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連朋友都不是

  莫清淵看著賀晨曦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可是在心裡卻感受到她離自己越來越遠，如果說原本她還可以是自己的朋友的話，那麼現在，在她心裡他就只是一個不可饒恕的混蛋！


  「晨曦，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如果你認識以前的我，也許你就會原諒現在的我。」


  莫清淵眼神憂傷的看著賀晨曦，看她停在離自己有兩米的地方，一臉的失望和戒備，如果有一定我變成了讓你不屑的人，那也請你原諒我，因為那絕非我本意，有些事從來都是逼不得已！


  「我承認在我知道有一個女人在顧盛澤身邊多年的時候，我是想要利用她來報復顧盛澤，可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是你，如果我知道……」


  「那又怎樣，該利用的你還是利用了，知不知道還能怎樣呢？並沒有因為這個人是我你就改變了主意啊！」


  賀晨曦出言諷刺，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人在生氣的時候說出話來可以比刀子還鋒利，那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莫清淵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賀晨曦說的都是事實，他利用了她 ，沒有因為她是誰而改變。


  可是他動搖過的，就在他以為她會和他走的那一晚，他動搖過，如果上天可以公平一點，如果他可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那他真的會放棄，放棄這些年準備的一切，放棄他受苦時咬牙靠恨意度過來的酸楚！但是她並沒有和他走，她那麼決絕，一定要和顧盛澤在一起，顧盛澤，什麼都是顧盛澤，他奪走了他的一切，就連他最愛的女人也是如此！


  莫清淵站在一邊一言不吭，額頭上青筋暴起，煩躁的拉扯這領帶。賀晨曦坐到沙發上，並沒有打算就此結束。


  「你怎麼不說話，也覺得理虧為自己感到無語是嘛？我知道這些的時候更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原來以為這輩子再也不用相見了，也可以少了很多尷尬，沒想到，你竟然還找上門來了，要那枚相思扣是嘛？已經被我丟掉了！」


  莫清淵聽到丟掉兩個字才從自己的臆想中清醒過來，「你說什麼？丟掉了？丟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母親和父親的定情信物，也是我母親留下的唯一一件遺物，我就只有那枚相思扣了，你，你竟然把它丟掉了？」


  「不然呢？你用這東西害我和顧夫人不和，我還要一直替你保留著？等你完成自己的目的了，我再雙手奉還？你真的那麼看中這個相思扣，就應該好好保管，而不該拿出來害人，你的一枚相思扣都快把顧伯母刺激瘋了！」


  賀晨曦據理力爭，並不覺得說錯了什麼話，可是莫清淵卻突然發火，吼道：「你別和我提那個惡毒的女人，她快瘋了，她都該死，要不是她，我媽媽怎麼會死？不是她我怎麼會漂洋過海，連自己的家鄉都不敢呆，只能去國外，你只知道我現在回來攪/弄風雲，你根本不知道我和媽媽當年差點被她趕緊殺絕，你更不會知道，她拿著刀割掉了我媽媽的一根小指，這些你都知道嗎？你根本沒有見識過他們母子的殘忍，我不過是想拿回我的東西，你就唾棄，那他們呢？他們呢？」


  莫清淵的怒吼，讓賀晨曦躲在沙發上，用抱枕擋住了自己，平時見到的他都是溫文爾雅，從來沒有過這麼暴躁，這麼可怕，蘭姨聽到聲音緊忙跑過來，可能是聽到這聲音不怎麼平和，擔心賀晨曦，也可能是為了保護，蘭姨的手裡握著一把菜刀，衝進大廳，看到莫清淵的時候，他的眼睛都是紅的，像是要流淚，又像是很憤怒，蘭姨挪著腳步，仗著膽子，將賀晨曦護在了身後。


  顫抖著聲音說：「我……我，你，你別亂來，不就是要相思扣嗎？小姐讓我扔掉，我沒扔，我給你拿，你別想不開，你別過來，我，我去給你拿！」


  蘭姨將手裡的菜刀塞在賀晨曦的手裡，然後眼睛緊緊的盯著莫清淵，直到走出了大廳，才趕緊進到自己的房間，去找那枚被她放了起來的相思扣！賀晨曦呆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菜刀，看莫清淵的眼睛里都是不安和恐懼！


  如果說剛剛賀晨曦的向一把上了繡的刀子一點點的捅傷了莫清淵的心，那現在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剛剛開封的匕首，直接給了莫清淵一個痛快。


  「哈哈，晨曦，你看我那是什麼眼神？你害怕？你居然害怕我，你覺得我會害你嘛？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已經是我在這世上最後一個在乎可以親近的人了，可是你，你竟然怕我會害你，你真的……真的，就算我粉身碎骨，就算我壞的掉渣，我也沒有想過要害你，從來沒有！」


  正說著，蘭姨拿著一條手鏈匆匆忙忙的趕過來，「莫先生，您要的相思扣，給您！」


  蘭姨將手鏈拿給莫清淵，然後就退到了賀晨曦的身邊，「莫先生沒有別的事您就請回吧，我們小姐也累了，需要休息，您想來看她就改天吧，畢竟現在你們的狀態都不好！」


  蘭姨下了逐客令，賀晨曦低下頭不去看他，莫清淵的眼睛已經快紅成了一隻兔子，他手裡握著相思扣，越來越緊，緊到手上的指甲掐進肉里，慢慢的扣出血痕來。有一種生物是蚌，人們喜歡將它剝開從裡面拿出珍珠，那珍珠渾圓溫潤，人人都稱讚，沒有人去關心，為了這枚珍珠，蚌忍受了怎樣的痛苦，就在它以為日後都是美好不會再痛的時候，有人殺了它，取走了珍珠，那才是真正的疼，且是無人關心的孤獨的疼！

  莫清淵衝出遠山別墅上車直接發動引擎開走，蘭姨在門口關好門順便張望，見他真的走了，才喘著粗氣放下心來，回頭有點埋怨賀晨曦，「小姐啊！你惹他做什麼？他一個男人咱們兩個人都打不過他一個，你激怒了他，萬一他想行兇這家裡有沒人能阻擋，可怎麼辦？你以後說話要小心，以後我出去買菜，你在回家一定要鎖上門一個都不讓進來！」


  蘭姨嘮嘮叨叨，半晌，都不見賀晨曦回應，趕緊上前摸摸她的腦袋，「哎呦，這小姐都被嚇傻了！」


  賀晨曦將手裡的菜刀拿給蘭姨，然後淡淡的回一句知道了就直接上樓，不知道是真的被嚇傻了，還是怎麼，一開始她還是一言不發，一聲不響的，可是剛剛回到房間，關上門，她的眼睛就濕潤起來，莫清淵的話和他絕望的眼神歷歷在目，賀晨曦不想哭的，可就是止不住眼淚。


  莫清淵從遠山別墅開車出來直接上道，將車子開到最大速度，他的眼前已經看不清楚，霧蒙蒙的不知道是外面下了雨，還是眼睛流了眼淚，儘管拿到了顧氏集團，可是他失去了賀晨曦，連朋友都做不成，這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許只是一味地報復顧盛澤母子吧，在他心裡這些都是他們該受的，可是賀晨曦不同，他應該好好愛護她的，但卻沒有做到。


  莫清淵忍不住的自責，想到賀晨曦的眼神時，他又一次感覺到了童年時的那種無助和痛苦，那時也是這樣，沒有人信任，沒有人喜歡，有的只是白眼和恥笑，那種不願相信甚至恐懼的眼神。


  莫清淵確實從來沒有想過利用賀晨曦，他甚至在知道那個女人是賀晨曦的時候想過放棄，但是顧盛澤刺激了他，這讓他更加覺得賀晨曦不應該和顧盛澤那個人渣在一起，所以他想帶她走！


  莫清淵喜歡賀晨曦是在他十四歲的時候，他們曾經是鄰居，他比賀晨曦要小兩歲，只是這些賀晨曦早就已經不記得了，而莫清淵也不願意提起那些讓他傷心的往事。那時他的媽媽還沒有死，但是已經病入膏肓。


  就住在離賀晨曦家不遠的地方，只是她家裡是別墅，而他家裡是破磚爛瓦，那個時候，莫清淵的母親已經受到了顧母的威脅，並被割去了小指，她只能帶著莫清淵東奔西走，四處躲避，莫清淵一直想媽媽帶他搬去別的城市，可是媽媽並不同意，說是只有這個城市才有他的爸爸顧明峰，可是他們四處走，顧明峰也找不到，那時還不想現在什麼都很方便，顧明峰找不到，也就不能給他們寄生活費，如果不是還有那張照片，莫清淵早就不記得爸爸的模樣！


  莫清淵的母親病的越來越重，那時他還小，沒有能力，更沒錢買葯，媽媽已經卧床不起，一直發燒，莫清淵除了哭泣就只能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偷！他跟在別人的後面，看到也有小孩子偷東西被抓住，然後就被打的特別慘，他只好改變策略，不去偷大人，而是選擇小孩下手！


  正好一個比他大的大一點的女孩子就住在他家附近，莫清淵就打上了主意，那個女孩就是賀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