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閨房密書
皇上嘴角微翹,彷彿錢公公在說笑,但眼底已經凝結成霜,轉身回屋。
段清研卻不能容忍,「放肆!來人……算了!」她真想親手殺了這個張子然,但是這個決定不是她能做的。
皇上很快出來,已經換上一套利落幹練的衣服,更加突顯她修長完美的身材。
只是依舊面無表情,聲音也冷的能結冰,「去臨華殿!」
段清研已經預料到接下來的事,臉上露出些許得意,緊跟上去。
還沒走出清華宮大門,就有宮人來報,「閣老大人突然進宮,說有重要的事要稟報,已經在議事房等著了。」
皇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尖,「去議事房。」
議事房中,身材高挑滿頭白髮的閣老正端坐等候,眉宇間愁雲凝重。
「皇上駕到~」宮人高聲稟報,皇上步履輕健走進來。
閣老立刻起身行禮,「臣參見皇上。」
「閣老大人請起!」皇上徑直走向裡面,坐在書桌后,揮手斥退所有的下人。
段清研扶起閣老,神情敬重,「父親!」
閣老對著段清研擺手,眼神欣慰,轉而對著皇上說道,「皇上,臣知道今夜是您大喜的日子,但是江南那邊傳來急報,貪污受賄的主犯御史王坤在獄中自盡了,線索就此中斷了,可惜他幕後的人還沒有查出來。」
皇上眼神虛空陷入沉思,連呼吸也變得若有似無,只有眼珠微微閃動。
段清研等不急詢問,被閣老眼神攔下。
終於皇上身形微動,「閣老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閣老直言不諱,「皇上,您登基不滿半年,根基不穩,就算是查出幕後的人,恐怕也不能將他繩之以法,不如就此結案,先壯大您的勢力,以圖后報。」
段清研不認同,「皇上,江南的案子查到現在,我們付出了多大代價,好不容易快查到太師身上了,應該一鼓作氣直接扳倒太師才對。」
閣老出言責備,「清研,你應該清楚朝中的局面.……」
「爹,我當然知道,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不就是太師嗎,咱們只要將太師定罪,其他的就迎刃而解了。」段清研早就摩拳擦掌。
「清研,你爹說的對,以現在的情況,要想查到太師頭上,咱們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不說,就算是查到了定了罪,也動不了他,很有可能會逼他狗急跳牆。現在朝廷的兵力有一半都在太師手中,到時候場面就難控制了。」皇上無力的閉上雙眼,她現在舉步維艱。
閣老心情沉重,「皇上說的極是,聽說今天在重華宮您賜死了一個男妃,是發現了什麼嗎?」
皇上重重的點頭,「清研的眼線發現的,魏成的父親已經是太師的人了,而且他進宮前曾秘見過太師,確定是太師的人無疑。」
「那皇上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朕要親自去一趟江南,朝中的人現在六成都是太師的人,沒有可用的,江南的缺補就從那邊找人。」皇上說著寫了一份旨意,字跡清秀中帶著蒼勁,「傳旨下去,江南貪污案就此結案,領完朕半個月後會帶著京中合適的官員過去任職。」
段清研疑惑,「不是說京中都是太師的人,官員就在江南那邊提拔嗎,怎麼又帶著官員過去?」
閣老贊同微笑,「清研,皇上這是障眼法,為的就是不惹太師注意,保證江南那邊的安穩。」
「哦~」段清研恍然大悟,「皇上英明,咱們什麼時候出發?我好去安排。」
皇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骨節粗大完全不似普通姑娘的纖細,「十天後,宮裡新來的男妃還要嚴加防範,尤其是那個張子然,要儘快確定他是不是太師的人。」
段清研眼中帶著恨意,從來沒有失敗過的她竟然被那個笨手笨腳的男人制住,這個愁她不會忘,「臣會派人緊緊盯著張子然的。」
臨華殿中的張子然正睡得香甜,倒是宮裡的太監們,每一個睡得著的,他們的主子竟然拒絕侍寢,皇上一定會打死他們的。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皇上的旨意也沒有下來,他們只能煎熬等待著。
張子然吃了早飯,回想到昨晚跟段清研的打鬥,這具身體實在是太沒用了,不鍛煉的話萬一遇到點什麼事連防守的能力都沒有。
先是圍著臨華殿跑了三圈,又堅持做了二十特俯卧撐,人已經癱倒在地上。
吃完午飯又叫來趙明全做了一個沙袋,不過裡面裝的不是沙子,而是順喜去御膳房要來的黃豆。
傍晚,趙明全一臉惋惜的看著被張子然毆打的沙袋,「那可是蘇繡的錦緞~」
夕陽餘暉給宮宇蒙上一層金黃,也給張子然的俊秀容顏添上靈動,額頭臉頰的汗珠也閃著微光。
胸前的衣襟都濕透了,張子然才停下,「趙明全,給我燒水洗澡。」
「是!」趙明全帶著順喜跟來福下去燒水。
院中就只剩下張子然,找了跟繩子開始跳繩。
「你在跳繩?」隨著冰冷的女聲,身穿明黃色朝服的皇上推門進來。
張子然停下動作,「對啊,跳繩可以鍛煉身體。」
皇上嘴角緊閉,眼神充滿好奇的打量懸挂在樹上的沙袋,「這是什麼?」
「沙袋,可以鍛煉身體很多部位的肌肉,加強身體的力量跟承受能力。」張子然把繩子整理妥當放置在牆腳,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用過的器材都會收好。
皇上卻彎腰將繩子撿起來,仔細的打量著,「繩子為什麼要這樣綁著?」
張子然覺得好笑,「當然是為了不會打結啊。」
皇上用力試了試,還挺結實的,「可是這樣用的時候不會很難打開嗎?」
「不會啊,你把這根拉出來。」張子然耐心的指導著,就像皇上是他的學生一樣。
皇上輕輕一拉,繩子果然就出來了,然後整根就散開了,「太神奇了,這個要怎麼綁?」
「我教你。」張子然把著皇上的手,耐心的指導,身上運動過後汗水蒸發,夾雜著淡淡的熏香味道。
皇上仔細的研究著繩子,忽然問道一陣男人特有的氣息,胸口不由一滯,心微微慌亂。
「好了。」張子然用衣袖擦乾額頭的汗水,低頭看到皇上絕美的容顏。他不得不承認,皇上真美,美的可以禍國殃民,身上的香味也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樣濃郁,而是淡淡的,聞著讓人舒爽清醒。
皇上散開繩子,自己又試了一遍,不禁微笑自得,「這樣對嗎?」抬頭撞見張子然毫不遮掩的目光,不由心慌,還沒有人敢這樣看她。
張子然彷彿看到花開了一般,差點沉溺在皇上的笑容中,想到魏成驚慌回神,不自然的抓耳朵,「學的還挺快的。」
趙明全剛好過來,看到皇上還以為是過來問罪的,慌忙跪趴在地上,「不知皇上駕臨,奴才有罪!」
張子然為自己悲哀,趙明全就像看鬼魅一樣恐懼的神情,肯定是平常就被皇上的暴行嚇怕了,他竟然覺得這個暴戾的女人好看,真是鬼遮眼了。
皇上收起微笑,周身凝聚成冰,「朕今晚會來臨華殿。」說完轉身離去。
門口的段清研早就等急了,礙於皇上的命令才耐心等著,「皇上,試探的如何了?」
皇上坐上轎攆,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讓她慌亂,深呼吸平復心緒,「他竟然會武功,還很有研究。」
「什麼,可是臣調查到的是他根本就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別說會武功了,恐怕連桶水都提不起來。」湊近了皇上壓低聲音道,「他肯定不是真的張子然,就憑昨晚制服臣的技藝就可以斷定。」
「今晚我會去臨華殿,你讓太醫在門口候著,我會想辦法取張子然的血。另外你讓人去張家,設法取到他父母的血,朕要滴血驗親,」皇上眼神冰冷,腦海中那股男人特有的氣息卻怎麼都散不去。
段清研握緊了腰間的佩刀,眼神充滿殺機,「不用這麼麻煩了,寧可錯殺,不可漏過。」
皇上眉頭緊擰,冷冷的看向段清研,「人命在你那裡就這麼輕賤嗎?」
「臣失言!」段清研看到皇上眼中的冰冷,心中一驚不自覺後退。
張子然沐浴更衣,一直心不在焉,對著鏡子左右打量,難道皇上看上他了,昨晚翻他牌子被拒絕,今晚還來。
趙明全卻知道這是他們的轉機,皇上怎麼處置他們,全看張子然今晚侍候的如何,親自找來了一本侍候皇上的秘書給張子然看。
「公子,今晚皇上過來,您知道該怎麼侍寢嗎?」
張子然根本就不想侍寢,跟這麼個女人,他情願孤老一生,「有什麼好侍候的。」
趙明全偷偷的將秘書塞到張子然懷裡,「公子,您仔細看看,奴才去給您把門。」說完急沖衝出去,還把門帶上了。
借著昏黃的燭火,張子然勉強看清封面,「閨房密書?」古代就是不方便,燈也不亮。
又湊近燭光,翻開一看驚呆了,慌忙扔到角落,裡面的圖片只看了一眼就讓他面紅耳赤,這竟然是一本黃書,還帶著圖畫的那種。
他這兩天火氣正旺,腦袋嗡嗡作響,小腹一股熱流,異樣的感覺越來越明顯,端起一杯茶大口喝下,才覺得好些。
房門突然被推開了,燭光映照著皇上絕美冰冷的容顏,「趙明全說你在看書,看什麼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