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是好習慣
段清研深吸口氣,「皇上的意思當初的刺客就是斯年?」
「八九不離十,咱們回去吧!」段聿修抹去額間的水珠,輕薄的布料緊貼在身上,玲瓏有致的身材盡顯,可惜了,無人欣賞。
怕錯過斯年,兩人從下雨就一直等在這裡,段清研微微發抖,「走吧,我都冷的不行了!」
第二天一早,段聿修剛下早朝,帶著段清研去了水雲閣。
斯年很是驚訝,「皇···皇上?」
「怎麼,不歡迎朕來嗎?」段聿修神采飛揚,淡淡一笑,卻驚為天人。
斯年看呆了,連起身也忘了。
段清研偷笑,一般的男人都逃不開皇上的傾城美貌。
段聿修輕咳一聲,「斯年,起來吧~」
「哦~呵呵,臣失禮了!」斯年才慌忙起身,「快去沏茶,沏流茗來。」
「斯年,聽聞雲州是茶鄉故里,雲州人也個個是茶中高手,朕想···」段聿修媚眼如絲,看向斯年。
斯年立刻會意,「皇上誇獎了,臣理應親自為皇上烹茶,請稍等片刻。」
段聿修點頭,待斯年下去后,給段清研一個眼神,後者閃身進了裡屋。
「咦~皇上的貼身護衛呢?」斯年一眼就看出少了一個人。
「段護衛臨時有事,先走了。」段聿修期待的看著斯年,「朕在這裡品茶,再安全不過,也不需要她了。」
斯年心神搖曳,「多謝皇上信任!」一邊說著一邊擺放茶具。
段聿修連忙制止,「古人月下飲酒,今日不如我們樹下飲茶,我看你院子里的桂花初放,不如咱們去那裡吧。」說著起身出去,站在院子里做深呼吸狀。
「呃···皇上真是有雅趣,臣定當從命。」
宮人又將茶具重新拜訪到桂花樹下的石桌上,端上小火爐,燒上熱水。
段聿修斜坐在凳子上,一手捧著下巴,儀態萬千。
斯年看出皇上渾身散發出女人特有的味道,心裡泛酸,張子然那小子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水已經燒開了,斯年開始清洗茶具,細白纖長的手指沉穩利落。
「這水有股淡淡的梅香,是梅花上的雪水嗎?」段聿修輕嗅著。
斯年抬眼,語氣讚賞,「皇上鼻子真是靈敏,這是去年臣在家中收集的雪水,用來煮流茗最合適不過了。」
段聿修面容沉靜,似沉浸在這玄妙味道中,漆黑的眼珠卻不時瞟向屋裡。
房間里的段清研,幾番閃躲,摸索到斯年的寢殿,屋裡與尋常無異,幾番翻找一無所獲,轉眼瞥到妝台上的瓶瓶罐罐,普通女人用的脂粉也沒這麼多。
打開其中一瓶,一股濃重的清苦氣四散開來,她立刻覺得嗓子發苦,急忙合上蓋子,再打開一瓶,腥氣撲鼻。
這些不是脂粉,也不是藥物,倒像是配置毒藥的原料。
「···這屋裡的桌子還沒擦呢,你先走吧,我等會就過去。」一個小宮女的聲音傳來,門隨即被打開。
段清研立刻放下瓶子,縱身跳上房梁,吸氣屏息。
小宮女看屋裡沒人,隨便擦了擦桌子,轉頭看到床上的枕頭被子歪了,又過去鋪好。
段清研趁機跳下房梁,閃身出去,悄無聲息。
斯年的茶已經煮好,第一杯放到皇上面前。段聿修端起茶杯深呼吸,「果然好茶,茶香清淡,若有似無卻又揮之不去,令人心往。」
說罷淺嘗一口,「茶味淡雅,又回味無窮,久久不散···」一抹淺藍從屋裡出來,是段清研。
段清研也看到這邊,急忙躲到一旁,縱身一越跳出牆外。
「恩?」斯年看出皇上神情一滯,順著她的目光回身看去,什麼也沒有,「是茶不好喝嗎?」
「沒有···」段聿修掩飾著,「朕···只是覺得這味道似曾相識。」
「那就好。」斯年釋然,舉起茶杯,「臣以茶代酒,敬皇上!」
圍牆外,段清研剛落地就貓腰躲到牆角,看四周無人才大模大樣的出來,大步離開。
著一切卻被出門散心的張子然看到了,他正一手攔著趙明全,兩人躲在樹后,等到段清研離開才出來。
「段清研在宮裡還用偷偷摸摸的?」張子然疑惑,指著她跳出來的院子問道,「這裡住的是誰?」
趙明全左右看了看地形,「這裡好像是水雲閣,是男妃斯年的住處。」
張子然立刻想到那個三番兩次帶頭找麻煩的人,眼裡閃著怒火,「走,去看看!」
「公子,您身體剛好,咱們說好了只是出來散心的,還是趕緊回去吧!」趙明全手忙腳亂,想攔著又不敢。
「怕什麼!就算是現在,我也沒把他放在眼裡。」張子然大步追上去。
段清研整理衣裝,抬頭挺胸若無其事的從水雲閣大門進去。
她前腳剛進去,張子然後腳就跟上來了,抬頭看了看水雲閣的匾額,不屑輕哼一聲,抬腳進去。
段聿修喝完茶,正好看到段清研來了,「你怎麼又回來了,可是前朝有事?」
段清研會意,拱手道,「回皇上,有八百里加急剛剛送到。」
「哦~」段清研佯裝失落,看著面前的茶杯惋惜道,「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茶。」
斯年確實真失落,嘴角的笑也帶著無力,「皇上政事要緊,茶以後有的是機會。」
段聿修把茶杯放到托盤中,「朕就先走了~」
斯年正在微笑,忽然看到張子然從大門進來,猛地握住皇上的手,表情曖昧的道,「皇上既然喜歡這茶,臣也不捨得喝了,以後都留給你。」
「呃~呵呵,這就不必了,朕不好奪人所愛~」段聿修想收回手,卻被斯年攥的死死的。
其實只是握手而已,落在張子然眼裡就沒這麼簡單了,登時大怒,厲聲大呵,「你們在幹什麼!」
段聿修疑惑回頭,看到張子然時莫名的心虛,「張子然?」
「你們還不鬆開!」張子然怒氣騰騰走過去,將兩人的手分開。
斯年也鬆開手,笑吟吟的道,「張公子,這麼有空來水雲閣了,你的傷好了嗎?」
張子然看也不看他一眼,直勾勾的看著段聿修,「你竟然趁我有傷,轉眼就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還一心一意的對你,你究竟把我當什麼!」
「張公子此話嚴重了,皇上本就是後宮眾男妃的~」斯年笑著煽風點火。
「你閉嘴!」張子然看到斯年的臉,恨不得撕了他,但是張子然也知道他的話都是實話,皇上本來就是大家的,他獨佔她的想法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段聿修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有什麼好心虛的,她跟斯年什麼都沒有,況且就算有,也很正常,可是她為什麼還是心虛?
「你給朕閉嘴!」
「你竟然說我!」張子然不可思議的看著段聿修,她竟然幫著別的男妃,看看來真的是他太傻了,待不下去的張子然憤而離去。
段聿修深深的看了斯年一眼,後者仍舊笑吟吟的。
「清研,咱們走。」
段清研轉身時,斯年聞到一股淡淡的腥氣,熟悉無比,頓時臉色大變,急沖沖跑回房間,妝台上的瓶子確實有沒動過的跡象,皇上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回到議事房,段清研把斯年寢殿里的東西一一稟告,「上次用毒箭行刺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斯年,可是咱們沒有證據。」
段聿修端坐在書桌後面,滿腦子都是張子然憤怒的臉。面無表情,眼神虛空,根本沒有在聽段清研的話。
「皇上?皇上?」
段清研的話把她拉回現實,「斯年是太師的人已經確定了,接下來是怎麼除掉他。」
「皇上,要不臣帶著影衛過去,明天就說斯年暴斃。」段清研捉摸著,斯年的武功不低,光是影衛恐怕不行。
「先按兵不動,朕自有主張。」段聿修腦子已經有了想法,奈何張子然的臉不時蹦出來,打亂她的思緒。
段清研重重點頭,「臣知道,只派人暗中監視著。」
段聿修一手扶額,神思又不知飄向什麼地方了。
從水雲閣出來的張子然,一路疾跑,把趙明全遠遠甩在身後,直至看不見。
等停下時周圍一片陌生,自從進宮后,他一次都沒出來過,張子然暗暗泄氣,算了,走哪算哪吧!
來到一處湖邊,涼風習習,吹醒了張子然,扶著湖邊的圍欄大聲嘶吼,發泄情緒,「我操~啊~~」
聲音在湖面迴響,驚的蒲葦叢間的小魚亂跳。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最受寵的男妃張子然嗎?」
張子然回頭,是男妃張若飛,不悅的道,「滾開!」
「脾氣這麼大,難道皇上好這口?」張若飛不但不走,還在一旁看起來笑話。
「你走不走!」張子然氣勢陡然凌冽,像一頭準備攻擊獵物的野獸。
張若飛小指挑開眼前的一縷墨發,細長的雙眸閃著微光,「看來你傷的還不夠,在宮裡動不動就打架可不是個好習慣。」
「關你屁事!」張子然厭煩到不行,小胸口開始暗暗脹痛,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打架,晦氣的準備離開。
走出沒多遠又回來,不屑又無奈的道,「回臨華殿怎麼走?」
「你這可不是問路的語氣~」張若飛玩味的看著張子然,這個人真有意思。
張子然轉身就走,宮裡又不只他一個人。
張若飛啞然失笑,「張子然,你走反了!」待張子然回頭經過他身邊,伸手攔下。
張子然挑釁的看著他,「別以為我身上有傷你就能欺負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