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運籌帷幄
「我關心哥哥嫂子還不行嗎？」
顧盛澤又往門口看了一眼，語氣里已經有些不耐煩，「晨曦還在等我，你有事趕緊說。」
「我是真的關心你倆。」對方不想搭理自己的意思太多明顯，莫清淵只好妥協，「畢竟你倆有了進展，我才好意思說啊。」
心裡一沉，顧盛澤勉強穩著聲音，「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顧盛澤語氣嚴厲，莫清淵不敢再胡鬧，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出來，可是他說完后，手機那頭久久沒有聲音。
莫清淵並沒有催促顧盛澤。
他心裡也十分心疼這個哥哥，好好的妻子變成現在的模樣，百般努力地想要把人重新追回來，不過是買個冰激凌，就被網上那些人罵得狗血淋頭。
這還不算，現在連顧氏也扯進這件事里，莫清淵不用想就知道顧盛澤在為難什麼，公司的人都告訴他，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請顧盛澤出面澄清。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出軌一事而起，如果源頭被澄清，想鬧事的人自然就沒有借口了。
可是如果要澄清出軌一事，務必會牽扯到賀晨曦。
過了一會兒，顧盛澤終於開口，「今天晚上十點公司開會，所有部門經理務必到齊。」
莫清淵以為自己聽錯了，「晚上十點？今晚？」
哥哥不會是被公司的事情打擊到，所以頭腦不清醒了吧？
顧盛澤冷著聲音解釋，「我要等晨曦睡著。」
「好的我知道了，馬上通知大家，先掛了。」想到現在的處境，莫清淵也無心再打趣顧盛澤與賀晨曦兩人，很快就掛了電話，去通知各部門經理開會的事情。
放下手機，顧盛澤把切好的水果端到客廳，用銀叉小心地喂到賀晨曦嘴裡。
賀晨曦已經習慣了兩人這樣的親近，顧盛澤坐在身邊的時候，她輕輕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和顧盛澤靠得更近，更方便顧盛澤喂自己。
她一邊吃著顧盛澤喂的水果，一邊看著電視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讓人移不開眼。
這樣的溫馨美好讓顧盛澤沉醉其中，不願打破，但是想到莫清淵的話，他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晨曦，今晚早些休息好嗎？」
如果不是因為公司的事情太過嚴重，莫清淵絕對不會向他求援，現在看來事情已經很明顯，既然有人針對顧氏，他就不能坐視不理。
賀晨曦轉過頭，輕輕嘟了嘟嘴巴，「為什麼要早休息，我還想打遊戲呢！」
顧盛澤笑著扯出理由，「因為熬夜會使皮膚變差，女孩子經常熬夜會變得不漂亮。」
女孩子都在乎自己的容貌，儘管賀晨曦已經失去記憶，也不例外，聽顧盛澤這麼說，她立刻乖乖點頭，「好吧，那我今晚不熬夜，以後我們白天打遊戲。」
顧盛澤摸了摸她柔軟的黑髮，「好，以後我白天陪晨曦打遊戲。」
賀晨曦現在心思單純，又十分相信顧盛澤，她擔心自己變得不漂亮，所以九點多的時候，就洗漱撒上床。
但是由於平時晚上打遊戲習慣了，所以躺著睡不著，顧盛澤在一邊陪她，最好無奈想出一個幼稚的辦法，給賀晨曦講故事。
雖然表面嫌棄，但是顧盛澤看得出來，賀晨曦並不排斥他手裡的故事書。
顧盛澤拿著一本神話書，故事說到第三個的時候，賀晨曦就已經沉沉睡過去了，放下故事書幫賀晨曦蓋好被子，顧盛澤輕手輕腳退出了房間。
他照例拿好車鑰匙，鎖好大門，然後借著月色開車朝公司去。
顧盛澤的車子停在顧氏大樓下時，眼前的大樓融在月色之中，比之白天的風采，多了一絲靜謐。
很久不來公司，竟然生出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他抬頭看去，見頂層亮著零星的燈火，便抬步走了進去。
顧盛澤走進會議室的時候，還不到十點，但是包括莫清淵在內，所有他點出要參加會議的人，都已經整整齊齊坐在會議桌前。
這足以說明今天開會內容的重要性。
大家見到久違的總裁，心裡多少有些激動，更多的是希望，顧盛澤手段雷霆，行事向來果決，他們這些人雖然偶有抱怨，認為總裁太過嚴厲，但是在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們最先想到的，還是這位總裁。
沒有人好奇會議的時間為什麼要定在晚上，因為在這些顧氏員工心中，他們的總裁顧盛澤不會對顧氏置之不理。
顧盛澤在上首的位置坐下，看了一眼自己左右邊的莫清淵。
收到莫清淵準備就緒的眼神，他直接開門見山，「今天開會的目的大家已經明了，我不再多說，先每個部門做簡要彙報，市場部先來。」
在座的各部門骨幹都是顧氏的精英，自然懂得怎樣用最少的時間做簡介明了的彙報，十幾個一圈下來，顧盛澤已經掌握了公司的近況。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毋庸置疑一定是糟糕。
這兩個字最為貼切，顧氏如今並不是回天乏術，也並沒有到生死攸關的那一刻，但是情況卻十分糟糕，前所未有的糟糕。
顧氏最近的合作項目被對手打擊成了一團亂麻，對手充分利用出軌事件的影響，對顧氏在各個方面，都造成了嚴重的損失。
聽完所有人的彙報，顧盛澤手指點在扶手上，沉思了片刻。
然後抬起頭看著會議室的眾人，「公司的情況我已經了解，如今當務之急就是召開記者發布會，澄清出軌一事，對於蓄意造謠傳播流言的媒體，我會向他們發出律師函。」
顧盛澤此話一出，無疑是給在座的眾人吃了一粒定心丸，顧盛澤出軌一事，他們心裡始終沒有底，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本來是老闆的私事，但是偏偏又與公司掛了鉤，他們想不管都不行。
現在顧盛澤親口喂自己澄清，並決定召開記者發布會，所有人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只要顧盛澤沒有做過，只要他肯站出來澄清，這件事情一定會得到解決。
至於顧氏那些趁火打劫的對手，如果大火熄滅了，他們自然會老實，但是顧盛澤卻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牽扯到公司，這次記者發布會即便是私事，也變成了公事。
與眾人一起討論了記者發布會的內容后，顧盛澤又把矛頭指向打擊顧氏的對手，「他們既然敢出手，就要承擔的起後果。」
想要趁火打劫，前提是自己不被大火燒成灰燼。
顧盛澤手段本就狠辣，即便很久沒有插手公司的事情，風格也絲毫未變，他對各部門進行部署，要求他們在記者發布會後，對顧氏的對手進行反擊。
一番安排后，包括莫清淵在內，在座眾人都不由在心裡感慨顧盛澤的雷霆手段，這麼一連番的報復，希望對手到時候能夠接得住招才好。
這些天沉積的問題終於得到解決，雖然是深夜，但是眾人卻鬥志昂揚，似乎已經看見了勝利的曙光。
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沒有與大家寒暄，顧盛澤對莫清淵交代了幾句后，立刻離開了房間。
總裁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如果是平時，眾人或許會好奇，但是現在，他們滿心都想著未來不久的反擊，沒有心思再去八卦。
車子在燈紅酒綠中行駛，很快駛入一片朦朧月色，顧盛澤單獨一人在家的賀晨曦，再次加快了速度。
遠山別墅里，原本熟睡的賀晨曦在朦朧中醒來，她下意識朝旁邊摸去，觸手卻是被子與枕頭。
心裡一慌，賀晨曦赤著腳下床，摸索著打開燈，再回頭一看，床上空空如也，哪裡有顧盛澤的影子。
屋子裡一片寂靜，窗帘外的樹影在風中搖曳，賀晨曦卻突然害怕起來。
她顧不上穿拖鞋，直接開門向樓下跑去，她邊跑邊叫著顧盛澤的名字，可是回應她的只有自己凌亂的腳步聲。
賀晨曦跌坐在客廳的地板上，眼圈一紅，立刻有淚珠從眼角滑落，客廳的窗帘沒有拉，透明的玻璃外面，是月色下斑駁的樹影。
可是這樣的景色落在賀晨曦眼底卻毫無美感，她看的害怕，站起身朝樓上跑去，邊跑邊邊喊顧盛澤的名字。
她哭著找遍了所有的房間，所有的房間門和房間里的燈都被賀晨曦打開，可是卻絲毫不減顧盛澤的蹤影。
偌大的別墅燈火通明，可是卻只有她一人，無邊的寂靜令賀晨曦陷入莫名的驚慌恐懼之中，她像是被遺棄的孩子，跌坐在樓梯拐角，蜷縮著身子，眼淚無聲地掉下來，打在地板上，可憐又無助。
車子駛入別墅區，顧盛澤遠遠便見整個別墅燈火通明，他心裡狠狠一沉，停下車子就朝裡面衝進去。
大門口的鎖完好無損，但是顧盛澤心裡卻更加慌亂，像是被人扎了無數跟針，密密麻麻嗎疼得難受。
顫抖著手掏出鑰匙時，他腦子裡閃過無數模糊的念頭，從前的，現在的，還有那些或許可能發生的。
如果賀晨曦有個萬一，那麼他餘下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