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的房子

  賀晨曦抿著唇，看著顧盛澤那張已經陰沉至極的俊顏，臉上仍舊眉開眼笑。


  顧盛澤，應該從來都沒有這麼被人算計過吧？


  她蹲下身，動作不緊不慢的將地上散落的合同，一頁一頁的拾起，整理好，才起身，在另一份乾淨的合同上籤了字，遞給顧盛澤。


  「一式兩份，顧少，往後請多多關照！」她笑的動人，聲音甜美。


  顧盛澤瞧著面前這張自己怎麼奚落、嘲諷，都激怒不了的小臉，心下越發的煩躁。


  他一把奪過賀晨曦手裡的合同，黑著臉:「這幾天我會讓人去買套房子，你現在可以滾了？」


  ……


  等賀晨曦從顧氏大廈出來，那一直被她掛在臉上的笑容，終於徹底的消失不見。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合同，又想到顧盛澤看自己時，眼神里的厭惡，心裡又開始不可抑制的突突的疼了起來。


  但是自己想要的，到底還是得到了，雖然手段確實不怎麼光彩。


  她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做過多停留，直接坐車回了自己現在居住的地方。


  賀晨曦一家現在住在帝都郊區破敗的拆遷區，是帝都出了名的貧民窟，但是一個月幾百塊的房租成了他們一家人在這裡租房子的最好的理由。


  小區外面很破敗，因為早就沒了物業，街道兩側堆滿了垃圾，還沒進小區，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破敗氣息。


  賀晨曦一路穿過一棟棟破敗的樓房，樓里偶爾還能傳來中年夫妻吵架的聲音、摔倒東西的聲音和巷子里小孩子們追逐打鬧的聲音。


  終於在一處破敗的樓房前站定。


  賀家的房子租在三樓，上樓的時候，還能看到樓梯道里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雜物，只夠一個人勉強通行。


  三樓樓梯道的牆上被江雄派來的人用紅油漆塗滿了各種詛咒，住在他們對面的一個老太太見她回來，剛打開的門，「嘭」的又狠狠的關上了。


  賀晨曦被那聲巨響嚇了一跳，但她只是微微斂了斂眉頭，拿出鑰匙，開了門。


  與外面的破敗不同，賀家裡面的傢具雖然也有些破舊，但是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一塵不染。


  賀晨曦回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常穿常用的衣物收拾好。


  顧盛澤說的這幾天，估計房子很快便會安頓下來了。


  賀晨曦想了想，又下樓，去了醫院。


  她自然是沒有懷孕，但是演戲也要演全套……


  去了一趟婦產科以後，賀晨曦才又去了賀元城的病房。


  林月茹上班去了，賀元城正在午睡，賀晨曦輕輕推開病房，沒有打擾他，自己窩到了窗戶前的塑料凳上看書，一直到下午賀元城醒來。


  賀元城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女兒正坐在窗邊，手裡捧著一本書，但是表情看起來卻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連連咳嗽了幾聲，賀晨曦才回過神來。


  「爸，你醒了？」賀晨曦抬頭望向賀元城，把手裡的書放到一邊，起身，「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賀晨曦走過去，把病床的上部分搖高了一些，使賀元城半坐半躺著，然後又倒了杯水，遞給賀元城。


  賀元城接過水，卻沒有急著喝，一雙經過歲月磨練的眸子看著賀晨曦姣好的面容，帶著幾分探究，聲音沉沉的問道：「在想什麼呢？」


  「啊？」賀晨曦怔了一下，而後微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在想什麼啊。」


  「爸爸從小看著你長大，你有沒有心事，爸爸還能看不出來嗎？」賀元城邊說，眸色微微一黯，「爸爸也知道，這兩年真的是苦了你和月茹了。」


  「沒有，爸。」賀晨曦抿了抿唇，才又開口，「我只是想……顧盛澤新創立了一家演藝公司的事您知道的吧？」


  「嗯？」賀元城的語調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