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原來那個時候就暗戀
說起顧家，當年能夠在帝都迅速崛起，最主要的還是得益於顧盛澤母親嫁給他父親時帶的那一筆家族財產。
顧盛澤的母親安雨樂本來是安家的獨苗，父母因為空難去世后 ，那一大筆財產就全部落到了安雨樂的手上，後來安雨樂與顧盛澤的父親顧雲霆相戀結婚，顧家當時並不富有，但是顧雲霆天生就有商業頭腦，愣是用安雨樂帶來的這筆錢，成立了顧氏企業，並且迅速發展，一舉成為稱霸帝都的商業集團。
顧盛澤除了顧雲霆這個父親以外，還有一個大伯和一個姑姑，姑姑顧雲霞早幾年已經嫁去了國外，大伯顧雲霄現在在幫著顧盛澤管理顧氏的一家分公司，至於他的父親，早在七年前，因為一場車禍，而與他的母親雙雙遇難了。
……
飯局散的時候，才不過晚上八點，所以在顧盛澤到達老宅的時候，老爺子正在和顧雲霄一家吃飯。
管家太太從門外走進餐廳:「老先生，大先生，大太太盛澤少爺回來了。」
顧老爺子往門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顧盛澤領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老爺子的眉頭皺了皺:「這才多久沒見，你就帶了個女人回來？」
語氣里的不悅表現得十分明顯。
顧盛澤的眉宇間一片清冽，反倒是江黎音嚇了一跳，她扯了扯唇，臉上笑的有幾分殷勤:「顧老先生，我想，您是誤會什麼了，我是顧總的秘書。」
顧老爺子看了江黎音一眼，沒說話，繼而把目光又投向了顧盛澤:「先坐下來吃飯！」
坐在老爺子側手方的顧雲霄看了老爺子一眼：「爸，盛澤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您就別生氣了。」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顧盛澤：「盛澤，來，快坐下來吃點兒飯，這次找你回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盛澤哥，你來我這邊坐吧。」顧雲霄的女兒顧盛雅沖顧盛澤招了招手。
顧盛澤原本想說自己已經吃過了，但是看著老爺子對自己的臉色，他怕自己說自己已經吃過了，會讓老爺子誤會他是在給他擺臉色，便抿了抿唇，沒說話，走到顧盛雅一旁坐了下去。
老爺子冷哼了一聲，飯桌上的氛圍，似乎因為顧盛澤的到來，一時間變得特別尷尬。
顧雲霄的妻子穆芳華是個人精，大家又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久，自然是再了解老爺子和顧盛澤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老爺子對顧盛澤的心結到底是還沒解開，但顧盛澤這麼久才回一次家，總不能這麼給他臉色，便急忙笑著緩和氣氛：「管家太太，前陣子大先生在國外合作商那裡收到的那瓶酒呢，去拿過來吧。」
顧雲霄原本正在夾菜的手一頓，菜又掉回了盤子里。
他轉頭看向穆芳華，一臉的肉痛。
那瓶酒是前段時間他去國外出差F國的一名合作商送的，據說是F國皇家供應的特等酒， 基本上是有價無市，別說他連老爺子都沒捨得送，他自己到現在連拆開都沒捨得拆開。
穆芳華沖顧雲霄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向顧盛澤的時候，臉上又換了一副笑容：「據說是F國皇家供應的酒呢，等下要是喝不完，我讓人給你裝一下讓你帶回去。」
顧雲霄此刻大概是聽到自己心裂的聲音了。
顧盛澤只是眼皮子稍稍抬了一下，張了張口：「大伯和大伯母有心了。」
「盛澤哥，」坐在顧盛澤一旁的顧盛雅，一隻手托著腮，側著臉看著他，臉上笑眯眯的，「盛澤哥，你新成立的那家演藝公司現在還招人嗎？」
「顧盛雅！」顧盛雅的話音剛落，顧盛澤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直坐在主座沒說過話的顧老爺子突然怒斥了一聲。
聽見老爺子的聲音，原本還望著顧盛澤，眨巴著星星眼的顧盛雅，頓時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撇了撇嘴，扭過身子低頭安穩吃飯了。
「顧盛雅，你最好給我打消了你那想要做戲子的念頭，不然，你就別想再踏進顧家的大門！」老爺子怒目瞪著顧盛雅。
顧盛雅有些委屈，但是又不敢頂撞老爺子，只好邊把一塊帶著濃汁的雞肉塊塞進嘴裡，邊小聲嘟囔了一聲：「不進顧家，大不了我也搬出去住，真想不通，幹嘛這麼頑固。」
老爺子呵斥完顧盛雅，又把目光瞪向了顧盛澤：「也不知道我顧家到底是做了什麼孽，竟然出了你這個不孝子孫！當初我就反對你成立什麼演藝公司，你竟然還敢背著我成立了！我身邊多少老夥計兒孫的家庭都是因為這些戲子而被破壞了？」
顧盛澤的眸光深了深，任由老爺子斥責。
成立演藝公司這件事，是他曾經為了賀晨曦而立下的夢想，後來儘管賀晨曦離開了他，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這個念頭卻越發的強烈，儘管顧老爺子強烈反對，但一向都不違背顧老爺子意願的他，硬是頂著頭皮做了，所以，他也早就做好了顧老爺子發怒的準備。
管家太太將酒端了上來。
老爺子還在喋喋不休的斥責著，穆芳華接收到顧雲霄的眼神，沒法子，只好過去安慰老爺子：「爸，您別生氣了，盛澤也是為了咱們顧家好，現在影視娛樂市場這麼好，咱們家大業大，成立一家演藝公司，憑靠咱們家的資產，說不定咱們家的公司還能在娛樂圈闖出一番天地呢！盛澤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您就別罵他啦，咱們一家人就好好吃頓飯好嗎，您放心，你不喜歡戲子，我和雲霄一定不會讓盛雅涉足那個圈子的！剛好，這酒也上來了，我先給您倒杯酒，大家碰個杯，好不好？」
……
幾乎整頓飯下來，顧老爺子都沒有再給顧盛澤一個眼神。
吃過飯以後，顧老爺子便徑直上了樓。
顧雲霄拍了拍顧盛澤的肩：「走吧，大伯陪你上去，老爺子這次叫你回來，確實有些事情要同你說。」
末了，顧雲霄頓了頓，又說：「你也別怪老爺子，當年那件事，我們都知道不怪你，可我們兄弟姐妹三個人，老爺子最疼愛的就是你父親，他是太難過，又不知道把情緒發泄在誰身上……」
「我知道，我沒有怪爺爺的意思。」顧盛澤的眉宇間有些清冷，這些年，他早就習慣了老爺子對他的態度。
顧雲霄看著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孤獨和薄情氣息的顧盛澤，心裡嘆息了一聲，因為當年那件事，這些年，盛澤這個孩子是越來越沒有煙火氣了。
顧盛澤跟著顧雲霄上了樓，老爺子正在二樓的會客廳等著他們。
「爸，我們來了。」顧雲霄沖顧老爺子問候了一聲，而後扭頭看向顧盛澤，「坐吧，盛澤。」
兩人雙雙坐下，顧老爺子才抬手，示意自己的看護，把手裡的文件放到顧盛澤的茶几面前。
顧盛澤的眉頭動了動。
顧老爺子一雙歷經了滄桑的眸子看著顧盛澤：「這是我一個老夥計老陸家的孫女兒，這幾天特地被老陸送回國與你相親，裡面有她的照片聯繫方式，你準備一下，這段時間抽空約人家到家裡吃個飯。」
相親？
不知怎麼，聽到這兩個字，顧盛澤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賀晨曦。
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淡漠，並沒有去伸手拿茶几上的文件，而是抬眸，看向了坐在主座的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見他沒有動，瘦骨嶙峋的臉上頓時便出現了幾分怒意：「怎麼？你想反對？難不成你帶來的那個小秘書真和你有什麼不乾不淨的關係？我告訴你，你未來的妻子即便不是我給你選的這個姑娘，也一定是與我顧家門當戶對的！別以為你用搬出去住就能威脅的了我，戶口本可是在我手裡！」
顧老爺子究竟有多偏執，顧盛澤是知道的，他曾經嘗試著違抗他，但一次顧老爺子因為他而氣血上涌心臟病發作，被醫生從鬼門關拉回來以後，他便再沒明面上反抗過顧老爺子。
顧盛澤看著顧老爺子嚴厲的模樣，動了動唇：「我和江秘書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沒想過這麼早就找人談婚論嫁。」
說到談婚論嫁這四個字的時候，顧盛澤的眸光黯了許多。
他在失去賀晨曦以後，就再沒想過談婚論嫁這件事了。
當年他愛賀晨曦愛到什麼地步呢。
賀晨曦一直以為，她是大學時才遇見的他，她卻不知道，在這之前，他已經整整暗戀了她三年。
因為家庭的原因，顧盛澤可以說是被顧雲霆和安雨樂溺愛著長大的。
從出生一直到高中，顧盛澤可以說是不學無術紈絝子弟的典型，逃學打架早戀泡吧，再加上天生凌駕於別人身上的氣場和揮金如土的性格，顧盛澤一直是他那群玩伴里的孩子王。
遇見賀晨曦的那天，顧盛澤正帶著他的新女友以及他的那群哥們，幫一個哥們在帝都一中門口堵一個女孩子要聯繫方式。
賀晨曦是和那個女孩子走在一起的。
年輕時，對一個人的喜歡，往往始於顏值，尤其是少年時期。
賀晨曦年少時，便在一群稚氣未脫的女孩子里，長得有模有樣的了，顧盛澤到現在還記得，他的那群哥們在見到賀晨曦時，驚為天人的模樣。
同行的哥們里，除了他帶了女朋友，其他人都是孤家寡人，所以除了他，其他哥們幾乎都如同一群餓狼般，一呼啦全堵了過去。
他的那個小女友有些嫉妒的「嘁」了一聲，說：「長得也不怎麼樣嘛，至於這麼誇張嗎？一群單身狗！」
顧盛澤有些不悅，但是也沒反駁她，然而心裡卻想著，你都趕不上人家十分之一，哪裡來的自信能說出這種話。
那個時候，算起來，顧盛澤就已經有一本很厚的桃花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