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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感覺到了嗎?

  宋清歡抬眸望去,正瞧見她陡然色變的臉色,不由也是一怔,眉頭一蹙,直視著雲歌道,「雲歌,你認識這是什麼東西?」


  雲歌死死盯住盒子里那羅盤狀的東西,眼眸間有幽深的情緒起伏,她又仔細看了片刻,方深吸一口氣抬了頭,「殿下,這物,我曾在玉衡島上見過。」


  宋清歡見她臉色已然有幾分暗沉,一顆心也不由往下墜,「是什麼?」


  雲歌唇角一抿,聲音帶了幾分顫抖的澀然,「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此物,極有可能是扶瀾族長老探查靈力用的羅盤。」


  「你說什麼?」宋清歡瞳孔驀地睜大,有些難以置信地瞧著雲歌。


  雲歌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探查靈力用的羅盤,顧名思義就是,這羅盤,就是扶瀾族長老探查族人靈力所用。


  至此,沈初寒的臉色亦有幾分沉鬱,眉眼涼淡下來。


  他將盒子合上,看向宋清歡和雲歌道,「先離開這裡再說。」既然是探查靈力用的羅盤,他們拿在身上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可能引來麻煩。為今之計,只能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宋清歡垂了眼睫,冷靜下來,重重一點頭道,「好,先回去。」


  雲歌便用靈力再次將盒子鎖上,交還給沈初寒。


  沈初寒便依舊照原樣將盒子放回去,拉著宋清歡一道出了正殿,很快躍上屋頂,出了仙君廟。


  雲歌將殿門鎖好之後,也運起輕功跳了出去。


  在外面放風的沉星見幾人這麼快就出來了,不免有些吃驚,迎上來道,「殿下,可看到了盒中之物?」


  宋清歡臉色有幾分肅然,眸底雖有亮意閃爍,眸子卻是黑得幽沉。她「嗯」一聲,壓低了聲音道,「說來話長,先回去吧。」


  見她神情有幾分不同往常,沉星也不便多問,應一聲,前頭開路,朝泊車處走去。


  到了停車的地方,流月見他們這麼快過來,亦是吃驚,不過收到沉星遞來的眼色后,識趣地沒有多問,請了宋清歡幾人上車,待其坐穩,很快揚起馬鞭往邯鄲城駛去。


  上了馬車,宋清歡思索一瞬,看向雲歌開口道,「雲歌,那探查靈力的羅盤,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歌理了理思緒,點點頭開口道,「先前奴婢同娘娘說過,靈力之間,互相有感應作用。靈力越高之人,越能感應到其他人的靈力,且不大受距離的影響。但有的時候,若非刻意探查,或者身懷靈力者有心隱瞞,靈力被感應到的幾率就會小的多。」


  她一頓,努力在腦中搜尋著相關信息,「扶瀾族長老作為維護族中秩序的存在,一個主要任務便是防止族人私逃出島。而方才我們見到的那羅盤,能增大長老探查到周圍靈力的幾率。也就是說,水長老將羅盤留在此處之後,只要花崗村周圍來了身懷靈力之人,他都極有可能察覺到。」


  聽到這裡,沈初寒眉頭一擰,涼淡開口,「也就是說,現下,扶瀾族的水長老,極有可能察覺到我們已經到了邯鄲城的事?」


  雲歌低了頭,眉眼間一縷晦澀不安,遲疑著道,「約莫……約莫如此罷。」


  車內一時安靜下來。


  宋清歡貝齒咬了咬下唇,眼中閃過一縷懊惱。他們今日打開了那木盒,徹底暴露在羅盤前,怕是不能存著什麼僥倖心理了。她的靈力承自母妃,據云歌說,十分充沛,水長老不可能察覺不出來,說不定這會子已經在同其他長老商量對策了。


  若非她好奇心太重,這一切,或許還不會來得這般快。


  沈初寒眸光淡淡落於她面上。只見她瓊鼻玉膚,宛若冰雪雕琢般通明的肌膚,雖未施粉黛,卻自有一股清泠的氣韻。唯有澄澈杏眼中的一抹暗色,泄露了她此時心情並不大如意。


  彷彿能看穿宋清歡在想什麼似的,沈初寒溫潤開口,「阿綰。」


  宋清歡抬眸看向她,貝齒輕咬紅唇,眉眼間自有風華。


  沈初寒輕笑一聲,伸出指腹撫了撫她的唇瓣,示意她放鬆下來,「阿綰,就算沒有今日這檔子事,你以為,扶瀾族的人會不知曉我們的到來么?」


  宋清歡眉眼微動,眸光略有浮亂。


  她當然知道沈初寒在寬慰她,也知道他的話不無道理,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今晚貿然打開那木盒的舉動不夠妥當。


  沈初寒微狹了眸子,半倚在車壁上,比起宋清歡的懊惱和雲歌的焦灼,他臉上的神情,委實有些太過平靜,彷彿今日之事本就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宋清歡心神一動,秋水般靈透的杏眼緊緊盯住他,忽的開口,「阿殊猜出了那盒子里有什麼?」


  沈初寒輕輕一挽唇角,聲音中帶著夜風的清涼,莫名地吹熄了宋清歡心頭燥熱,「算是吧。我雖未猜出是羅盤,但大抵也想到了會同靈力有關。」


  「為何這般猜測。」宋清歡雖是性子靈慧聰穎,然在沈初寒面前,偶爾還是顯得稚嫩了些。


  「阿綰先前猜想,這盒子或許是空的,我倒是不這麼認為。對花崗村的村民來說,水長老是仙,他們雖請求其留下仙物庇佑村莊,但水長老若不願,沒有人能夠強迫他,他自然也不必刻意留下個空盒子來糊弄村民。這是其一。」


  沈初寒伸出一根玉白修長的手指,長長的睫羽一眨,容顏在車中夜明珠的光輝下越顯芝蘭玉樹,「其二,花崗村和邯鄲城這一帶,是離玉衡島最近的大陸之一,當日宮泠母親便是從此處上岸。宮泠母親不是第一個逃出玉衡島之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所以,水長老雖沒有追到宮泠母親,卻勢必要在此留下些東西,等到再有扶瀾族的人踏上這片土地時,他便能立馬感知。」


  說到這裡,他淡淡補充道,「尤其聽到玉娘說母妃當初連夜離開了花崗村后,就更堅定了我的想法。母妃是扶瀾族聖女,勢必察覺到了羅盤的存在,為了怕族中長老追來,所以才急急忙忙離開。」


  他伸手攏了攏宋清歡被夜風吹散的髮髻,眉眼溫暖,聲線低沉,「所以,阿綰也不必自責。就算沒有今日之事,我想,當我們踏上這片土地時,扶瀾族長老約莫就察覺到了。」


  宋清歡聽罷,濃密的睫毛動了動,未免讚歎。


  有的時候,沈初寒不顯山不露水地做了太多事,以至於她有時都會忘了,他在四國中那「智多近乎妖」的名聲。


  這樣縝密的心思,這世上,除了沈初寒,又有誰還能做到這般「走一步觀五步」呢?


  她一時思緒複雜,紅唇張了幾張,方幽幽然開口道,「即使如此,為何扶瀾族長老們還未過來?」畢竟,他們已經在邯鄲城中待了兩三日之久,為何玉衡島上遲遲沒有動靜。


  沈初寒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如果我們是從島上逃出來的人,他們大概早就行動了。但阿綰別忘了,你並非玉衡島之人,而雲歌,扶瀾族長老大抵以為她早就死在了幽冥森林中。所以,對於這股突然出現的強大靈力,他們自然會有猶疑。因著這猶疑,他們才遲遲沒有行動。」


  聽完沈初寒這分析,宋清歡這才瞭然。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抬眸看向沈初寒,墨黑的瞳底有星辰點點,膚光勝雪,在夜明珠的光暈下越顯瓷白,看得沈初寒喉頭一動,聽得宋清歡清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殊,你之所以要等這麼幾天,除了要做好出海的準備外,是不是……也有等扶瀾族來人的意思在裡頭。」


  沈初寒一愣,隨即失笑,冷峻的稜角柔和下來,「阿綰果然聰明。原本不打算告訴你,你怕你擔心,現下你既然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瞞你的了。」


  他們手中雖然持有去往玉衡島的地圖,但海上天氣瞬息萬變,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葬身魚腹。他們此番上玉衡島,不同於他前一世,是勢必要堂堂正正地登島的,也就是說,不可避免地會見到扶瀾族長老們。既如此,倒不如在此恭賀他們的大駕,有他們引路,便絲毫不用在擔心海上航行的問題了。


  宋清歡睨他一眼,聲音中帶上幾分不滿,「這麼說,我要是沒猜出來,你便不打算告訴我了?」


  沈初寒笑意越發清朗,「我知道,阿綰一定會猜出來的。」


  宋清歡氣呼呼「哼哼」兩句,見雲歌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頭,臉色一紅,心知自己這撒嬌行為難免太過幼稚了些,清了清嗓子問道,「那麼,若是扶瀾族長老們遲遲不來呢?」


  「我自是做了兩手準備的。若是明日一過,還沒有等到他們,那麼,我們便出發。」沈初寒落在宋清歡身上的目光是一貫的清潤,還帶著淡淡的寵溺,落在雲歌眼中,不免慨然萬分,驚嘆萬分。


  她雖是青璇夫人留給宋清歡的侍女,但從未在她身邊近身伺候過,這也是第一次瞧見宋清歡和沈初寒相處的模樣。在她的印象中,沈初寒一直都是寡淡清冷的神情,雖是面如冠玉,鍾靈毓秀之人,卻鮮少有什麼鮮活的神情。


  她早就該想到的,皇上這般喜愛娘娘,他所有的喜樂,大抵只會對她一人露出。


  彷彿窺到了什麼秘辛似的,雲歌心底不免興奮起來,再加上方才沈初寒那一番話,徹底解了她心底的顧慮,只剩滿滿的歡喜。


  對她而言,青璇夫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宋清歡過得好,青璇夫人若知曉了,自然會開心,而她,也總算是沒有辜負青璇夫人的囑託。


  這一廂雲歌有些走神,另一廂,宋清歡眉梢一落,收起了眼中玩鬧般的不滿,嘟了嘟唇,語聲嬌俏道,「好吧,你說得確實有道理。看在你盡心儘力安排了這麼多的份上,這次我就原諒你了。」


  沈初寒輕笑,「多謝阿綰體諒,我……」


  「我還沒說完呢。」宋清歡伸出纖纖玉指抵住他的唇瓣,「但這樣的事,下不為例。以後不許再瞞我什麼了。」


  「一定。」沈初寒含笑保證,說話間,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濕潤的舌尖在宋清歡指尖一滑,一陣戰慄傳來,宋清歡飛快地收回手,臉色驀地通紅,心虛地看一眼雲歌。


  好在雲歌低垂著頭在想著心思,並未注意到這一邊,宋清歡舒一口氣,瞪沈初寒一眼,示意他不要再亂來。


  沈初寒煞有介事地應了,這之後,果然再沒逗弄她了。


  馬車很快駛回了邯鄲城中。


  又行了一小會,玉衡客棧到了。


  雲歌朝宋清歡笑笑,挑起帘子剛要請了她和沈初寒下車,忽然,握住帘子的手一頓,轉頭看向宋清歡,神情略顯凝重,「娘娘,您感覺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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