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故地重遊
「專心一點！」顧盛澤睜眼直直的看著賀晨曦抖動的睫毛，接吻的時候都有些失神，賀晨曦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然後自然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顧盛澤忍不住勾起嘴角，在她的唇瓣上吻了又吻，「遵命！」
第二天，顧盛澤一大早就起來前往顧氏集團總公司，王董事的股份已經全部轉讓出來，合同也已經簽好，可是其他的董事的四分之一還沒有簽署轉讓合同，儘管股份不多，但加在一起每一年也可以少很多的紅利。
「各位董事，你們手裡的合同條款都一樣，應該也已經看的差不多了吧？看好了就簽上吧，以後咱們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顧盛澤坐在會議室的長桌子上，食指指節在桌上有規律的輕輕敲動，董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有人可以開口來祈求顧盛澤不要收走這些股份，可是偌大的會議室里就是沒有半點聲響，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撞槍口，自從公司在莫清淵手裡賠很多錢之後，董事們就都明白了，顧盛澤才是能擔任顧氏總裁的唯一人選，他不在，顧氏再沒有發展的機會。
「顧總，上午十點約了滙豐銀行行長。」凱麗在一邊提醒，不過這話看似是在和顧盛澤說，其實是在提醒幾位董事。
顧盛澤應了一聲還是坐在那裡，並沒有催他們，約銀行行長本來就是為了談這一次的還款和下一次的貸款，這樣的大事，他們也不敢耽誤。
幾位董事手中握著筆，嘴裡狠狠咬牙，表情痛苦又無奈，一個個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似的，在合同上一一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顧盛澤給了凱麗一個眼色，心滿意足的將合同都收了上來。底下的董事們都垂著頭，唉聲嘆氣，又不敢發出很大的聲音怕引起顧盛澤的不滿。
「現在合同也簽好了，各位董事應該可以放心了，我既然接手自然會收拾這個爛攤子，各位董事也不用擔心了，都請回吧。」
顧盛澤直接下了逐客令，拿到這些股份，以後他就是顧氏集團股份最多的，就算其他的人聯合起來也不能將他怎麼樣，這就是顧盛澤最開始的打算，沒想到莫清淵帶人一頭撞上來，倒是省了他許多麻煩。
幾位董事剛走，凱麗將懷裡抱著的一份文件放在顧盛澤的桌上，臉上堆著笑，「恭喜顧總，這是滙豐銀行的相關審批，已經下來了，只要您簽上字就成了。」
顧盛澤微微點頭，滙豐銀行的行長本來就是他的朋友，他們做這些事難如登天，可是他做起來卻是一如反掌。
「凱麗，在官方網站上宣布莫清淵被撤職，由我來繼續擔任顧氏集團總裁的事，不用寫的很誇張，也不用很渲染，到時候會有人來做這些事的。」
自從上次莫清淵將顧母摁在桌上想割掉她手指的時候，顧盛澤就感覺到了他身上很重的戾氣，原本想讓莫清淵可以放下往日的仇恨願意認祖歸宗，他也可以從中調停說服顧母接受莫清淵，可是發生這樣的事，再想接受和好幾乎是不可能。
顧盛澤一早就派輝子去找莫清淵，想他可以繼續留在顧氏集團，但是一大早輝子並沒有找到人，就連那個叫做露西的女助理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顧盛澤本想讓輝子再查，查到莫清淵的位置，但最後還是放棄了，賀晨曦勸說他，讓莫清淵就這樣逃避也好，不再回來，這樣以後不再見面，他也就不會再傷心痛苦。
「莫先生，您喝口水吧，我剛剛用熱水清洗了這杯子，是乾淨的。」凱麗站在床邊將手裡的一杯溫水遞過去。
這裡是一間小旅館，房間簡陋，屋子的牆角有點發霉，好不容易有一間洗手間，還反著下水道的氣味，只有一張大床，床單雖然是白色的，可是邊邊角角的地方有些泛黃。露西在美國的時候就跟著莫清淵，一直都沒有受過什麼辛苦，在她眼裡的莫清淵神聖不可侵犯，一向很愛乾淨，這樣不在乎環境不在乎空氣的莫清淵，還是她第一次見到。
莫清淵手裡抱著平板，正在看什麼新聞消息，露西叫他第一聲他都沒有聽見，過了半天才將臉轉過來，伸手接了那杯水。
看露西皺著眉，還以為她是對這裡的環境忍受不了。「怎麼了？這樣就受不住了，就說過你不要和我來，你不聽，現在走還來得及。」
莫清淵並不想有人跟著他，更不想露西在自己的報復計劃中受到傷害，畢竟她跟了他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一點感情的。
露西兩隻手纏在一起，低著頭，有點失落的樣子，「莫先生，我沒有，我不在乎這樣的環境，也不會離開你，只是我不忍心你在這裡受這樣的苦。」
莫清淵笑笑，這樣的生活與他小時候比哪裡還算苦，最起碼有飯吃，有地方睡，他和媽媽在最慘的時候因為交不起房租，被房東趕出去，就只能睡在公園的長椅上，那個時候，經常有流氓向媽媽吹口哨，他狠狠的瞪過去，可是因為他是個小孩子，根本就沒人怕他，也沒人理他。
哪怕是現在他依然過得像是喪家犬，這一切都是因為顧盛澤母子，都是因為他們，他沒有家，沒有了母親。
「好了，別哭了，我沒有趕你離開的意思。」露西已經在垂淚，大滴大滴的眼淚滴在地面上，讓莫清淵有點心裡難受。
聽到他沒有責怪自己，露西趕緊擦擦眼淚，穩住自己的情緒，儘力的表現鎮定。
「莫先生，您之前讓我打聽的事情我已經打聽到了，確實還有獨眼龍這個人，不過是這裡的一個小混混，很多人都知道他，沒什麼固定的經濟來源，只是收收保護費來維持生活，手下有一幫小弟，看樣子沒什麼出息。」
露西說著神態里流露出鄙視之色，莫清淵看了她一眼，她馬上低下頭來，不要隨便在人前說對別人的評價，這是莫清淵對她一直以來的要求，沒想到這個時候她沒有注意就這樣隨口說了出來。
露西低下頭后，莫清淵並沒有說她什麼只是嘆了口氣。露西說的信息與他想的沒有差多少，差不多十三年了，這個地方還是那麼的落後，裡面的人還是一成不變的生活著。
十三年前他與母親被顧夫人在C城趕來趕去，最後只能到了這，已經出了C城的郊區。那個時候賀晨曦家裡也住在這，是這裡唯一的一個別墅。那時候她家裡還只是一個小廠子，並沒有搬到C城的市中心。
莫清淵來到這第一個遇見的人就是獨眼龍。當時他也是個孩子，不過是比莫清淵大了一兩歲，因為他天生有一隻眼睛弱視，所以被人叫做獨眼龍。
莫清淵對這裡的人除了賀晨曦，最有印象的就是這個人。他還記得當時的他，經常穿著一件白襯衫，說是白襯衫還不如說是黑襯衫，什麼衣服穿在他是身上都是髒兮兮的。莫清淵的印象里他常常打架，每次見到他身上都有腳印和血跡，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愁眉苦臉，反而整日里笑嘻嘻的。
那個時候的莫清淵因為母親的事整日里都是愁眉苦臉，獨眼龍常常逗他，還給過他煙，只是被他拒絕了，莫清淵最窮困潦倒的時候也是獨眼龍給他出主意去偷賀晨曦的錢，還為此對他進行了訓練，也因為這樣才有了後來他和賀晨曦的相遇，才有了他人生最後的一點快樂時光。
「莫先生，莫先生？」
莫清淵回想過去，露西看他一直愣神，試探著叫他，莫清淵過了半天才從記憶里回醒過來。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想起來，眼睛里還是續了很多眼淚。
揩揩眼角，穩了穩心神，莫清淵將已經涼了的水杯又遞給露西，「畢竟過去了很多年，也不知道現在的獨眼龍他還會不會記得我了。」
曾經的莫清淵儘管一貧如洗，可是他很有傲骨，母親時常對他說，你是顧家的兒子，要有骨氣，他曾一直看不起獨眼龍那樣的人，只是現實卻一直被逼無奈的將他變成了這樣的人。
莫清淵喃喃著，像是在問露西又像是在問自己，露西接過那杯已經冰涼的水，輕聲安慰，「會的，他肯定會記得您，就算不記得也沒有關係，今天晚上他都會想起來的。」
露西的眼神里透著肯定，從昨天夜裡他們趕過來，莫清淵提起了這個人，露西就在多方的打聽，已經知道獨眼龍每晚都會去一個叫做夜色的就把，她在已經設計好要在那裡準備他與莫清淵的重逢。
莫清淵當然知道露西話里的意思，微微點頭，手裡的戒指被他轉來轉去，「不要太刻意，但要快，我沒有耐心等那麼久了，已經太久了，我真的不想再等。」
十三年的顛沛流離，十三年的忍辱負重，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是要走上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