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如公開
「倒不如就讓她這樣討厭我算了，我彌補不了她。」
在空空蕩蕩的辦公室裡面，顧盛澤捂著腦袋，然後自言自語道。就這樣吧，讓他把這個無需有的罪名坐實，讓她這輩子恨他吧。反正他早已無法彌補她了。
「顧總，我已經聯繫了那個記者了，您是不是要親自見他？」
江黎音推開了門，手裡拿著一台剛剛結束通話的電話。顧盛澤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擺手讓江黎音下去。
B市第一人民醫院。
賀元城看著醫院病房的電視屏幕上出現的大大的字兒「星途娛樂慕遲修導演在海琴灣酒店藍色妖姬示愛新人演員賀晨曦！」，激動得嘴角不斷地上揚。
「月如，你快過來看，那小子果然開竅了！當眾就給……」
但是賀元城還沒高興多久，就被屏幕上再次出現的一串字給看愣住了。
「什麼『名牌導演因為個人因素提拔演員，該演員陷入……』這，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林月如聞聲，趕緊走了過來，然後看到了電視屏幕上面播放的畫面。
「他們怎麼這麼不小心，給記者給拍到了……這下子小曦該怎麼辦啊？她的新戲還沒開拍呢就傳出了這樣的事情……」
「該不會是那些記者早有預謀了吧……？」
賀元城和林月如在討論著的時候，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爸、林阿姨，我來了。」
賀晨曦提著一袋水果站在門口，她看到了房間裡面正在播放的內容，就淡淡地笑了，走過去把電視給關掉了。
「爸，我買了您最愛吃的番石榴，我給你削，您吃吧。」
「晨曦啊，你和小慕怎麼會被人拍到？」
正在拿刀的賀晨曦聽到了旁邊的父親的問話，手裡的動作停頓了半秒，然後笑了笑。
「有心人作祟，只怪我不小心。」
「那你以後要怎麼辦……？我看電視上說小慕給你開後門什麼的，你的新戲怎麼辦？」
賀晨曦熟練地削著番石榴，低著頭說。
「隨遇而安吧，人們總是愛聽他們想聽的，而且這其實勉強也能說是事實吧，反正我現在已經不想強求什麼了。」
賀元城有點擔心地看著賀晨曦，她從來都喜歡什麼都往自己的肩上扛，也總是不喜歡麻煩別人。她這樣的性格，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陸妮雅對賀家做了那樣的事兒。
「小曦啊，你是真的喜歡小慕嗎？」
不知道為什麼，林月如就這樣問了，大概是因為同樣都是女人的原因，林月如還是敏感地察覺出來了一些什麼。她總是感覺，賀晨曦在看慕遲修的時候，眼神裡面裝載的並不是愛慕，好像更多的是如釋重負。她不是不知道一個人如果真的喜歡另一個人的話，在看那個人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眼神。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這個旁觀者永遠比她這個當事人要清晰得多。
果然，林月如這樣問了之後，賀晨曦的眼神就閃爍了一下，但是這只是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很快就稍瞬即逝了。林月如甚至覺得剛剛察覺到的只不過是她自己一個人的錯覺。賀晨曦將番石榴切好遞給賀元城，然後把刀擦乾淨放好。
「喜歡的話，應該是可以培養的吧。畢竟，他是一個這麼優秀的人，而我，又是這麼的不堪。」
賀元城聽到賀晨曦這麼說之後，就馬上點頭如搗蒜。
「對啊，就算你現在還不是那麼喜歡小慕，但是以小慕這樣的條件，你遲早有一天會喜歡上他的。而且這個小伙兒是真的不錯……」
賀元城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當然無法察覺到賀晨曦那點隱藏在心底的小心思。但是林月如是個心思細膩的女人，馬上就知道賀晨曦現在對慕遲修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了。她伸手握住賀晨曦的手，然後柔聲說道。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回答阿姨，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條件不是在一起的枷鎖，它不過是一個錦上添花的東西罷了，不是硬性條件。」
賀晨曦已經料想到是自己黯淡下來的表情讓林月如拆穿了她真實的想法了，她馬上就在臉上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強裝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樣子。她那雙閃爍著的瞳孔裡面隱藏的情緒太多，只有她一個人能看清楚。當然，她原本就沒有準備要讓別人看清楚。
「我喜歡他。」
在賀晨曦剛剛說完這句話之後，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拿著水果籃的慕遲修。他應該是聽到了賀晨曦的話，然後就站在那裡有點手足無措了。賀晨曦倒是有點心虛，馬上就別過了臉去。
「是小慕啊？我們剛剛正說道你呢，快進來坐坐吧……」
坐在病床上面的賀元城看到了慕遲修之後，一臉高興，看來，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小夥子。林月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就轉身去給慕遲修倒水。
「謝謝阿姨。」
慕遲修禮貌地笑著接過了林玉如遞過來的水，然後坐在了賀晨曦的旁邊。賀元城看著坐在一起的慕遲修和賀晨曦，越看越覺得合適，他恨不得現在就讓這兩個年輕人到民政局領證去了，趕緊給他生個大胖孫子出來。但是賀元城還是知道這兩個孩子現在還是需要打拚的時候，他做老人家的不能操之過急，逼得太緊的話反而會有副作用……
慕遲修感受到了賀元城打量的目光，只好抬起頭來淡淡地笑了笑。
「伯父怕是已經從新聞上面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了吧……？」
想了很久，慕遲修還是遲疑地問了出來，順便打探著賀元城和林月如的表情。好在，他們看起來都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倒是賀元城，聽到慕遲修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有點隱藏不住的小激動。
「剛剛打開電視，就看到了關於你倆的新聞，小慕，你說這可怎麼辦啊，我們小曦可是才剛剛接下來新戲呢……雖然你們倆的確是，但是也不能被那些記者亂寫報道亂嚼舌根啊……」
林月如有點擔憂地說道，其實，她更擔心的是賀晨曦未來的發展。畢竟，像小曦這樣一個好強的女孩子，不可能一輩子都依附一個男人的。她不是那樣的女人。
「伯母，您別擔心，這事兒我會看著處理的，如果實在沒辦法，我就拿我跟星途公司的合約來做籌碼。」
聽到慕遲修這麼說了之後，賀晨曦的眼睛馬上都睜大了。他，居然為了幫她解圍能夠用他和星途的合約……賀晨曦和慕遲修兩個人雙雙對視，裡面交織的情感實在是太多了，一時沒有辦法理清楚。慕遲修對著賀晨曦鄭重地點了點頭。
「小慕，你能這麼說我實在是太高興了……這個小丫頭真的太倔，我怕她一個人在這個賣唱圈子裡面闖蕩會出什麼事兒，現在有你在她的身邊，我就沒有那麼擔心了……」
賀元成欣慰地笑道，然後看了一眼慕遲修拿過來的果籃。
「小慕啊，以後上來就別帶這些凈是好看的果籃了，給伯父隨便帶點好吃的就行，不要為這些華而不實的果籃糟蹋錢……」
林玉如聽出來了，賀元城已經把慕遲修當作自家人看待了。她打量了一眼在旁邊坐著的賀晨曦，還是有點擔憂。她知道賀晨曦這個孩子，好像藏著什麼事情，但是她也知道現在她什麼都問不出來，只好暫時先放著了。
「小曦啊，那你乾脆從出租屋裡面搬出來吧，去小慕家先住著。有他看著你，我放心得多了。」
提到了住的事情，慕遲修的臉色馬上就陰沉下來了半秒鐘，但是他知道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如果他真的喜歡晨曦，就應該包容她的過去。況且，那並不是她自願的。不過，從現在看來，賀伯父應該是不知道晨曦是顧盛澤包養的情婦的事實。想到這兒，慕遲修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現在外面的輿論太針對了，所以我覺得讓小曦住進來我家這件事還是得往後推一推，畢竟小曦現在也是一個演員，到時候傳出來什麼就不好了……」
慕遲修斟酌了一下，然後解釋道。
「倒不如不要躲躲藏藏了，直接跟媒體公開吧，既然顧盛澤和嘉兒都能公開，憑什麼我們就不能？你直接就跟媒體說，我們是青梅竹馬，有很多年的感情，不過是因為你出國進修才暫時斷了聯繫罷了。」
賀晨曦淡淡地說道，她不知道自己說顧盛澤和羅嘉兒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到底有多麼的冷峻。慕遲修的心臟有點刺痛，果然，她還是在乎那個人。
「我覺得那樣也挺好，小慕。我一直都想有一個人能夠陪在她的身邊多多照顧她，那樣我也好安心。」
賀元城點了點頭，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慕遲修的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賀晨曦的臉上沒有表情，一臉淡然，好像現在談論的事情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