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母女倆談心
楚渝看到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臉上已經在掛著笑了，在心裡默默回了一句「晚安」給秦亦澤，然後這才往慕清的房間里走。
「叩叩——」楚渝輕輕的敲了敲門，知道聽到慕清讓她進去的聲音，她才用最小的動靜推開門進去。
「你怎麼還沒睡呀，我不是說讓你先睡了嗎？」楚渝這話其實真的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只是因為醫生早就已經吩咐道慕清每天必須保證充足的睡眠，她見慕清還沒有睡，心裡有點罷了。
「年紀大了，這一旦醒了就不容易入睡了，而且我今天回來都還沒有跟你好好說說話，哪能睡得著？」慕清現在和楚渝已經很像一對最尋常的母女了，以前她對人冷漠，對所有事情都冷漠，現在卻能絮絮叨叨的跟楚渝說很多的事情。
「我們明天還有那麼長的時間，你就非得今天跟我說呀？」楚渝看著是在埋怨著慕清，但是話裡面關切的意思卻是更加明顯。「好啦，我現在就在這兒了，既然你睡不著的話，我就陪你聊聊天？」
「行，聊會兒吧，你要不要拿床被子上來，下面還是挺冷的。」慕清正有此意，她前幾天因為自己的病，去參加一個治療項目走了幾天，沒想到自己就走這麼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不用，我直接鑽到你被窩裡面算了。」楚渝說著，已經脫下了外套，鑽到了慕清的被子里，剛剛進去就一股暖意包圍著自己，因為怕自己身上的涼氣涼到慕清，還往旁邊挪了挪。
「你不要睡那麼外面，往媽媽身邊睡一點啦~」慕清現在對楚渝已經算是很依賴了，看到楚渝離自己那麼遠，自然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連忙招呼她往這邊走。
「沒事沒事的。」楚渝當然是拒絕了，然後又像想到什麼一樣：「媽，你這幾天覺得怎麼樣，治療的有效果嗎？」
「什麼效果不效果的，還不都是那樣，只要你陪在媽媽身邊，媽媽就會覺得寬心很多，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葯了。」慕清回答的也很隨意，這次出門她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看著楚渝每天忙來忙去的，她自己待在家裡也挺無聊的，出門走走也正好。
「媽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楚渝覺得自己的身體暖和的差不多了，這才湊過去抱住了慕清。
「先別說這個了，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慕清故意吊著楚渝的胃口。
「我有什麼好說的，你該知道的不都知道了嗎？」楚渝有點心虛。
「比如秦亦澤，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慕清這話也沒有責怪楚渝的意思，只是因為她對這個消息還是蠻震驚的，本來以楚渝的性子，就算是對秦亦澤的感情死灰復燃估計也會弔著他吊個幾年，再不濟也得一年，沒想到這麼快就和秦亦澤又重新在一起了。
「秦亦澤啊……」楚渝拖長了尾音，腦子裡面高速運轉著，想著怎麼回答慕清的問題。「我的確答應秦亦澤的求婚答應的有點草率，不過我現在想起來並不後悔，那這個決定應該也不算是錯的吧？」
「沒有沒有，你只要自己覺得正確的話，哪有正錯之分，媽媽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快答應秦亦澤的求婚，還有……左堇怎麼辦？」慕清猶豫了一下，這個問題還是問出了口，雖然現在問這個問題實在有點煞風景，但是不問的話，她心裡又替左堇感覺到虧。
「秦亦澤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說。」楚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經歷了小念念的事情以後我的膽子就變小了，在那一個月里，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在小念念被綁走的前一刻，我看著她的頭髮甩到了肖續的臉上的時候還在想，明天要不要帶小念念去剪一下頭髮，她的頭髮好像的確長長了。」
「可是下一秒」楚渝停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下去：「可是下一秒，她就在我面前消失了，雖然現在她又一次安然無恙的回到了我身邊，但是我當時真的怕的不行，怕自己會再也見不到她。」
「知道那一刻，我才徹徹底底的明白了『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這句話，當秦亦澤跟我求婚的時候，我心裡雖然亂七八糟的，但是這句話像背景聲音一樣不斷的在我腦袋裡面回蕩，我怕了。」
「我以為我對秦亦澤沒有感情了，但是當秦亦澤為了救小念念受傷昏迷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裡當時想的是什麼嗎？」楚渝說這句話的時候朝慕清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自己說著這些的時候也動情了。
「我想的是，如果秦亦澤就這樣躺在這裡永遠醒不過來了，或者說就像三年前那樣，醒過來以後又一次記不得我了，我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我以為那樣的話我應該會很開心，因為那樣的話，我就永遠不會和秦亦澤有就糾纏了，不是正合我意嗎？但是當我問自己，真的是開心嗎，我心裡清楚的告訴我不會的。」
「秦亦澤倒下的那一刻，我心跳都要停了，那一刻我知道我對秦亦澤還是有感情的，只是被自己埋藏的太深了，深的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還喜歡秦亦澤這件事情了。」楚渝說出來這些話需要很大的勇氣，尤其是在慕清面前，但是她今天卻是很坦誠的把這些話給講出來了。
她不想再一味的去隱藏自己的心事了，她想讓慕清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她相信慕清會理解她的。
「你看你現在講出來是不是心裡舒坦多了，有些事情不要一直憋在心裡嘛，你有很多人可以傾訴，尤其是媽媽。」楚渝沒想到自己說出來這些事情，慕清的關注點卻是在這個地方，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慕清的話。
「你最後選擇了秦亦澤，媽媽沒有意見，尊重你的選擇。」慕清最怕的就是楚渝誤會了她的意思，現在聽楚渝解釋了這麼一大段，知道她還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無論是秦亦澤還是左堇，只要你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左堇是很不錯，但是秦亦澤三年來為我做的這一切我也都是點點滴滴看在眼裡的，我相信他比起三年前已經更能也更懂得了責任的重量了，也穩重了不少，所以你愛他，你選擇他，媽媽也挺為你感覺到開心的。」
慕清緩緩地一字一句的對楚渝說著這些話，她不希望楚渝在選擇了秦亦澤以後心裡有太多的壓力，楚渝比起來其他人本來就比較敏感一些，她比誰都希望楚渝能夠過的開心。「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你和左堇之間是不是也發生了什麼事情？」慕清依然是有疑問的，以楚渝的性子，就算是對秦亦澤有感覺，但是如果有左堇在的話她也會因為顧及著左堇不會答應秦亦澤那麼快的。
「是……發生了一些事情……」楚渝就知道，很多事情是瞞不過慕清的眼睛的，現在的左堇對於慕清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半子了，她當然想知道左堇和自己到底是什麼怎麼回事。
「左堇對我放手了，他告訴我我愛的是秦亦澤，因為不想讓我為難，想讓我幸福，所以在他選擇退出這段感情。」對於秦亦澤，對於自己的心路歷程，楚渝能說出來一大段的話，但是對於左堇，楚渝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跟慕清說，就算是她自己提起來，現在心裡也是憋的難受。
「這樣看來……左堇倒也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懂得放手對他來說也很不容易了，不過能去放手對他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慕清說的這些話不知道是在對誰說的，但是楚渝卻是聽進心裡去了。
「媽……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三心兩意？」這是這兩天楚渝在心裡最難受的地方，她心裡其實也是挺糾結的，一方面她覺得自己無愧於心接受秦亦澤的話感情是件好事，但是一方面又覺得有點討厭這樣的自己，她總覺得自己把左堇放在了一個很尷尬的位置，感覺自己三心兩意特別對不起左堇。
「小渝啊，你沒有對不起誰，你心裡千萬不要有壓力，你接受秦亦澤對你的感情，對於左堇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你如果感情一直沒有著落，我相信他可能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現在你接受了秦亦澤，他也能夠徹底放手，才能開始下一段屬於他自己的感情。」
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事情，雖然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但是更多的時候因為身在陣中，對很多事情都看不透徹，慕清的這句話去醍醐灌頂，讓楚渝心裡隱隱約約開始懂得了左堇放手於他們兩個人都是有好處的。
「我好像隱隱約約有點懂了……」楚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輕聲回答著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