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恩怨
在醫院的門口，賀晨曦焦急的等待著，另一隻胳膊根本抬不起來，一動就會撕心累肺的疼，可能是因為本來顧母和莫清淵劍拔弩張的氣氛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所以現在竟然比那時還要疼上許多。
顧盛澤一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莫清淵這次差點傷到顧母又直接割傷了自己，兩個人只怕會更加彼此怨恨，賀晨曦輕輕嘆了一口氣，低頭看看手機，已經中午，正煩躁的皺眉，一輛金色的賓利開過來，直接打橫停在賀晨曦的面前。
「上車！」顧盛澤坐在駕駛座上，手輕輕的拍著方向盤。賀晨曦饒過車身，打開車門，上副駕駛。
特意將手臂向向後藏了藏，眼睛偷瞄顧盛澤，旁邊的男人正冷著臉，一言不發，一腳油門車開出很遠。
兩個人都不說話，過了半天，賀晨曦實在是忍不住，「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別忍著了，伯母沒事，你不必擔心！」
賀晨曦的話剛說完，顧盛澤直接一腳剎車將車停下了路邊，賀晨曦沒有防備被晃了個踉蹌！
再轉頭的時候只見顧盛澤直直的看著她，眼神里有說不出的情緒。
本來這件事與莫清淵有關，他就很有邪火，現在賀晨曦又想瞞著，顧盛澤煩躁的拽了拽領帶。
「晨曦，你是不是以為我媽沒事，我就不會生氣？是不是覺得你不追究我就不會去找莫清淵的麻煩，你看看，他現在連你都傷，哪裡還有人性可言？」
顧盛澤猛地拉過賀晨曦的胳膊，橫在兩個人之間，賀晨曦被突然的拉扯過來，感覺到了痛，明亮的大眼睛瞬間就起了水霧，可是又不敢哭出來。
顧盛澤看著賀晨曦的模樣，忍不住的心疼，放開手，長長的吐了口氣，輕聲問：「他把你傷成這樣，你還這麼護著他做什麼？就算他是我弟弟，那也要看我認不認！」
車裡的空氣如同凝結了一般，賀晨曦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回答，壓制住了自己的哭腔。
「是沖著伯母去的，只是我去攔著所以才被誤傷到了，你不要這樣想，莫清淵他沒有故意傷我！」
賀晨曦小聲的解釋，讓顧盛澤更加心疼。一伸手直接將賀晨曦攔進懷裡，揉揉她的頭髮，心裡更加愛憐。
「以後不要什麼事都沖在前面，你知不知道你受傷了，我會心疼。」顧盛澤將頭埋在何晨曦的頸間，聲音有點哽咽，看到賀晨曦胳膊上的傷，包著的紗布還在泛紅，很明顯出了很多血。
賀晨曦輕輕推開他，神色有點糾結，自從上次莫清淵和她說了那些話后，賀晨曦已經想起來了原來他就是那個窮困潦倒的小男孩。怎麼說兩個人也算一起長大，認識了這麼多年，賀晨曦不希望他過得不好，更不希望因為自己讓他和顧盛澤的矛盾複雜化。
她不知道的是，兩個男人早已經為了她反目成仇，就算沒有她也很難能作朋友。賀晨曦到了嘴邊的話沒有說出口，反而是安慰了一下顧盛澤的心情。
兩個人開車往顧家別墅趕去，還有更麻煩的事情在後頭。車子開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顧家別墅，一進門，沒看到顧母，反倒是桂姨急匆匆的迎上來，一看到顧盛澤與賀晨曦反而像是安心不少。
「少爺，你總算是回來了，夫人一回來就又哭又嚎的，讓我給您打電話，然後就回房間里，也不出來，躺在床上直哭，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您快去看看吧！」
桂姨心急如焚，顧夫人一向強勢，很少有這樣像是受了委屈的時候。顧盛澤聽了桂姨的話，並沒有理會，直接上樓。
賀晨曦叫場面有些尷尬，畢竟桂姨也已經一把年紀，就這樣被忽視了，肯定會心裡不舒服。
「桂姨，你放心吧，我們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他心情不好，又著急，所以沒有回你，你別放在心上！」
賀晨曦拉過桂姨小聲的解釋，桂姨忙搖搖頭，這樣的事她怎麼會計較，剛想詢問兩聲怎麼回事，一低頭就看到了賀晨曦包紮著的手。
「哎呀，你？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都滲血了？」
桂姨一看到賀晨曦的胳膊著急的不行，在她心裡晨曦小姐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兒媳婦，人美有氣質，為人沒有架子，關鍵時刻從來不往後退，很值得信任，一直把她當成自己兒媳婦一樣，看她受傷了忍不住的心疼！
賀晨曦笑笑，「不過是被劃了一下，不礙事，已經去醫院包紮好了，您不用擔心！」
賀晨曦故意將縫合的事掩蓋過去，省得弄的人盡皆知，事情只會越鬧越大，對誰都沒有好處！
桂姨看著她的傷口，眉毛皺的比顧母暈倒的時候還要嚴重，好好的叮囑了幾句什麼別碰水，小心感染，勤換藥的話。
賀晨曦都一一感謝，應下了說是會照做，然後就直接上樓去看顧母。還沒到門口，就聽到房間裡面有很大的聲響，聽起來倒像是砸東西的聲音？
「盛澤！」賀晨曦猛地推開門，緊張的叫了一聲，還以為顧盛澤在摔東西，結果看到站在一邊的他，和坐在床上披頭散髮的顧母，很快反應過來。
顧盛澤走過來，將賀晨曦拉到一邊。看她神色慌張，隨即明白過來，她是在擔心自己會和母親吵架。
「沒事的，沒事的！」不知道是在對著賀晨曦說話還是對著顧母，反而更像是在同時安慰著兩個人。
顧母在床上，雙手抱頭，一直喃喃著：「他要殺我，他要殺我！」
顧盛澤衝過去摟住已經有點癲狂的顧母，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過了很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賀晨曦站在原處，看著這一幕，心裡有點發酸，不知道當時莫清淵的媽媽是不是也這樣害怕，但可以肯定莫清淵肯定也像顧盛澤這樣又生氣又心疼！
顧盛澤摟著顧母，儘管平時兩個人關係並不好，但是從沒有人敢欺負到他家裡人的頭上，這還是第一次，顧母被嚇成這樣。
顧盛澤這邊帶著怒氣，而莫清淵一個人呆在會議廳里心情卻要複雜的多。他坐在寬敞的座椅上，身體前傾，用手支撐著頭靠在面前桌子上，眼睛微微的閉著，胸腔一起一伏。
這麼多年，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本就是為了可以報仇，為自己的母親報仇，為自己的尊嚴報仇，為自己父母的愛情報仇。可是當真的仇人在他面前的時候，哪怕他想衝動的報復回來，都會被別人阻止。
他不懂，他不懂自己做錯了什麼。欠錢要還是天經地義，欠情要還也應該是天經地義，更何況那個女人欠他的是他媽媽的一條命。他怎麼就不能讓她還回來。
莫清淵趴在桌子上，想不明白，想的頭痛。他在糾結是就像剛才一樣選擇痛快的報復，還是把這麼多年的隱忍繼續下去，直到讓顧盛澤和他母親一無所有，讓他們也受到底層社會的荼毒。
莫清淵一個人很難抉擇，但如果論報復，最爽的結果一定還是後者。
露西從會議廳外面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一動不動的莫清淵，他的背影顯得那麼孤獨，儘管身材筆直，可是還是看到了頃頹的模樣。
從賀晨曦帶著顧母走後，辦公室里已經亂成了一窩粥，不管怎麼說顧母都是原來的領導，在總部多多少少有一點心腹，突然發生這樣的事，讓所有人都難以接受。
原本大家都以為顧盛澤是一個謙謙君子，可是這件事情一出頓時讓人覺得他嗜血好殺，根本沒有人性。
賀晨曦受傷，莫清淵本就自責，加上情緒的不穩定，直接在會議廳里就一直沒有出來過。露西只能自己先去安撫好員工的情緒，更是做了很多的調整來堵住悠悠眾口。
剛剛做好這些事，露西原本已經累的沒有力氣，可是當她看到這樣的莫清淵的時候，不知在哪裡鼓起的勇氣，她覺得他很需要她。
「莫先生，累了就去沙發上休息一下吧，桌子硬，對您身體不好！」
露西的話語很輕，過了一會兒抬起來一張冷冰冰的臉，額頭上都是汗，眼睛已經很紅，就像是生氣的兔子。
露西拿過紙巾將他額頭的汗都擦拭乾凈，將原來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可是沒想到，莫清淵突然一把抱住露西，把她嚇了一跳。
但隨後，她的心裡是喜悅的。莫清淵抱的有些緊，摟著她的腰不鬆手，將頭埋在她的腹部。
「別動，讓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莫清淵靠過來之後一動不動，露西更不敢動，或者準確的來說是不捨得動，她跟了莫清淵這麼久，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還是第一次，儘管知道他是因為往事傷心，可是她捨不得拒絕！
就這樣讓他靠著，過了良久，莫清淵漸漸的從露西的腹部離開，正常的筆直坐在椅子上，然後輕聲道謝，之後就恢復了往常的模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