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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青璇夫人的失蹤之謎(一更)

  宋清歡眉眼微凝,側眼看她一眼,「重錦姑姑來了?」


  流月點頭,「來好一會了,說是不放心殿下,所以親自來看看。奴婢請了她在殿內先坐下歇會。」


  宋清歡淡淡一點頭道,「好,我去見見她。」說著,抬步走進星月殿。


  她不在的這段日子,星月殿依舊有宮人日日打掃,這幾日聽得她快回宮,更是打掃得纖塵不染,還燃上了她最喜歡的熏香,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香氣,讓有些躁動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漸往裡走,燈火越發通明,搖晃的燭火讓她有一瞬間的晃神。


  終究還是回來了。


  感慨萬千地抬眸,正見燈火搖曳中,有一人負手立於大殿之中,玄色大袖衣衫,身姿清朗,自有一番不食人間煙火之氣。


  ——正是多日未見的重錦。


  瞧見那熟悉的身影,宋清歡眸中神色波動些許,腳步加快,急急往前走去。


  聽到身後動靜,重錦緩緩轉身望來,目光落於宋清歡面上,不由面色一喜,忙快步迎了上來。


  「殿下!」她行到宋清歡面前,語聲哽咽著開了口,神情不復往日的清冷,說話間,眸中有水波盈盈,看得出神情十分激動。


  「重錦姑姑!」見她如此,宋清歡不免被她的情緒感染,也凝噎著出了聲。


  在這個宮裡,除了宋暄,重錦是第二個全心全意對她好的人。雖則前世兩人之間並親厚,但這一世,重錦帶她,可算得上是盡心儘力,儘管宋清歡已經很少有如此動情之時了,此時也忍不住濕了眼眶


  凝視著重錦熟悉而親切的容顏,難免生出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重錦目色沉沉打量了她幾眼,見她雖有些臉色蒼白,但精神還不錯,也並未受傷,一顆懸著的心房落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掩下眼底淚花,欣慰地沉聲開口,「殿下沒事,奴婢也就放心了。」


  宋清歡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讓姑姑擔心了,我一切都好。」


  「嗯。」重錦應一聲,看向她的目光越發充滿了欣慰,「殿下果然長大了。」說到這裡,不知想起什麼,眼中再次有晶瑩淚花湧上,恍惚間,似乎透過宋清歡看到了其他人的影子。


  重錦這樣的目光,宋清歡是再熟悉不過了,方才有那麼一瞬間,父皇也是用這種迷離的眼神望著自己。


  她知道,父皇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母妃的影子。


  重錦姑姑想來與母妃關係匪淺,這會子想起的,怕也是母妃吧。


  想到重錦一直守口如瓶的母妃的下落,宋清歡不免心神一動。或許,今日正是個從重錦口中套信息的好時機。


  眸光一轉,朝重錦笑笑,開口附和道,「可不是,已經長了一歲,如今也已十七了。」


  她今次的生辰是在昭國過的,重錦自然也清楚,聞言點頭道,「是啊,可惜今年生辰殿下人在昭國,都沒法好好給您過個生辰。」


  「生辰年年都有,過與不過,其實並無兩樣。」宋清歡淡淡道。更何況,今年的生辰,是她這麼多年來最難忘的一個生辰,自不會感到落寞。


  一頓,看向重錦姑姑道,「姑姑快坐吧,別站著說話了。」說著,自己也走到上首的席位坐了下來,含笑看向重錦。


  重錦謝過,在宋清歡的下手處跟著坐下,只神態依舊恭謹,並無半分逾矩。


  流月知趣地換了壺熱茶來。


  重錦頷首謝了,看向宋清歡道,「殿下剛回宮,奴婢便斗過來打擾,委實是不好意思。」


  「姑姑快別這麼說,我知道姑姑也是擔憂我的安危,並不需要感到抱歉。」在重錦面前,宋清歡素來清冷的聲音難得柔和了幾分。


  「殿下此次臨都之行,一切可還順利?」雖然大致情況她都從暗衛處得了消息,但沒有親自確定前,心中總有幾分不放心,所以一聽到宋清歡回宮的消息便急急趕了過來。


  宋清歡點點頭,「姑姑不用擔心,我一切安好。」一頓,語聲染上苦澀,「只是,五皇兄他……」


  重錦嘆一口氣,抬眸看一眼宋清歡苦澀的眉眼,沉聲道,「五皇子的事,奴婢也聽說了,殿下……還請節哀順變。」


  宋清歡抿了抿唇,長舒一口氣。


  重錦猶豫一瞬,抬眸看宋清歡一眼,方沉沉開口道,「說起來,奴婢還未恭喜殿下成功奪得蒼邪劍。」說完,很快垂了眉眼,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宋清歡沒有看到她眼底的神情變幻,聞言淡淡一笑,「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而且,我能奪得蒼邪劍,還得多虧了沈相。」


  重錦是她的人,自不必避諱。


  重錦眉眼一挑,眼中有驚訝之色。當日宋清歡和沈初寒的婚約定下沒多久后,他們便啟程去了昭國,所以對於這門婚事的來龍去脈,重錦了解得並不清楚,當日宋清歡也讓她不用擔心,說這門婚事自己也同意了。


  她心中本就存疑,如今再聽得宋清歡這麼一說,因而愈加詫異起來。


  莫不是這其中,還有什麼更深層次的故事?


  宋清歡知她心中存疑,抿唇笑笑,「姑姑曾問過我,是否真的願意嫁給沈相。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了,我與沈相,確實是兩情相悅。」


  重錦眼中的詫異之情更甚,瞳孔微張,一眨不眨地望著宋清歡。


  她原本以為,沈初寒求娶殿下,更多的是出於一種政治上的訴求,卻不想,沈初寒求娶的原因竟是當真喜歡上了殿下?


  沈相是什麼人?四國出了名的冷若冰霜,從不近女色,雖得無數貴女傾慕,府中卻無任何姬妾。甚至有人偷偷傳言,說沈相併不喜女子,有龍陽之癖,卻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主動求娶,而求娶的人,還是殿下。


  心中驚訝有,擔憂更甚,畢竟此事,說出來實在是匪夷所思。重錦是看著宋清歡長大的,自不想她被捲入什麼陷阱之中,更不想她被人算計。


  然而看著宋清歡眉眼間的溫潤光華,一顆心突然就定了下來。


  若是從前的殿下,她或許還會憂心忡忡,可如今的殿下,早已不是當日那個需要人操心的小姑娘了。她既然願意答應這麼婚事,就說明沈相當真是可嫁之人。


  思及此,長長舒一口氣,眉眼含笑道,「以前奴婢還常常擔憂,不知道殿下這樣出色的女子,該找個什麼樣的駙馬才能足夠配得上你,如今看來,是奴婢多慮了。」


  「重錦姑姑從小看著我長大,在我心中,你和沉星流月一般,都已成了我的親人。先前因為婚事剛定,不想引起過多關注,所以才未同姑姑詳細解釋,還請姑姑不要見怪。」


  「奴婢明白。」重錦點點頭,眉眼間並無不悅。


  宋清歡端起茶盞淺酌一口,忽想起一事,放下茶盞,抬眸看向重錦,「對了,有一事,我想請教下姑姑。姑姑見多識廣,或許能知道原因。」


  重錦頷首,「殿下請說,奴婢一定儘力而為。」


  宋清歡看向一旁伺候的流月,「去讓沉星把蒼邪劍取來。」


  流月應一聲,退了下去。


  很快,她和沉星並排走了進來,流月懷中,還抱著方才放蒼邪劍的劍匣。


  沉星走到宋清歡和重錦面前行了個禮。


  「將劍匣打開給重錦姑姑看看。」宋清歡淡淡開口吩咐。


  「是。」沉星點頭應下,將劍匣呈到重錦面前,伸手打開。猩紅絲絨的映襯下,匣中的蒼邪劍散發出似有若無的光芒,望上去十分神秘。


  重錦緊凝著匣中的蒼邪劍,眼底眸光微閃。


  宋清歡轉頭看向她,「姑姑可以看看這蒼邪劍。」


  「好。」重錦應了,伸手將蒼邪劍從劍匣中拿了出來,放在眼前細細打量,幽深的眸光掠過劍鞘上的星宿雲圖,掠過蒼邪劍精巧的劍鞘,眼底暗影重重。


  「姑姑可以將劍拔出來看看。」宋清歡又道。


  重錦猶豫一瞬,忽的眸光微凜,依言將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


  看清手中的斷劍,她幽黑的眸底,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快得讓宋清歡來不及專註,只感到了她的氣息,在那一瞬間的凝滯。


  「竟是斷劍?」重錦訝然出聲。


  宋清歡點頭,沉沉打量著重錦,「姑姑可知為何?」


  重錦沒有立即出聲,而是目色沉涼地打量著手中斷劍,眼底濃霧翻湧,看不清眼中神色。


  宋清歡盯著重錦的神情,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一絲奇怪的感覺。


  許久,重錦才放下蒼邪劍,看向宋清歡道,「依奴婢所見,這把劍應該就是真的蒼邪劍。至於這劍,為何成了斷劍,奴婢仔細觀察過了斷劍處的痕迹,不想是剛斷的模樣,應該是斷裂許久了。也許……」


  她略一遲疑,斂了眼帘,「也許,蒼邪劍從一開始流落江湖之時,便已是把斷劍了。」


  宋清歡眉頭微蹙,緊緊盯著重錦的神情。


  她明明是猜測的口吻,可不知為何,宋清歡心底那種奇異的感覺更甚,就好像,就好像這些並不是重錦的猜測,而是她真正知曉的事情一般。


  「那姑姑也不知道蒼邪劍為何成為斷劍的原因了?」宋清歡不動聲色追問。


  重錦搖頭,將蒼邪劍重新插回劍鞘之中,放回了劍匣。


  頓了一頓,開口又道,「但不管如何,蒼邪劍能流傳至今,還有那樣神秘的傳說伴身,想必非等閑之物,殿下務必好好保管才是。」


  「當然。」宋清歡看一眼沉星,示意她將蒼邪劍拿下去好生保管。


  沉星一走,宋清歡略一思索,將流月也譴了下去。


  偌大的殿中,頓時只剩了宋清歡和重錦兩人。


  重錦見宋清歡這番動作,心知她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問自己,不由挺直了身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宋清歡。


  宋清歡不避不閃,清泠的眼神同樣凝視著她,薄唇張了張,似有些猶豫,遲遲不肯開口。


  「殿下可是有什麼話要問奴婢的?」倒是重錦主動出聲。


  宋清歡略一沉吟,終於開了口,「姑姑,我想知道母妃的下落。」


  重錦神情一僵,眼底有暗影層層鋪開。


  她沒有說話,只垂了頭,避開宋清歡灼灼的目光。


  這個問題,從前宋清歡也問過,但每次重錦都只避重就輕地含糊了過去,從來沒有正面給過她一個答案。後來被問得緊了,卻也只告訴她,當初青璇夫人的離開是迫不得已的,如果有選擇,她一定不會將她一人留在皇宮棄之不顧。


  可是,這些信息對宋清歡來說,遠遠不夠。


  「所以,母妃還在人世對么?」宋清歡緊緊盯著重錦。這一次,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自從知道錦妃是穿越過來的事情之後,宋清歡對青璇夫人的身份便愈發產生了懷疑。雖然青璇夫人失蹤是在母妃失蹤好幾年之後才發生的事,但細細想來,兩人的經歷實在有些太過相似,由不得人不產生懷疑。


  「是。」對於這個問題,重錦沒有沉默,點了點頭。


  「那母妃……還在這個世界么?」她遲疑一瞬,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如果母妃當真也是穿越過來的人,而重錦確實了解母妃失蹤的實情,那麼,她會知道自己這話是何意。


  重錦一怔,不解地抬頭望來,「殿下這是何意?夫人她,確實還在人世,只是有些某些緣故,不能再繼續待在宮中。」


  聽得她這般疑惑的話語,宋清歡心中陡然一松,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慶幸。


  重錦這樣回答,要麼,就是她並不知曉母妃失蹤的實情,要麼,就是母妃並非穿越之人。


  「這個緣故,連我也不能知道么?」宋清歡眉眼一垂,眼中浮上幾縷清冷。


  重錦眼底有痛苦的神色。


  對於這個秘密,她委實瞞得辛苦。然而這是夫人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交代給她的事,她不能辜負夫人的信任。更何況,知道真相,對殿下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殿下,夫人之所以要瞞過所有人,為的,就是您的安危,還請殿下體諒夫人的良苦用心。」頓了頓,聲音染上絲絲苦澀,「殿下要相信,但凡有其他選擇,夫人都不會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


  重錦這話,看上去似乎仍滴水不漏,可宋清歡還是聽出了几絲端倪。


  第一,母妃當年的失蹤,的確是主動而為,並非被人迫害。知曉了這一點,她懸著的心定了不少。只要母妃還在人世,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找到母妃失蹤的真相。


  第二,母妃失蹤的原因,與自己有關。或者說得更具體一點,是為了保護自己。


  ——這究竟是為什麼?

  自己乃一國帝姬,母妃是一國夫人,什麼樣的勢力,能凌駕於一國皇族之上?還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隱藏得如此徹底,徹底到聿帝暗中派了多少人馬搜尋都是無功而返?


  她擰了眉頭,緊緊盯著重錦,語氣帶了一絲涼淡,「那麼,重錦姑姑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我真相么?」


  重錦苦笑,「如果能瞞得了殿下一輩子,奴婢也算不負夫人當日所託了。只是,依殿下的能耐,也許終究有查明真相的那一天。」


  「即便如此,你也還是不願告訴我么?」宋清歡眸光微涼,不疾不徐的聲調間卻帶了勢在必得的姿態,那樣清冽的眼神,似看得重錦所有的心思都無處遁形。


  終於,她緩緩抬眉,嘴角的笑意愈加苦澀,「殿下,容奴婢再仔細想想,好么?」


  宋清歡見她終於鬆口,緊繃的心思微松,只要重錦不再緊咬牙關,她就一定有辦法從她口中得到消息,只是現在也不能逼得太緊。


  微微一下,依舊淡然,「當然,我雖是恭候姑姑的大駕。」


  「那奴婢便不打擾殿下休息了。」重錦此時心亂如麻,自不想在星月殿多待,起身朝宋清歡行禮告辭。


  宋清歡頷首,並不留她,「姑姑慢走。」


  重錦便起身,退出了星月殿。


  宋清歡疲累地揉了揉眉心,剛要喚流月和沉星進來替她準備沐浴之物,卻忽然見沉星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手中還拿了封信箋。


  行到宋清歡面前,沉星匆匆一禮,將信箋呈了上去,「殿下,五皇子君熙來信了。」


  宋清歡呼吸一滯,忙接過沉星手中的信箋,迫不及待地撕開。


  攤開信紙,一目十行的看完,臉上神情頓時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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