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探監
賀晨曦說著眼淚就流下，她最近不知怎麼了，變得特別脆弱愛哭。
顧盛澤抬起手，示意她湊過去，輕輕的擦去她的眼淚，順便摸了摸她的頭髮，雖然因為傷口的疼讓他看上去有些吃力，可是能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在一處，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別哭，都已經過去了，沒事了，你別難過，不要害怕，有我。」
顧盛澤努力的安撫著賀晨曦的情緒，兩個人拉著手。賀晨曦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拉住顧盛澤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抹抹眼淚，破涕為笑。
「你摸摸，這是咱們的孩子！」
顧盛澤才想到他已經是要當爸爸的人了，他輕輕的撫摸著賀晨曦的肚子，孩子還很小，很難感覺得出來，可是一想到這裡有一個生命，顧盛澤的眼睛就會眯起來，嘴角也滿是笑容。
這是他的孩子，他和賀晨曦的孩子。以後會遺傳他們兩個人的基因，會繼承他們兩個人的優點，想到這些他眼底的笑意更盛。
「小傢伙在我的肚子里很乖，也很堅強，幾次差點不在，可都是他陪我挺過來了。」
賀晨曦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在顧盛澤的耳邊輕聲的說，兩個人的手交叉相握附在賀晨曦的小腹上，低聲的說著什麼。
凱麗從外面吸煙回來的時候，手裡提著一大包的早點，這個時間她猜顧盛澤應該已經醒過來了，所以貼心的買了早點，還沒有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輝子在門口一眼一眼的往病房裡看。
「你看什麼呢？」
凱麗一巴掌拍在輝子的後背上，皺著眉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滿，輝子一轉頭就看到凱麗恨得不滿的一張臉。
然後他一手捂住了凱麗的嘴，「噓，你小聲點，別驚動了裡面的人。」
「呸，你還怕驚動裡面的人？還敢偷看，也不怕顧總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凱麗向他的臉上吐一口，輝子馬上跳到一邊，用一臉震驚的表情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澤哥醒了，你是順風耳？」
顧盛澤沒事之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輝子也變回了原來那個愛開玩笑的小夥子，凱麗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然後趕緊拉著他退到了幾米之外。
賀晨曦一開門就看到了兩個人奇奇怪怪的，具體哪裡奇怪又說不出來。
「你們在做什麼？」
賀晨曦好奇的問，輝子有點結巴說不出來，總不能說剛剛他偷窺她和澤哥兩個人。還是凱麗反應的快，一把將手裡的早點遞了過去。
「這是我剛剛去買的早點，想給你和澤哥送進去，澤哥醒了嘛？」
凱麗明知故問，打消了賀晨曦心裡的疑惑，她點點頭卻沒有接，反而是轉身對輝子說：
一提這個名字，輝子和凱麗都直接愣住了。他們兩個都是呆在顧盛澤身邊的老人兒了，自然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賀晨曦和莫清淵之間的感情的事，雖然沒有什麼過界的是發生，可是顧盛澤知道了肯定會暴跳如雷。
「還愣著幹什麼？趕時間，快走。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在哪裡。」
輝子的牙都咬在了一起，可是這是顧盛澤的女人他不能說什麼，凱麗趕緊給他使了眼色，賀晨曦如願以償的跟著他出去了。
濱海監獄。
莫清淵被關在這裡暗無天日的最裡面的牢房裡，自從輝子來打完他一頓之後，他的心裡反而放下了不少，蹲在牆角，正在做夢，猛地一道光照進來將他驚醒。
「起來，起來！」
莫清淵感覺到又硬硬的東西砸在自己的腿上，等他眯著眼緩了半天在徹底睜開的時候才看到原來是獄警在用皮鞋使勁的踢自己。
「叫你呢，快點起來聽到沒有？有人來看你！」
莫清淵身上疼痛不堪，掙扎著慢慢坐起來，他在這世上早已經無牽無掛，誰會來看他？莫清淵腦子裡閃過賀晨曦的一張乾淨美麗的臉，可是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
她怎麼會來這裡，她一定已經對自己傷透了心怎麼可能會來這裡看自己？
莫清淵搖搖頭，否定著自己，他不想去，可是被獄警連拉帶拽的弄了出去，一到審訊室，莫清淵就看到了輝子。
心裏面冷笑，顧盛澤身邊的人倒是忠心，已經這樣了，還是沒有打算放過他。可是輝子一轉身，莫清淵就不淡定了，他長得高大，直接擋住了賀晨曦，一轉身就將賀晨曦讓了出來。
輝子看向莫清淵的眼神里明明都是怒火，可是賀晨曦的眼神卻是十分的複雜。
「晨曦？」
莫清淵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還會來看自己？
「你們先出去吧！」
賀晨曦吩咐了一聲，瞬間審訊室里就只剩下她和莫清淵兩個人。
不過才在監獄里呆了一天，莫清淵就已經造的不成人樣，身上都是血跡和淤青，還有不少鞋印，他的目光獃滯，完全沒有了原來陽光男孩的影子。
「他們竟然打你？」
賀晨曦脫口而出，有點難過。莫清淵也算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人，看他這樣，鼻子一酸熱不住想落淚，可是一想到他對顧盛澤對自己做的事，還是忍住了。
賀晨曦的表情變化，全部落在莫清淵的眼裡。那些不忍，無奈，悔恨，不爭氣的情緒他都一一明了。只是兩個人鬧到現在這樣的地步，也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別的人。
莫清淵苦澀的笑笑，低頭看看自己的一身狼狽，「沒什麼，我還受得住。我沒有想到你會來看我，我以為你會恨我的。」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已經有些哽咽。賀晨曦一轉身，將續在眼角的眼淚擦了擦。
「我是有些恨你，準確的說是怪你。莫清淵，我原來以為你經歷過得我們沒有辦法幫你忘記，可是我願意盡量的幫助你忘記仇恨，顧盛澤也一直都在找你，希望你能夠認祖歸宗。我本來是不想來看你的，是他讓我來給你帶一句話。」
莫清淵睜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賀晨曦說的話，「顧盛澤？顧盛澤會叫你來看我？他竟然會找我？」
莫清淵的不相信讓賀晨曦無奈的直搖頭，嘴裡嘟囔著，一直都說顧盛澤是最無情的，可是從來沒有人知道，其實他對於自己在乎的人只不過是不善於表達，就被人誤會著也不知道辯解。
「是他要我來的，他問你要不要和你母親進家譜，還說雖然他母親當年做下錯事，現在他也讓你捅了兩刀，算是還債了。」
莫清淵聽到賀晨曦給他帶的第一句話的時候已經非常震驚，第二句更是驚得他合不上嘴。
顧盛澤真的會這麼說？他母親會同意自己母親進家譜？怎麼可能，自己和母親一向被她厭棄，怎麼會同意。
莫清淵擰著眉，不知道這些話是真是假，可是心裏面卻開始泛酸。
「你說的都是真的？顧夫人知道嘛？他能做主？我母親真的可以和我一起如族譜？」
不知為何，這樣說著，眼圈不自主的就紅了，怎麼控制都控制不住，想起自己母親臨死時的遺憾，想起她想和父親合葬的心愿。
莫清淵心裡十分酸楚，就算真的報復了顧家，就算顧盛澤死了，就算顧家一敗塗地，自己的母親還是不能和父親合葬，更不能進家譜，而自己也永遠都是個野孩子。
小的時候那些孩子嘲笑自己的話還依稀記在耳邊，他笑自己沒有爸爸，笑自己沒有人疼，笑自己沒有一個家。
那個時候他是多麼希望自己可以有一個家，多麼希望自己是有家人疼愛的小孩。
莫清淵有點慌神，賀晨曦輕輕握住他的手，眼睛里沒有一點雜質。
「阿淵，我們其實很多年前就認識了，你沒和我說，但是我後來想起來了。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真的不希望你一輩子都生活在仇恨里，更不想你的後半生都在監獄里度過。顧盛澤說的都是真心話。我願意以我的性命來發誓。如果他說假話，就讓我一……」
賀晨曦想說的一屍兩命沒有說出來，莫清淵果斷的捂住了她的嘴，這樣的毒誓怎麼能忍心讓她發。
「晨曦。我……我對不起你，我綁架你，還差點殺了顧盛澤，其實我真的想他死的，可是你已經有了孩子，我對不起你。我一直以為他飛揚跋扈，不講人情，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晨曦，我……我一直都很想有個家。而我的家就是被他母親破壞掉的，晨曦，我恨，我這裡真的特別難受。」
莫清淵說著不停地捶向自己的胸口，就像是哪裡塞了一塊大石頭似的，讓他喘不過氣來。賀晨曦一把拽住他的手，有點於心不忍，這麼多年誰能知道他受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人前的光鮮不過是維持自己尊嚴的方法，內心的孤獨卻不為人知。
「阿淵，我說話算數，如果顧盛澤騙我也騙你，我就和你走，你同意吧，給自己一個家，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