得通紅,大口呼吸新鮮空去,卻不想趙明全正站在床邊盯著自己。像是被看穿了心事,不自然的別開眼睛,「看什麼!」
「奴才就是想問問,公子您打算跟皇上置氣到什麼時候?」趙明全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我才沒有那閑心跟她置氣。」張子然心跳已經平穩,正色道,「我想出宮,不知道宮裡的男妃要是不想做男妃了,需要辦什麼手續。」
趙明全臉上大變,「公子您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讓人聽了去,傳到皇上的耳朵,可定要把您打進冷宮的!」
「我是認真的,就算是冷宮,也比被當做玩具物品隨便賞賜別人的強。」張子然在心裡嘲笑自己,身為進化先進的現代人,穿遇到古代竟然淪落到被打入冷宮的下場,自己真是給現代人丟人了。
「公子···」趙明全看張子然不像是說氣話,才心急了。回頭檢查門外的情況,又緊緊關上房門。
張子然見趙明全神秘兮兮的樣子,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你又想幹什麼?」
「其實我也不能確定,畢竟···我看的也不真切。」趙明全站在床邊,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說道道,「剛才在門口,我看到皇上好像···好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