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談判
賀晨曦回到房間后便一直悶在被子里沒有說話更沒有出聲，眼淚從眼角如泉涌而出直到流干。她明明才十六歲，為什麼要背負那麼多……
另一邊賀父拿著自己始終無法接通的手機有些煩躁，撓撓自己的頭皮居然膽大到把電話撥給顧盛澤這個冷麵閻王。
電話打來時顧盛澤剛剛談完公事，看著手機屏幕上賀雲城這三個字有些猶豫，但還是一把撈起電話接通：「賀伯父。」
顧盛澤的聲音偏冷，讓賀雲城堅定的心不由得晃動了幾下。雖然他名義上是顧盛澤的岳父，但骨子裡頭卻對這個天王般的男人有著天生的畏懼。
「盛澤，曦曦在你身邊嗎？」猶豫許久，賀雲城才極為膽顫地把這句話問出口，手卻攥著家居服的衣角沒有放鬆。
電話另頭的顧盛澤一個失神，沉默了將近幾十秒才略帶敷衍道：「晨曦應該在房間里休息，我還在書房處理事情。」
聽著他遲緩甚至還帶有不確定的語氣，賀雲城的心裡頭就有一根針越扎越深：「不知道盛澤你現在放不方便，我想找你談談，順便看看曦曦怎麼樣了。」
此話一出顧盛澤就沒有由來地想要同意他的請求，想起有時委屈巴巴但又機靈得像只狐狸的賀晨曦，答應的話脫口而出：「方便，下午來就好。」
賀雲城輕聲答應一聲，等著電話中穿出嘟嘟嘟的忙音后才把手機一收，心裡愈發堅定一件事情。
「曦曦，既然你跟著顧盛澤活得不開心，那麼爸爸怎麼樣都會帶你回家的……」賀雲城看著牆上掛著的照片中賀晨曦笑語晏晏，心下不由得更是懷念。
老宅中掛斷電話的顧盛澤看不透賀雲城這人一時興起到底是為了點什麼，把手機給丟到一邊細細回想他和賀晨曦之間的種種過往，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賀雲城到達老宅已經是半個小時后的事情，車剛剛在門口停穩管家便出來迎接：「賀先生，少爺已經在三樓書房恭候多時了。」
「那麼還勞煩管家幫我這個門外漢領路了。」賀雲城笑著打趣道，跟著管家上樓看見那張傾覆眾生的死人臉后才收起自己的笑意。
顧盛澤看見賀雲城前來只是點了點頭，象徵性地問候了一聲「賀伯父」就停止了動作。在他的眼裡一切禮節都是多餘的，因為不需要。
「盛澤，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談談。」賀雲城摩挲著自己的手掌，看著面前的男人有些底氣不足。
顧盛澤沒有抬頭但語氣中還是有著顯而易見的驚訝：「不知道賀伯父要和我談點什麼，關於晨曦的嗎？」
面對他極為直白的問題，賀雲城沒有否定而是極為確切地點點頭道：「不知道最近曦曦的情況是否還算穩定，我打了個電話給她沒有接通。」
賀雲城雖然比不上顧盛澤這樣子在官場上無往不利的人，但在曾經也是叱吒風雲的一方霸主，套話的本事確實高超。
「晨曦的情況還算不錯，只是有的時候會有點小情緒。」顧盛澤看出他的用意但回答得很懇切，「要是晨曦知道你給她打電話估計挺開心的。」
最後一句話顧盛澤說得懇切甚至還有著幾分笑意，看上去確乎是一對恩愛夫妻之間的情感，讓賀雲城都不禁晃神。
「不過賀伯父這次到底是來找我說點什麼的呢？」顧盛澤對外人的耐心一向很淺，才過去那麼幾分鐘就有些不太耐煩了。
而賀雲城卻沒有懼怕於他的氣勢，反而繞著彎子道：「盛澤那麼急幹什麼？我不就是想向你問問曦曦最近的情況。」
顧盛澤點點頭算是默許了，現在賀晨曦和自己的關係極為疏遠，要是恢復原來的狀態還少不了賀雲城在一旁推波助瀾。
「那麼賀伯父儘管問，我下午沒有什麼安排。」顧盛澤這個急躁的人難得大度那麼一絲，看著賀雲城確實沒有半點不耐煩。
賀雲城看著那鎮定如斯的男人點，但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在心裡醞釀著問題，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實。
良久后賀雲城才緩緩開口：「盛澤，最近曦曦在你們家裡有沒有鬧出事情來，我怕她示意后那個性子會……」
鬧事？顧盛澤想起那個胡攪蠻纏的小姑娘心裡軟軟的一片，但那溺出來的溫柔稍轉即逝，很快便再次換上冷冰冰的面具。
「晨曦最近確實有些不太乖。」沉默了一段時間後顧盛澤才把實情給說出來，緊接著話風一轉，「不過我卻很喜歡那個性子。」
那個無法無天的，天真爛漫的，甚至是有些痴傻的賀晨曦在顧盛澤的心裡盤旋不下，果然只要是晨曦對他來說都是毒藥，不論性格。
賀雲城聽到顧盛澤第一句話猛得把自己的心給掉了起來，生怕賀晨曦無意之間觸碰到了這位爺的逆鱗，但聽到第二句的時候臉色還是稍有緩和。
當然賀雲城對於第一句話的設想並不可能成立，如果他再和顧盛澤走得近一點的話，不難看出賀晨曦便是他的逆鱗。
「我在這裡謝過盛澤你對晨曦的喜愛了。」賀雲城深吸一口氣忽然道，弄得顧盛澤一時間沒有弄清楚他在說點什麼。
「只是晨曦在盛澤你手裡過得並沒有怎麼快樂。」忽然間賀雲城就意味深長地說出了這句話，不禁讓顧盛澤的瞳孔一陣緊縮。
只是礙於對面那個人還是賀晨曦的父親，顧盛澤出口還是很平靜：「賀伯父我敬你是晨曦的父親，但你要是那麼妄下斷言我對你也不客氣了。」
顧盛澤的語氣毅然決然，但在賀雲城的耳朵里聽起來卻變了味道，這分明是對他我威脅以及對兩人關係的隱瞞，看來自己的猜測並沒有半點的問題。
「盛澤不要那麼激動，不然我可能會認為你在心虛。」賀雲城現在少了幾分剛才的敬意，語氣中滿是先要和他平起平坐的風範。
顧盛澤就那麼看著他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雖然賀雲城眼睛毒辣但不至於掀起多大的波瀾：「所以賀伯父的意思是想讓我和晨曦分開不成？」
他的語氣平淡卻綿里藏刀，聽得賀晨曦這個成人都不由得心裡一顫，但秉著為了女兒未來幸福生活的名頭，一口應下。
如果說剛剛的顧盛澤只是玩玩的而已，那麼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即將爆怒的神祗，泯滅眾生。他打心裡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一定要拆散他和賀晨曦兩人。
「盛澤，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大擊很大，但我一定會堅持到底。」賀雲城語氣嚴肅根本不想是在開玩笑，弄得顧盛澤濃眉一皺。
堅持到底這個詞深深地融入顧盛澤的血骨中，他對賀晨曦如此，但眾人想要拆散的決心也是如此，真的是諷刺。
「難道賀伯父覺得我虧待晨曦了，她和我在一起得不到最好的嗎？」顧盛澤冷聲反問道，不想和他撕破臉皮但態度任然剛毅。
賀雲城頓時被一個晚輩給弄得沒有話說了，想要說一句是但沒有半點力氣，只能打出感情牌：「我只是想要曦曦放下肩上的擔子，重新過上屬於自己的生活。」
此話一出顧盛澤更是暴跳如雷，那個屬於自己的生活嚴重刺痛了他的心，難道只有跟著別的男人時晨曦才能幸福？
顧盛澤眼睛里閃過幾抹嗜血，他可不想未來一直都有一個被自己羨慕的人，名叫賀晨曦的現仍老公，所以這些事情免談！
「賀伯父你可以離開了，要是等我鬆手的話還是下輩子比較好。」顧盛澤轉過身去沒有理會任何人，聽到門被合上的聲音才舒了一口氣。
賀雲城失魂落魄地走出書房，便看見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小姑娘在外頭胡亂張望，定眼一看便是賀晨曦！
「雲曦……」一時間賀雲城激動的情緒難以言表，拉著賀晨曦的手死死不放，看上去就和失散多年的親人無異。
賀晨曦看到似曾相識的面孔以及那熟悉的呼喊聲，臉上勾起一抹慘淡的笑意：「爸爸，晨曦想你好久了什麼時候帶我回家？」
她的語氣小心翼翼的，趴在賀雲城這個寬厚的懷抱中時不時地抬起頭看看，那小心以及謹慎就能看出她過得並不開心。
但賀雲城心裡猛得燃起幾分愧疚，低低地再次叫喚了一聲曦曦便把賀晨曦摟緊懷中死死不放，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爸爸……」賀晨曦的聲音極為放鬆甚至是嬌憨，現在只有在自己的生父面前才敢那麼肆無忌憚，「快點大敗顧盛澤這個老大叔帶我回家好不好？」
賀雲城聽出她語氣中的委屈心裡更是如針扎的一般，但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開始詢問：「晨曦是不是在這裡受委屈了？不要哭，告訴爸爸。」他俯身抹了抹賀晨曦的眼淚。
賀晨曦拚命地點頭，抱著賀雲城把這幾天自己受的委屈給翻翻複復重審了好多遍以表自己的決心：她想要回家了。
空氣中忽然夾雜了幾分鹹味，像海水似的那種味道讓人極為心酸，不知道又是哪位可憐人打破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