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得救
莫清淵握著刀停在了很近的地方，卻沒有再往前走，他的眼睛像血一樣的紅，握著刀的手有些顫抖。
低聲嘶吼著：「晨曦，你讓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讓開！」
顧盛澤也用手拉著賀晨曦示意她走開，不要被誤傷，可是賀晨曦就這樣橫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不僅沒有退讓，還十分認真的向前走了一步。
「你和他之間的事？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孩子的爸爸，怎麼可能和我沒有關係。害死你媽媽的人不是他，那時候他也只是個孩子，而我沒有選擇你也不是他贏卑鄙手段贏得的，是因為我愛他，他有什麼錯？」
賀晨曦的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接著道：「他沒有什麼錯，可是你要殺了他，你不過就是想他母親痛苦，可是我呢？我的孩子沒了父親，難道他會不痛苦？我會不痛苦？你既然那麼想要報復，不如直接殺了我，這樣就一了百了。」
賀晨曦的眼睛里續滿淚水，原本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已經被海風吹亂，單薄的身體站在甲板上，迎著風，臉上卻是無比的倔強。
不知道是因為海風的原因還是心情的原因，莫清淵的嘴裡感到異常的苦澀，他多希望賀晨曦維護的人會是自己，而不是現在用看劊子手的表情來看著自己。
轟的一聲，顧盛澤跌坐在甲板上，他的身體異常的虛弱，嘴唇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瞳孔有些發散，賀晨曦趕緊撲到顧盛澤的跟前，眼淚止不住的流。
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顧盛澤的前胸，想讓他舒服一點。這一幕更是刺激到了莫清淵，他的刀離得越來越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讓他死！讓他死！
就在莫清淵出刀的時候，賀晨曦撲在了顧盛澤的身上，她閉緊眼睛，緊緊抱住顧盛澤，打算直接和他一起死，也算是還了他媽媽造的罪孽。
噗的一聲，賀晨曦的心緊了一下，然後再睜眼的時候，發現顧盛澤用最後一絲力氣將她掉轉過來，那一刀結結實實的扎在了他的腹部。
「盛澤！盛澤？」
賀晨曦大聲的呼喊，血止不住的流，顧盛澤閉上眼睛，最後還向她笑了一下。她想讓他清醒過來，可是怎麼推他都不動。
賀晨曦撲過去，向莫清淵的刀上撞，幸虧莫清淵反應的快直接扔到了海里，不然這一下扎在她身上，肯定是要一屍兩命。
「晨曦，晨曦，我帶你走！」
他還幻想著可以帶賀晨曦走，還幻想著可以和她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去，可是他想不到，顧盛澤出事，賀晨曦只會一心尋死。
賀晨曦扒著圍欄，想要往下跳，莫清淵死死地拉著她，得來的卻是一陣廝打。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你連我一起殺了啊！你害死盛澤，我還活著有什麼意義？」
賀晨曦拼盡全力的掙扎，她想直接跳到海里去，直接死了去陪顧盛澤。
站在圍欄上，淚眼朦朧，遠遠的看到一艘救生艇沖這邊開過來，她大聲的呼喊，想讓救生艇開到這邊救人。
莫清淵情急之下去捂她的嘴，卻被狠狠的咬了一口。賀晨曦還要再揮手，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低頭一看自己的褲子已經都是血，順著自己的大腿流到了腳底。
「晨曦，晨曦！」
莫清淵呼喊著她的名字，連抱帶拽的將她從圍欄上弄了下來，賀晨曦疼的整張小臉都綳在了一起，可是莫清淵抱她的時候，她還在拚命地掙扎，嘴裡嗚咽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放手！」
這樣下去，只怕孩子保不住，就連賀晨曦的明夜同樣的保不住。莫清淵的手上都是血，又顧盛澤的也有賀晨曦的，他已經分不清楚。他顫抖著手，去開遊艇，想靠岸將賀晨曦送到濱海城去醫治。
剛剛想上瞭望台，就聽到有人喊：「在這裡，快，澤哥在這裡！」
是輝子，賀晨曦想叫他們過來，可是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的臉色慘白，還堅持著一點一點的挪向顧盛澤。
莫清淵來拉她走，可是她死死地拉著顧盛澤，無論如何也不肯和莫清淵一起離開。
莫清淵再抬頭的時候，就被輝子一腳掀翻在地，緊接著很多警察圍了上來，直接將他扣住。
可是莫清淵不怕反笑，他大聲的笑著：「你們抓了我又怎麼樣，你們抓我顧盛澤也活不過來了！」
輝子衝上來就是一耳光，「你給我閉嘴，澤哥有事，就拿你這條賤命來抵！」
賀晨曦已經暈過去，什麼都不知道，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賀元城和林姨都在她床邊抹著眼淚。
她猛然驚醒，抓住賀元城的手第一句話就問：「顧盛澤呢？爸，盛澤呢？」
她只記得莫清淵殺了顧盛澤，然後輝子帶人趕來，將莫清淵抓走，其他的就都不記得了，見賀元城和林姨哭的那麼慘，她的心涼了半截。
賀元城見她醒過來，趕緊擦擦臉上的眼淚：「你醒過來了女兒，你醒過來就好！」
「我問你顧盛澤呢，爸，他不會……」
「還在搶救，你不要這麼激動，你這次已經有流產先兆，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不要再激動了。」
賀晨曦摸摸自己的肚子，鬆了口氣，孩子還在，孩子還在，顧盛澤，你一定不要有事，我們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她這樣想著，接著落下淚來。就在顧盛澤倒下去的那一刻，她還以為他死了，那一刻自己真是心如死灰，只想著就和他一起死了就是了，或者還有什麼意思。
現在說還在搶救，就是還有希望，她的眼淚不知道是傷心還是喜悅，所有情緒早已經混成了一灘墨水，分不出了別的顏色。
手術室外，顧爺爺，顧母，凱麗和輝子焦急的等在門外，顧母和凱麗坐在長椅上，顧母不住的用手帕擦著眼淚，凱麗還在小聲的安慰著。
而另一邊，顧爺爺在問輝子話，緊皺著眉，手上青筋暴起。
「不是讓你跟著，這是怎麼回事？」
面對顧爺爺的發問，輝子有些慚愧，他的臉已經漲紅，衣衫上都是血跡。
「莫清淵將晨曦小姐綁去的是一艘私人遊艇，我們並不知道是在海上，所以沒有準備，澤哥自己開遊艇走的，我們不敢讓他發現不然肯定會被趕回來，所以在濱海只能求助了當地的警察才派來一艘救生艇，可是海上沒有具體坐標找起來很費勁。」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找到的時候，晨曦小姐和澤哥身上已經都是血，莫清淵正拉扯扯晨曦小姐，當時澤哥已經混過去了，受了兩處刀傷，幾乎沒了氣息，只好送到了這裡最近的醫院。」
輝子正說著，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穿著綠色手術服的醫生從手術室里走出來。顧母和顧爺爺都趕緊圍上去著急的詢問：「醫生，怎麼樣，裡面的病人怎麼樣？」
顧母的臉上還掛著淚珠，而顧爺爺則是彷彿一夜白頭。醫生慢慢摘下口罩，皺著眉，感覺騎分又凝重了許多：「你們都是顧盛澤的家屬？要做好心裡準備，這次的手術很逗難度，病人腹部和腰部都受了重傷，手術起來很是困難，現在還在進行搶救，你們 要有心裡準備！」
說完搖搖頭就直接回到了手術室。顧母的腿瞬間就軟了，差一點坐在地上，凱麗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
顧母拉著顧爺爺，眼睛紅紅的，「什麼意思？剛才那個人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是不是盛澤救不活了？」
顧母的情緒有些激動，一邊哭一邊問，卻直接被顧爺爺吼了回去，「你別胡說八道，盛澤不會有事的，閉上你的烏鴉嘴！」
可能是感受到了顧爺爺的憤怒，顧母轉成了低聲的哭泣，斷斷續續的給人感覺隨時都會暈倒。凱麗建議她去休息一下，也被拒絕。
她就這一個兒子，怎麼也不忍心將他留在手術台上，只能坐在長椅上等待，顧母是第一次這樣的愧疚她曾經做過的傷天害理的事，她第一次開始害怕報應。
只是這樣的報應如果加在她的兒子身上，是絕對不公平的，她雙手合十，在心裡默默的祈禱，以前她造下的罪孽她願意自己一個人承擔，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顧盛澤的命。
正想著，就在背後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一個人，顧母用餘光掃到，猛地回頭，竟然是賀晨曦，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牆，慢慢的走過來，邁著沉重的步伐，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更是顯得孱弱。
「你怎麼來了？你身體不行，快回去休息！」
顧爺爺首先發話，賀晨曦的肚子里是顧家的骨血，他比平時還要看重一些。賀晨曦搖搖頭，扶著牆繼續往前走，她剛想開口說話，手術室的燈滅了，幾個人同時看向手術室，手心出了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