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回國
賀晨曦坐在床邊，不知道等了多久，腸胃裡的飢餓感越來越清晰，但是顧盛澤卻依舊沒有醒過來。
她忍不住開始叨念，「顧盛澤，我昨晚沒有吃東西，今天早上也沒有吃東西，我已經兩頓飯沒有吃了，如果你再不醒過來，我一定會餓扁的。」
「你也不想要一個扁扁的老婆吧？」賀晨曦換了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握住顧盛澤寬大的手掌，「顧盛澤，你不能這樣不講道理，不讓我吃飯，你快醒過來好不好？」
賀晨曦就這樣握著顧盛澤的手自言自語吃，語氣裡帶著抱怨，在怨懟顧盛澤誰那麼久，害得她只能挨餓，她反反覆復就只有那幾句話，說到最後都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是被餓得沒了力氣。
被握在掌心的手指突然動了動，賀晨曦停下叨念，驚喜地抬起頭，果然見顧盛澤慢慢睜開了眼睛。
「顧盛澤，你醒了？」
「我如果再不醒，你是不是就要餓扁了？」顧盛澤彎了彎蒼白乾澀的唇角，「我可不想要個扁扁的老婆。」
「你偷聽我說話！」賀晨曦瞪著他，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顧盛澤在賀晨曦的幫助下慢慢坐起來，然後伸手替她擦去淚水，「不是我偷聽，是有一隻小花喵在我床邊嘮叨，我一不小心就聽到了。」
看到他沒有血色的唇，賀晨曦連忙站起來去倒水，手忙腳亂地把杯子碰到顧盛澤面前，有兩滴水濺在了雪白的被單上。
她看著顧盛澤接過杯子，然後一口氣喝光所有的水，又問，「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顧盛澤把杯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笑了笑，「我沒有不舒服，就是特別餓了，晨曦，你陪我吃飯吧。」
他拉著賀晨曦的手，語氣裡帶著些撒嬌的意味，賀晨曦狠狠地點了點頭。
助理很快給兩人準備好了精緻可口的飯菜，賀晨曦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然後在顧盛澤的目光下，不情願地站起來去洗手。
她從洗手間出來，顧盛澤已經把碗筷擺好，賀晨曦的碗里已經夾滿了她喜歡的菜。
賀晨曦已經餓了很久，她看著面帶笑容的顧盛澤，立即拿起筷子吃了一大口菜，咽下后，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
見她吃得開心，顧盛澤才拿起筷子開動，時不時把菜夾到賀晨曦碗里，看著她露出滿足的神情，他就會感覺到自己心裡比她更加滿足。
賀晨曦已經兩餐飯沒有吃，一下子吃得太過飽滯會傷害脾胃，顧盛澤為了減緩她吃東西的速度，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天。
「為什麼要等我醒來再吃飯，是怕我醒不過來了？」他把一筷子筍絲夾進賀晨曦碗里，笑著問。
心思被戳穿，賀晨曦眨了眨眼睛，然後抬起頭認真地否認，「才不是，我是擔心你不吃飯會餓得扁扁的，我可不想要一個扁扁的老公。」
顧盛澤失笑，也不執著於一定要讓賀晨曦承認她的心思。
看著她吃下碗里的雞肉，顧盛澤忽然又問，「晨曦，在雪地里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走，你不害怕嗎？」
他眼睛裡帶著盈盈的笑意，賀晨曦看著那雙比星辰還要好看的眼睛，腦海里又出現他抱著她在雪地跌倒的畫面。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顧盛澤也不會摔傷腿。
賀晨曦戳了戳碗里的米飯，理所應當地說道，「因為我一個人會害怕，和你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真的？」顧盛澤眼睛里的笑意更加濃重。
「當然是真的。」賀晨曦挺了挺腰板，「我可是從來都不說假話的。」
她當時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就冒出了那樣的念頭，寧願和顧盛澤死在一起也不願意離開，可是這樣的話賀晨曦不想說出來。
顧盛澤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心裡卻十分開心。
自從賀晨曦失憶后，他就變得患得患失，總是擔心賀晨曦對不喜歡他，賀晨曦說和他在一起才有安全感，卻不知道他也害怕失去。
每次看到賀晨曦為他吃醋，他才會安下心來。
但是轉念他又忍不住想，賀晨曦現在只有十五六歲少女的心智，感情也會像小女孩子一樣不成熟，他總是忍不住擔心，哪天她就不喜歡自己。
雪山上的一幕幕卻讓顧盛澤確認了賀晨曦的心意，也是到賀晨曦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在賀晨曦的心裡，已經有了那麼重要的分量。
顧盛澤原本沒有什麼胃口，但是卻因為賀晨曦的話開心起來，看著眼前的菜品食慾也有了食慾。
賀晨曦吃了不少東西，已經沒有起初濃重的飢餓感，她端著精緻的小碗慢悠悠地吃著，時不時還夾一筷子菜到顧盛澤的碗里。
顧盛澤忍不住笑，「沒想到雪山上走一遭，晨曦都學會照顧人了。」
在他眼裡，賀晨曦自己還是個需要照顧的孩子，儘管她已經做了母親。
這次賀晨曦卻意外地沒有反駁，她停下筷子說道，「顧盛澤，我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問題。」
被她凝重的神情感染，顧盛澤也停下手中的筷子，問道，「什麼問題。」
「我遠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喜歡你。」賀晨曦看著認真的顧盛澤，眨了眨眼睛，最後露出笑容來。
是喜歡到可以放棄生命的那種。
「晨曦，我愛你。」顧盛澤微微紅了眼眶，他把賀晨曦摟進懷裡，聲音突然沙啞起來，「傻瓜，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實際上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愛著賀晨曦，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原來賀晨曦在自己心裡的分量，已經比生命還要重要。
顧盛澤微微嘆息，看來他這一輩子，是放不下這個叫賀晨曦的女人了。
兩人吃完飯，護工進來收拾了餐具，然後又安靜地退出去，十分識趣地沒有選擇留下來做一枚閃亮的電燈泡。
因為賀晨曦那句「我遠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喜歡你」，一整餐飯，顧盛澤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散去過。
顧盛澤高興，賀晨曦也忍不住開心。
看著她臉上少女般純真的笑容，顧盛澤心裡又變得苦澀起來。
失憶的賀晨曦仍舊愛他，這令顧盛澤開心，卻又忍不住嘆息，賀晨曦對他的感情沒有隨著記憶而流失，可是她卻已經不記得他們的女兒小艾曦。
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與賀晨曦家庭美滿，可是現在賀晨曦卻對女兒小艾曦沒有任何印象。
看著顧盛澤臉色變化，賀晨曦便猜到，他是想了她失憶的事情。
賀晨曦握住顧盛澤的手，承諾道，「顧盛澤，以前的事情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但是不管我能不能恢復記憶，顧盛澤都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她彎彎嘴角，笑起來，「顧盛澤，我愛你，你聽到了嗎？」
顧盛澤，我喜歡你。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回蕩，賀晨曦嘴角的笑容讓顧盛澤恍惚起來，他彷彿又看到了那個沒有失去記憶的賀晨曦。
無論有沒有失去記憶，賀晨曦都愛他，他只是太貪心了，所以忍不住遺憾，兩人曾經那麼多共同的回憶，那些回憶那麼美好，可是她卻想不起來，還有小艾曦，他們生命的延續，愛情的結晶。
顧盛澤最終還是露出了笑容，對著賀晨曦，他臉上凝重總是堅持不了多久。
賀晨曦的表白讓顧盛澤心花怒放，但是看著她單純天真的眼神，他便在心裡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寸步不離地守著賀晨曦。
賀晨曦現在的心智還沒有完全成熟，雖然她現在說這輩子最愛的人是自己，但是現在的她太單純了，太容易受騙。
外面有那麼多的誘惑，萬一賀晨曦遇到其他的人，離開他怎麼辦呢？
顧盛澤的佔有慾免得更強，飛醋更是吃得頻繁。
兩人在醫院裡修養，就連有長相不錯的男人和賀晨曦說兩句哈，他都要吃味好久，最後都要問一句，別的男人和自己比起來，誰更帥氣。
這樣的顧盛澤讓賀晨曦哭笑不得，心裡又沒來由地開心，所以每一次顧盛澤吃醋，她都十分耐心地哄著他，不厭其煩地告訴他，自己只喜歡他一個人，對其他男人沒有興趣。
巨大機身發出轟鳴聲，撥開雲層而上，賀晨曦坐在舷窗邊，看著在雲層下漸漸模糊的歐洲，眼底的不舍慢慢散去。
她與顧盛澤在歐洲修養的時間已經足夠長，顧盛澤的腿也完全好了起來，兩人出來已經太久，是時候要回到國內去了。
注意到她的動作，顧盛澤把人摟進懷裡，「你如果喜歡，下次我們再來這裡。」
「好啊。」賀晨曦把頭靠在顧盛澤的肩膀，輕輕閉上了眼睛，打算用睡眠來打發剩下的時間。
飛機快要落地的時候，賀晨曦在顧盛澤懷裡醒過來。
她睜著惺忪的眼睛，任由顧盛澤替她穿上外套，然後又拿出墨鏡塞進她手裡，她知道顧盛澤是為了避免麻煩，所以乖乖任由他動作。
兩人已經十分低調，卻還是在走出長長的甬道后，被圍堵機場的記者與粉絲給抓了個正著。
瘋狂的記者舉著帶有各家媒體標誌的話筒，把兩人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