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長談
「見到自己的偶像的女孩子都跟你一樣嗎,看起來傻乎乎的。」
夏辰雨說的這話大概可以被形容成「冒死進諫」吧,因為賀晨曦眼神里的肅殺意味已經相當濃郁了,天知道夏辰雨會不會被賀晨曦的眼神殺死個好幾百遍。
「你說誰傻乎乎的?」
賀晨曦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對夏辰雨說道,她看起來非常的嚴肅,沒有半點兒開玩笑的意思,這樣的賀晨曦著實是讓夏辰雨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
「咳,我錯了。」
冒死作死和光速認慫這兩個詞用來夏辰雨的白痴行為看起來相當的合適啊。
「我聽到了,你認錯也已經沒用了。」
賀晨曦甩手就狠狠地拍了夏辰雨一下,夏辰雨簡直懷疑被賀晨曦拍到的地方到底有沒有造成了嚴重的內傷。
「我錯了我錯了曦哥,不會有下一次了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
夏辰雨一邊認慫一邊逃跑,賀晨曦眯著眼睛看著夏辰雨,慢慢移動著腳步,由最開始的大步走變成了大步跑。被賀晨曦揪住了的夏辰雨身上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夭壽啊。
而岑麟和陳諾這一邊,倒是一片的和睦。
「所以說,你請我來真的就只是為了讓那位不太成熟的女演員恢復到平時的狀態來,這麼簡單嗎?」
岑麟和陳諾來到了橋上,岑麟拿手臂撐著橋上雕刻精緻的欄杆看向了不遠處的太陽,陳諾則是背靠著橋上的欄杆,手裡拿著一瓶易拉罐裝的咖啡。
「那倒也不是,我也很少見你了,借這一次機會想跟你聊一聊。」
岑麟眯著眼睛看向了那片被閃閃發光的陽光照耀著的水面,水上被風吹起了漣漪,不遠處的水面上飄著一片顏色介乎綠色和黃色的樹葉。陳諾喝了一口咖啡,然後低下了頭來去看自己腳邊的那些細小的石子兒。
的確,能這麼好好兒地站在一塊兒說說話,好像已經是久違了。自從他選擇了退出娛樂圈成全自己的私生活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再是那一個叱咤樂壇的瀟洒少年了,而是一個背負著重大的責任並且幸福著的好丈夫、好父親。他的女兒陳瑤瑤,今年已經兩歲了。
歲月荏苒,陳諾沒想到自己再次和岑麟待在一塊兒的時候,恍惚中好像真的回到了少年時候。那時候他們兩個人上的是同一所國際學校,那時候還念的是初中,十來歲的年紀總是認為自己懂得很多。他們兩個人從小就喜歡搭肩膀稱兄道弟,也一起偷偷地去看各自喜歡了很久的女生笑,那時候,岑麟的成績要比他好得多,所以當他說他想做導演的時候,陳諾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他的人。
「是啊,哥們兒。我也都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你打算什麼時候也找一個合適的人,把婚給結了?到時候,我一定帶上我的老婆和女兒,穿得體體面面地出席你的婚禮。」
陳諾轉過臉去,看著臉上映照著陽光的岑麟。他的朋友,真的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參與了《G MAN》這部電影的幕後工作,而且職位是副導演。岑麟的名氣,也越來越大了。雖然暫時來說還有一點稚嫩,但是相信他也能在業界闖出一個名堂來。
「我是不婚主義,你又不是不知道。」
岑麟沒有抬頭看陳諾,只是看著天空,漫不經心地說道。
「別說什麼不婚主義了,你不結婚,你老了之後要怎麼辦?身邊都沒個人,終究是會寂寞的。你的條件這麼優越,遇到合適的人只不過是遲早的事兒罷了。」
陳諾是知道岑麟的「不婚主義」的,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過。畢竟不婚主義到底都是些什麼事兒啊,反正他是沒有辦法理解。
「我是認真的,我不想結婚。」
岑麟淡淡地說道,看起來並不打算去反駁陳諾。
M國某私立醫院VIP病房。
「嘉兒小姐,您今天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想必也是恢復得很好呢。您睡了一個好覺嗎?」
在一間布置整潔大方的病房裡面,一個護士姑娘正在幫羅嘉兒拔掉輸液的針,因為吊瓶已經空了。羅嘉兒看著護士熟練地在自己的手背上拔掉了針頭,然後貼上了醫用的膠布,白色的一張有著很多透氣孔的膠紙。
「嗯,算是吧。」
羅嘉兒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她今天的早餐已經被送進了房間裡面了,是很香的一碗小米粥和一碗有肉的湯麵。聽主治醫生說了,她最近可以吃點肉補充一下營養,然後再觀察個一兩天大概就可以出院了。
最近麗兒很忙,幾乎都沒有時間上來醫院看看她,也只是打過了一個電話給她,說讓她好好養病,暫時不需要擔心太多有的沒的。聽麗兒的話,大概是正在找對策解決這次的事兒吧,好像暫時並不需要她出面。
顧盛澤……
這三個字,羅嘉兒在這幾天裡面已經在默讀了無數遍。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顧盛澤。那個女人居然有這樣大的本事,讓你都未曾出面解釋過什麼,就像是在默認這個事實似的。羅嘉兒伸出手去拿放在小米粥裡面的調羹,吃了一點兒小米粥。這裡的粥向來都很粘稠,能夠看到一顆顆黏在一起的飽滿的白色大米,它們散發著香味,刺激著病人的味蕾。再吃了幾口面之後,羅嘉兒就不想再吃了,雖然胃裡的空間好像還剩下很多,但是她不知怎的,就是有點兒不想在吃了。突然的、毫無理由的。
住院的這段時間裡面,羅嘉兒都沒有從自己的病房走出去過,說實話,是有點兒枯燥了。她撓了撓腦袋,然後將那張桌子滑到了病床的尾端。這是一張有輪子的床上桌子,使用起來還是非常的方便的。
赤腳走在病房裡的地板上,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是感覺不到涼意。大概是麻木了罷,無論是心,還是身體。對現在的羅嘉兒來說,這些事兒,都不過是一樣的。她也應該要去習慣了,都已經在圈子裡倒騰這麼多年了,不能因為這麼點事兒就一蹶不振。
此時此刻,在這間醫院的同一樓層的某一個房間裡面。
「所以說,哥,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這裡出院啊?我都快要悶死了好嗎?!」
坐在病床上面朝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發脾氣的,正是一個染著一頭好看的金髮的男生,他看起來大約就二十歲開頭的樣子,但是那張散發著稚氣的臉上依然有著讓人無法輕易拒絕的清秀。
「不是,之前跑行程的時候你不是吵著鬧著說要休息要放假的嗎?現在這大好的休息機會怎麼就又朝著說要出院了呢你這孩子?」
住在這間病房裡面的正是當紅男子組合Kingdom-Grey的成員范苑鳴,也是組合的門面擔當,因為車禍有了略微的擦傷,為了配合媒體的「關懷」,他就被公司搞過來住院了。
那個金髮少年就這麼坐在病床上面,皺著眉頭,好看的眼睛就這麼死死地盯著他的經紀人哥哥,像是一頭懷揣著怒氣的幼獸。
「哥,我不是問你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院嗎?你怎麼不回答我?」
這冷靜的發問實在是讓經紀人著實地打了個寒戰,這孩子的氣勢還真的不是蓋的啊,明明才剛剛二十歲,怎麼周身就散發著這樣濃重的氣場呢……真是想不明白啊。
「再過兩天安排你回歸組合,行了吧?反正你都入院一周了,再怎麼嚴重也都該好得差不多了,更何況你這只是少許的擦傷什麼的……」
經紀人遞給了范苑鳴一杯剛倒的熱水,范苑鳴看了經紀人一眼,悶悶地將水接了過來。這時侯,經紀人的電話響了。
「喂你好?噢是紅姐啊,怎麼了嗎Kingdom那邊?噢是這樣啊……我馬上過來,我現在在XX私立醫院,我立即趕過來……」
掛掉了電話之後,經紀人就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從房間裡面離開。
「Kingdom那邊有點兒事兒要我過去一下,你一個人好好待著啊不要再給我搞出什麼大龍鳳來了知道吧?乖一點啊范苑鳴,知道吧?」
羅里吧嗦地叮囑了一通之後,經紀人才一臉不放心地離開了病房。其實他的擔心也並不是多餘的,因為范苑鳴這個孩子總是能夠搞出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事情來,而且全部都是不好收拾的那種,而且非常煩人。
經紀人走了之後,范苑鳴就這麼一個人坐在病房裡面,安靜的時候,他真的像是出自上帝之手的精美雕塑。五官的線條、臉部的輪廓、唇形、微微下垂的雙眼皮大眼睛,總之無論怎麼看都是那種會跑著跳著,嘴裡嚷嚷著「姐姐」的那種犬系大男孩兒。
「這麼多的時間,我全都浪費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房間裡面了……不管經紀人哥到時候怎麼收拾我也好,我今天必須要從房間裡面出去走一走,即使什麼都不幹也要出去走一走!」
下了決心之後,范苑鳴就拿上了自己的手機,穿上了風衣,為出門而好好裝備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