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完璧歸趙
顧盛澤派出去的人都沒有找到顧母，甚至一點消息都沒有，過了大半天，交警隊的人打電話過來，說是顧夫人發生了交通事故，受了傷，可是死活不同意送醫院，現在僵持不下。
顧盛澤接到電話的時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單，直到聽到電話的那邊說是小傷的時候他的手才慢慢的鬆開。
「那就好，那就好！」
賀晨曦抬眼看了他一下，儘管平時他們母子多有吵鬧，可是關鍵的時候還是血濃於水。不然依著顧盛澤那樣討厭麻煩的人也不會一起說了兩個好。
顧盛澤這邊得到通知，顧家別墅里自然也不會落下，顧爺爺先是知道的時候也是緊張的不行，一直到聽說沒什麼事才放下心來。
顧母被強行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交警也是好說歹說才將她送過來，做了包紮。雖然沒什麼大傷，但是手臂還是擦破了皮，護士小心的處理完，賀晨曦才趕過來，見到顧母的第一句話就是：「阿姨，您沒事吧？」
賀晨曦不問還好，一問顧母的所有委屈脾氣都向她發泄了過去，她猛地站起來，伸手推著賀晨曦，「你還好意思問，還不是你，你巴不得我死吧？我死了你就能順順利利的進顧家，再也沒有人能當著你。」
「你再仗著你肚子里的孩子更能為所欲為，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和莫清淵串通好的？你說啊！」
顧母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也不顧賀晨曦還懷有身孕，一把推過去，將她推了個踉蹌，險些摔倒，正好撞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
賀晨曦慌慌張張的起身說著對不起，頭上的人卻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張很 熟悉的臉，是莫清淵。
原來顧家知道了消息就急急忙忙的往過趕，結果剛剛好撞上了顧母正飛揚跋扈的教訓賀晨曦。顧爺爺在一旁冷著臉，原本以為她好歹是顧家的兒媳婦，還是要有些臉面，所以老人家才跟著趕來，可是沒想到竟然在大庭廣眾下就當中撒潑，真是丟盡了顧家的臉。
顧爺爺嘆了口氣，給輝子使眼色：「夫人受了驚嚇，神志不清，還不快將她送回去？在這裡胡鬧什麼？」
顧爺爺發話沒人敢不聽，輝子急急忙忙的將顧母往外拉，顧母死活不走，又哭又鬧，最後還是等她鬧得沒力氣了，才扛回家的。
雖然顧家勢力大，沒有人敢公眾圍觀，但還是私下裡議論紛紛。
「顧家的老夫人怎麼這樣，一點儀態都不講？」
「誰不說呢？這要是我家的人，我都覺得丟人！」
幾個小護士七嘴八舌，最後還是護士長來了才將她們驅逐開不再提及此事。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顧母弄回了顧家別墅，她還想鬧，卻被顧爺爺一個耳光打的不敢再出聲。
屋子裡的人都愣住了，顧母捂著臉一臉不相信的看著顧爺爺，連哭都忘了哭。賀晨曦想上前安慰一下，直接被顧爺爺吼住。
「不要管她！她這麼能作，用不著你們管！真是將顧家的臉都丟在外面了。」
顧爺爺一邊說著一邊恨不可爭的用拐杖砸著地面，桂姨也是嚇得躲在一旁，她在顧家伺候這麼多年，還從來沒又見過顧爺爺發這麼大的火。
顧母被打的哽咽，然後放聲大哭起來：「爸，我想這樣嗎？我命苦啊！他，他媽媽先是和我搶丈夫，他現在又要入族譜，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爸！」
顧母哭著一邊拍向地面，看的賀晨曦都揪心，想上去扶，卻被顧爺爺一個眼神嚇住，只能揪心的看著。
一邊的莫清淵臉上更是像彩虹一樣，沒人會喜歡別人說自己的媽媽搶別人的丈夫，可是這又是事實，他只能默默的忍著。
顧爺爺的臉上一片寒霜，手指著顧母，咬牙切齒道：「你不甘心？你不甘心就去打殺別人，就因為你不甘心，你就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裡了？」
顧爺爺自從知道了顧母對莫素之做的事情之後，就一直耿耿余淮，儘管他不說但是心裡有氣，顧家雖然只是商人，為了生意也做過不少違背良心的事，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將人命視為草芥，沒有隨隨便便就去害死一條人命。
顧母原本盤在頭上的頭髮散落，一步步的爬到顧爺爺的腿邊，跪坐在地上，臉上都是淚痕，「你以為我想這樣？您的兒子，他什麼時候對我好過，當初要不是你們顧家貪圖我母家的財產，要不是您說給我撐腰，我怎麼會嫁到顧家？怎麼會遇到這些讓人作嘔的事？要不是我受辱，我父親怎麼會死？為什麼？我為什麼就不能讓她償命？難道只有我可以受委屈嘛？」
說到顧母的父親，顧爺爺多少都有愧疚，當年要不是自己的兒子亂來，讓顧母被人笑話，她的父親也不會氣的一病不起，也就不會死，他當年是貪圖顧母母家的財產，這一點也沒有說錯。
顧爺爺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往往真話最傷人，現在這些陳年舊賬都被翻出來，他多少有些難受。
聲音也低下來不少，「我知道顧家對不住你，也知道你心裡肯定委屈，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寵著你，家裡的事都是你做主，你父親的公司也都在你名下，算你婚前財產。可這些並不是就可以去殺人的理由！」
「這些我都不說，已經過去，現在這孩子已經在外面漂泊了那麼多年，他媽媽已經不在，是死在你手裡啊，你就一點愧疚之情都沒有，就死活不能讓他進這個門？你……怎麼這樣心腸狠毒？」
顧母早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在那裡不住的哭，賀晨曦在一邊幫她輕拍後背，眼神中都是憐憫，可是看到莫清淵緊握著拳頭的手的時候心裏面更是不好受。
「阿姨，上一代的恩怨早就該結束了，您已經在這上耽誤了大半生，難道還要在怨恨上繼續走下去，連後半生也苦苦折磨著自己嘛？」
賀晨曦的話讓顧母更加傷心，她哭了半天才勉強從口中說出真相：「我是恨她，你們都說我歹毒，可是你們誰能感受我的滋味，嫁人就像守活寡，有了孩子還要去抓姦。我恨她，她讓我失去了丈夫，失去了父親母親，可是就是那樣，我也沒有想她一定死！」
莫清淵的瞳孔收縮，她沒有想她死？什麼意思？
「我並不知道她會死，我是被嫉恨沖昏了頭腦，只是想教訓她的，可是我不知道那把刀有問題，我也沒有想到她會死了。」
顧母坐在地上，眼淚止也止不住，莫清淵一個健步衝上來，「你說什麼？你說你不知道？你……」
莫清淵不敢相信，這麼多年，他推斷的竟然不是真相，不是顧母早就知道故意讓母親染上破傷風，她竟然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難道自己恨了這麼多年的人竟然只是報仇，是她的父親死了的報仇，是母親搶了人家的丈夫？
只不過一天，竟然顛覆了莫清淵原本的所有認知，原來他記得的都不是真相，並不是那麼簡單。
他愣在那裡，手裡拿著那枚相思扣，想起母親死前對他說的話，忽然明白了。顧爺爺見他愣住，以為他難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阿淵，爺爺認你，你就在這個家裡住下，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莫清淵點點頭，然後轉身向顧母走過來，賀晨曦的心裡一驚，下意識攔在兩個人的面前，雖然話都說開，但是彼此心裡很難就不再有仇恨，賀晨曦抓緊裙角，站在前面，眼神卻十分的堅定。
「阿淵，你……」
賀晨曦輕聲喚了一聲，可是並沒有得到回應，莫清淵直接走到顧母的面前，然後緩緩地蹲下，眼圈都是紅的，讓人看不出情緒。
過了半晌，他展開手心，「這是我母親要我交回來的，她說她對不起你，現在物歸原主！」
莫清淵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誰也想不到，莫素之的最後的遺言會是對顧母說的話，更是想不到，她竟然會覺得抱歉。
「她，她真的這麼說？」
顧母顯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清淵點點頭，離她那麼近，輕易地看到她的瞳孔收縮再無神，眼神空洞洞的，伸手抓過那枚相思扣，又哭又笑起來。
「莫素之，我還是沒能斗過你，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比我先放下，你為什麼道歉，我……我連和你斗下去的理由都沒有了！」
顧母的眼淚打濕了大襟，這是她最無奈的結果。莫清淵的眼淚蓄在眼眶，有點哽咽，「我一直不明白母親的意思，我一直以為你是故意的故意要母親死，所以我不認為她該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不知道您的父親是這樣的原因去世。我，母親說這枚相思扣是您的定情物，現在完璧歸趙還給你，算是圓了她的遺願，她說她很抱歉，對不起！」
莫清淵一隻腿跪在地上，說的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