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閨蜜間的問候
顧盛澤卻沒有看她，只是隨手，將一張支票甩到了賀晨曦的臉上，繼而快步出了卧室，房門關上的時候，房門被他甩的震天響。
賀晨曦整個人震了一下，卧室里才徹底恢復安靜。
想再睡是睡不著了，她便乾脆徹底起來。
洗刷好換完衣服出了衛生間，目光掃到窗邊另一杯沒動的紅酒，「嘖」了一聲，心裡想著放在這，浪費也是浪費，她反正是誇下了照價賠償的海口，這酒怎麼處理也就是她的事了。
抬腳，往竹藤椅走去。
只是她的手剛觸碰到高腳杯，卧室的房門，就被人輕輕敲響了:「賀小姐，您起來了嗎？」
是蘭嬸，大清早的，她過來做什麼？
賀晨曦抿了抿唇，遲疑了一下，才又開口:「進來吧。」
蘭嬸推門走了進來，見賀晨曦正站在窗邊，手裡輕拿著高腳杯，便張了張口，道:「賀小姐，少爺讓我過來把酒收走。」
「……」賀晨曦看著蘭嬸，眨了眨眼睛。
天啦嚕？兩年不見，顧盛澤已經小氣成這樣了？
還是說，他答應她成為他的情婦中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和她對著干來報復她？
賀晨曦腹誹著，卻也沒有排斥，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很是洒脫的擺了擺手:「收走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蘭嬸把開了的那瓶紅酒收走以後，沒多久，又折了回來，把卧室的酒柜上了鎖。
賀晨曦:「……」
她當然知道這都是顧盛澤的主意。
蘭嬸把酒柜上鎖以後，她才聽到樓下院子里傳來一小陣聲音。
賀晨曦皺了皺眉頭，拉開了窗帘看向樓下的院子，是顧盛澤的車，正緩緩往別墅大門開去。
身後的蘭嬸還沒走。
「賀小姐，有些話，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賀晨曦轉眸看向蘭嬸:「說吧。」
「我也算是看著少爺長大的人，咱們少爺雖然不太親近人，可也鮮少發脾氣，可這，您過來一天，少爺就發了兩次脾氣……當然，我也不是說要責怪您什麼，可是賀小姐，少爺身為一個男人，又有這樣顯赫的身家，您……」
「我若是再不知道討好他，就有可能被他拋棄是不是？」蘭嬸的話還沒說完，賀晨曦便搶過了蘭嬸的話。
蘭嬸的意思，用最簡單的話來講，就是她現在依附著顧盛澤，如果不懂得討好，隨時都有可能被顧盛澤一腳踹開。
道理雖然讓她覺得很不屑，但蘭嬸說的，也確是事實。
許是她的話過於直白，蘭嬸支吾了老半天，也沒說出一個「是」字來。
賀晨曦稍作停頓，才又開口:「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我也不是故意惹顧先生生氣的。」
說完，她又把話題轉向了別處:「對了，蘭嬸，家裡除了顧先生的那輛車，還有別的能代步的車嗎？」
她今天還要去見陸之諾，而別墅到小區門口的這段路，她實在是不想在徒步行走第二遍。
蘭嬸張了張口，原本想說「沒有」，但是突然想到車庫裡的確實是有那麼一輛車:「有的，不過只是一輛平時家裡出去採購食物的代步車。」
「車鑰匙呢？」賀晨曦點了點頭，現在的她根本不管那是輛好車壞車，只要能不讓她走那麼遠的路的車，都是好車。
「您要出去嗎，賀小姐？」蘭嬸這才後知後覺的問道。
「要出去見個朋友。」賀晨曦點點頭。
「現在時間還早，您吃過早飯再出去吧，等下下樓我去讓人把車鑰匙找給您。」
「好。」
……
吃過早飯以後，賀晨曦並沒有立即去找陸之諾。
畢竟，以她對陸之諾的了解，這貨剛從國外回來，估計時差還在錯亂中，姑且讓她多睡一陣子吧。
早上九點，她才撥通陸之諾的電話。
「喂……」電話里的陸之諾，聲音懶洋洋的，明顯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
「之諾，還沒睡醒嗎？我們說好的今天要約見面的啊。」賀晨曦窩在客廳的沙發里，神情帶著幾分慵懶，她邊用遙控器給電視換台，邊不經意的問候陸之諾。
「啊……」陸之諾的反應慢了半拍，以後音調猛的拔高了一截兒，「啊！是小曦嗎？我我我，我現在就起來！然後咱們在星星廣場的遇見咖啡廳見面吧，就這樣，先掛了啊，我去收拾收拾，bey~」
匆匆說完，陸之諾便掛掉了電話。
賀晨曦有些無奈，這傢伙神經大條的毛病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沒改。
遇見咖啡廳是當年陸之諾沒出國前，賀晨曦與陸之諾常去的地方，後來陸之諾出了國，賀晨曦也就很少再去了，如今再次站在遇見咖啡廳的門口，賀晨曦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自己是怎麼個心情。
陸之諾住的地方離星星廣場很近，所以賀晨曦一到達咖啡廳，就看到陸之諾正坐在玻璃櫥窗邊的一處座位上笑著沖她招手：「小曦！我在這裡！」
陸之諾今天穿了一身鵝黃色的波西米亞長裙，一張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上戴了一副遮去了她半張臉的銀邊超大框眼鏡，頗有些文藝青年的范兒。
「小曦，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陸之諾看著賀晨曦的眼睛里有著絲毫不加掩飾的驚艷，「怎麼樣，是不是還和當年一樣，追你的人排隊都排不過來了？」
「你呀，一張小嘴還是這麼討人喜歡！」賀晨曦有些嗔怪的瞪了陸之諾一眼，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兩人相視笑了一陣子，陸之諾才招了服務員過來，點了飲品和甜點。
「小曦，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陸之諾轉眸看向賀晨曦。
賀晨曦笑的明朗：「我很好啊，每天吃的香睡得甜，舒服的緊。」
「可是，我知道你們家出了變故以後，特地在網上搜索了一下這些年關於你們家的新聞，兩年多以前，明明還十分昌盛的賀家，怎麼就一夜之間破產了？」
賀晨曦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這件事。
對於陸之諾，她是真心把她當朋友，然而陸之諾又是那個人的親侄女，她真的不想把他們家的事告訴陸之諾太多。
見賀晨曦沒有說話，陸之諾咬了咬唇：「小曦，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是真心拿你當朋友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賀晨曦看著陸之諾臉上那幾分受傷的神情，垂了垂眸，收去了臉上的笑意，良久，才又啟唇道：「我並不是不相信你，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主動把自己不開心的事情告訴別人。」
「當年賀家破產，是因為我爸錯信了小人，無非只是家裡沒錢了而已，我並沒有覺得天塌了或是怎麼樣啊。」
賀晨曦說的這是實話。
當年雖然賀家破了產，但早在她母親沒有和賀元城離婚之前，就早已以獨到的眼光在賀晨曦名下置辦了多處豪宅和房產，所以儘管後來他們還欠下了一個億，每個月還款45萬，這兩年靠賣房產，每個月勉勉強強也算是應付的過去。
直到這個月，最後一筆錢不足以支付還款，江雄派人打斷了她父親的腿，她才第一次有了天塌下來的感覺。
不過現在，她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儘管手段不怎麼高明。
所以，生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小曦……」陸之諾欲言又止。
「怎麼了？」賀晨曦抬眼，有些狐疑的看著陸之諾。
陸之諾抿了抿唇，稍微猶豫了一陣子，才抬手，拿起包包，從包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紙袋。
賀晨曦的眉頭跳了跳：「這是什麼？」
「我昨天還讓人查了一下，姑……賀伯伯他被人打斷了腿，我想，現在你們家正是急需用錢的時候，所以……」
陸之諾的語氣有些怯怯的。
她是真心想幫助賀晨曦，但是她很怕賀晨曦會覺得她這是在可憐她，畢竟，從小到大，賀晨曦的性格一直很要強。
賀晨曦皺了皺眉，倒是沒有對陸之諾的行為表現出有多反感，相反，更多的，她還是有些感動的，這兩年賀家落魄以後，那些以往與賀元城稱兄道弟的商業夥伴以及她那些所謂的朋友，除了裝不認識的的，便是落井下石的。
但她卻還是抬手，把陸之諾推過來的錢袋推了回去。
「謝謝你了，之諾，但是，錢，你還是收回去吧。」賀晨曦臉上再次揚起了明朗的笑容：「我現在並不著急用錢。」
陸之諾臉上明顯還帶著疑問，賀晨曦笑了笑，又道：「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我大學談的那個男朋友嗎？他現在是一家公司的老總，而我也打算過幾天去試鏡一家公司的女演員，而我男朋友剛好在那家公司有點權力，試鏡會是百分之百通過的，所以，你真的不用因為錢的問題而擔心我。」
「你男朋友？」陸之諾瞬間便瞪大了眼睛，「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你和他分手了啊。」
「嗯，是啊……」賀晨曦頓了頓，「但是最近又和好了。」
原來如此。
賀晨曦一向是個有著自己主見的人，她既然不要，想必是真的不急用，陸之諾點點頭，沒再勉強賀晨曦把錢收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又聊了些別的，過了一陣子，賀晨曦才問道：「對了，你這次回來，什麼時候回去？」
陸之諾聽見賀晨曦這樣問，臉上頓時便有些無奈，她支起下巴，看著賀晨曦：「唉，別提了，我這次回來，除了想給你一個驚喜以外，家裡還給我安排了一相親對象，說是對方家境在帝都的權勢很大，讓我一定要好好應對。」
賀晨曦的眉頭動了動，陸之諾和自己一樣大，按理說，也確實該談婚論嫁了。
這兩年她雖然一直在國內，可也聽說了不少陸家在國外的事情，按照陸家現在的勢頭，給陸之諾安排的相親對象想必身份背景都不會太差。
侍者端了咖啡和甜點上來，賀晨曦一邊攪拌著咖啡，神色有些漫不經心：「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