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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令人震驚的蒼邪劍

  宋清歡聞言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鍾懷幾瞬。卻見鍾懷只一臉笑意地看著她,神色依然恭謹,看不出什麼端倪。


  「父皇此時要見我?鍾公公可知是何事?」她眼睫一眨,淡然出聲發問。


  「殿下在臨都的事,皇上都聽說了。皇上擔心殿下的安危,所以想請殿下過宣室殿一敘。」鍾懷微笑著誠懇道。


  「好。」宋清歡略一沉吟,點頭應了,然後看向身後的流月沉星,「你們先回瑤華宮吧。」


  流月和沉星應一聲,剛待行禮退下,鍾懷看一眼沉星手中抱著的劍匣,停頓一瞬,開口道,「殿下,皇上讓您將蒼邪劍一併帶上。」


  宋清歡心神微動,意味深長地看一眼鍾懷。


  鍾懷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垂了頭。


  看來,父皇之所以這麼急著召見她,果然是為著她得到的這把蒼邪劍罷了。


  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看向沉星,「流月先回宮,沉星,你跟我一起去宣室殿吧。」


  沉星福身應了,「是。」


  宋清歡轉向鍾懷,語聲清冷,「鍾公公,前頭帶路吧。」


  鍾懷臉上現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躬身朝前一讓,「殿下,請吧。」


  似血殘陽給天空染上最後一抹餘暉,宋清歡微眯了眼眸,望著被夕陽鍍上一層金色的翹角飛檐,雕樑畫棟。


  此時已漸漸入秋,連拂面而過的風,都有了些微涼意。


  明明是那麼熟悉的一草一木,此時看來,卻只覺陌生。


  而這座宮殿,也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溫暖。


  她收回目光,看向前頭引路的鐘懷,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乎連鍾懷都老了不少。她眉眼微動,淡淡開口看向他問道,「鍾公公,父皇這幾個月可還好?」


  鍾懷回頭朝她欠了欠身,「多虧了殿下從宸國尋葯回來,皇上自從頑疾得以根除,身子好了不少。這幾個月除了有些思念各位殿下之外,其他一切都尚好。」


  鍾懷是個慣會說話的,否則也不可能安安穩穩地在聿帝身旁待這麼多年。


  他這話,既不動聲色地誇讚了宋清歡,又替聿帝轉達了對她的關切和思念之情。畢竟,聿帝特意叫她拿上蒼邪劍去面聖,個中深意,任何人都會有想法。


  宋清歡笑笑,隨口客套,「鍾公公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鍾懷遲疑地看她一眼,嘆口氣幽幽開口道,「可惜……大皇子和五皇子……」說話間,眼中已有隱隱淚珠閃動。


  宋清歡聞言亦是默然,半晌才沉沉開口,「父皇知道這消息后,還好么?」


  「當時皇上一時沒受住,暈了過去。幸得皇上心疾已根除,否則,老奴真有些替皇上擔心。」鍾懷語聲沉沉,眼神中隱約露出幾抹擔憂。


  宋清歡抿唇應了,沒有多說,神情有幾分恍惚,似又想起了宋暄,氣息也忽的沉了下來。


  在沉默的氣氛中,眼前出現了那座熟悉的宮殿。


  ——宣室殿到了。


  門口伺候的宮女見宋清歡過來,紛紛行禮。


  鍾懷回頭朝她笑笑,拱手一讓,請了宋清歡進殿。


  時隔幾個月再一次踏入這熟悉的大殿,宋清歡難免有幾分神思恍惚。定了定心神,抬頭一瞧,見上首坐著一人,身著明黃色龍袍,正以手扶額,正是許久未見的聿帝。


  聿帝聽得動靜抬頭望來,見是宋清歡,眉眼一動,眼中似有盈盈淚光浮上。


  他急急忙忙起身,走了下來。


  宋清歡行到聿帝跟前,福身行禮,「舞陽見過父皇。」


  雙膝尚未屈下,聿帝一把握住她的胳膊肘,激動道,「舞陽快快免禮。來,讓父皇好好看看你。」


  說話見,淚光閃動的眸光在宋清歡面上沉沉打量著,看得出心情十分激動。


  宋清歡原本寒涼的心軟了兩分。


  聿帝此番叫她過來,雖的確有蒼邪劍之故,但畢竟血濃於水,此時的熱淚盈眶,也確實是他真情實感的流露。對宋清華而言,只要聿帝不觸及到自己的底線,她不介意維持這種其樂融融父慈子孝的狀態。


  「清減了些。不過……舞陽倒是越長越好看了。」也,越來越像你母妃了。


  聿帝凝望著她,語帶唏噓,聲音有幾許哽咽,那最後一句話並未說出,只在心底默念了一遍,神情有些恍惚,彷彿透過宋清歡看到了當年杏花微雨下那個巧笑倩兮的女子。


  聿帝看著自己的模樣,分明有幾分晃神,就好像,透過自己看到了旁的人一般。宋清歡心中明了的很,這個旁的人,只可能是自己的母妃了。


  沒想到,父皇對母妃,倒還有幾分真情實感在。


  思及此,緊繃的面容微松,抿抿唇,清淺一笑道,「父皇過獎了。」目光在聿帝面上頓了頓,語聲關切,「舞陽不在的這段日子,父皇身子可還好?」


  「好……好……幸得你替朕尋回了清元果……」如今的聿帝,是怎麼看宋清歡怎麼滿意。見宋清歡一路舟車勞頓,拍了拍她的手背,拉著她往上首席位而去。


  「來,舞陽坐朕身邊,咱們父女倆好好說說話。」聿帝拉著她在身旁坐下,又示意鍾懷命人上了茶來。


  沉星隨著入了殿,見聿帝沒有特別的吩咐,便抱了劍匣,安靜地立在一旁,並不出聲。


  很快有宮女端著茶托而入,朝宋清歡行了禮,放下茶盞后再次退下。


  「舞陽先喝口水緩一緩。」聿帝倒是無比的溫和慈祥,眉眼中滿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慈愛。


  宋清歡輕「嗯」一聲,端起茶盞輕呷一口。


  她抬頭,透過茶水升起的裊裊薄霧中,她看到,聿帝的眼角已爬上淡淡細紋,眼神間也似有了隨著年齡而增長的滄桑和無奈。


  到底是歲月不饒人。


  自宋暄死後,她感到自己的心彷彿在那一瞬間冷硬下來,就好像……就好像生命中少了一縷耀眼的陽光。那是讓她在這個世上唯一感到溫暖的親情,卻已然泯滅,而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會感到那種溫暖。


  可這一刻,她似覺得,那顆冰冷的心,似生了幾分暖意。


  對聿帝而言,他先是君王,再是父親。


  所以,註定他不可能毫無保留無比赤誠地對待自己,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對自己沒有感情。


  「舞陽,你同朕說說,你們此次去臨都參加奪劍大會,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待宋清歡放下茶盞,聿帝凝視著她沉沉開了口。


  他們在臨都的這幾個月中發生了太多事。雖然隨行的侍衛隔三差五就會傳信回來,但畢竟信息有滯后性,而且知道的,都只是一個結果和大概,對於聿帝來說,他腦中仍有許多的疑問和不解。


  譬如,懿兒和暄兒如何會死?又是怎麼死的?


  再譬如,舞陽如何能在這麼多皇子帝姬中脫穎而出,成功拿到蒼邪劍?


  聿帝緊凝著宋清歡,眼底暗色翻湧。


  在他們去臨都前,聿帝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宋清歡撩眼望去,抬眸便撞見聿帝眼中的急切。她沉默一瞬,終究是語聲涼淡開了口,將這段日子在臨都發生的事,一一說與了聿帝聽。只是,這其中省略了一些並不怎麼「重要」的細節。


  聽完宋清歡的敘述,聿帝陷入久久的沉默。


  氣氛一下子凝滯下來,彷彿剎那間被凍住。


  聿帝臉色鐵青,額上隱有青筋爆出。良久,他才顫抖著聲音抬眸問道,「舞陽,你是說……懿兒他……他是被昭國二皇子和四皇子聯手殺死的?」


  宋清歡沉沉點頭。


  她自不會告訴聿帝此事是她親眼所見,只說是事後調查得知。


  「而暄兒……暄兒是因為陵墓自毀機關啟動,被困墓中沒能逃出來?」聿帝又問。


  「是。」提到宋暄,宋清歡心口一滯,垂了眸,掩下眼底的悲痛。


  「啟動陵墓自毀機關的人,正是昭帝?」此時,聿帝眼中已有了沉沉怒意,他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宋清歡,語聲沉涼。


  「是。」宋清歡神情冷峻,再次點頭,攏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攥成了拳。


  「真是欺人太甚!」聿帝突然發怒,劍眉倒豎,伸手猛地一拍面前長几,眼中通紅含煞,似是恨極。


  一旁的沉星和鍾懷俱被嚇了一跳。


  宋清歡卻未色變,只眉頭一擰,清清淡淡喚了一聲,「父皇。」她眸光清泠,語聲涼淡,似一道拂面的清風,又似一道清泠的清泉,將聿帝心底難以控制的怒火澆熄了些許。


  他收回手緊緊一攥,知道自己方才失態了。


  深吸一口氣,目色沉沉,眼中帶了濃濃不甘,語氣到底收斂了幾許,「朕沒想到,昭帝竟如此野心勃勃!可憐朕的懿兒和暄兒……年紀輕輕,竟客死他鄉……」說著說著,語氣又哽咽起來,掩面涕泣,不能自持。


  宋清歡眼睫一垂,抿唇不語,容色清冷,眼中亦有恨意一閃而過。


  聿帝此番,是真的悲慟不已。


  聿國皇族子嗣本就單薄,成年的皇子便只宋懿、宋暄、宋琰三個。雖然在去臨都前,就已想到了此行定不會輕鬆,但聿帝又怎會預料到,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的事,竟當真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他便折損了兩名皇子,這叫他如何能接受?!

  更何況,除去情感上的因素,聿帝之所以如此悲憤,卻還有另一個隱憂。


  如今朝中魏家獨大,後宮有皇后坐鎮,前朝又有魏太尉把持著軍事。他好不容易扶持了一個寧家上位,這幾年勢頭正猛,眼瞧著有與魏家分庭抗禮的趨勢,能遏制一下魏家日漸膨脹的野心,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宋懿死了。


  宋懿一死,寧家所有的努力便都沒了意義。


  而魏家的氣焰,只會越來越囂張。


  甚至——


  連最後一個能與宋琰對抗,能給魏家造成威脅的宋暄,也同樣死了。


  籌謀多年的心血一朝成空,這讓他如何不懊惱?如何不悲憤?!

  「皇上請節哀,保重龍體要緊。」一旁的鐘懷適時出聲,躬身低語。


  「是啊。」宋清歡深吸一口氣,沉沉附和,「這個時候,朝中上下正是最需要父皇之時,父皇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聿帝長長嘆一口氣,身子疲軟地坐在坐榻上,眉眼無光,臉色蒼白。


  「懿兒和暄兒的屍體……?」良久,他才有氣無力地抬了頭,看向宋清歡。


  「大皇兄的屍體,已經運送回來了。只五皇兄的屍體,因為被埋在了廢墟之中,沒能……」說到這裡,宋清歡眸光閃爍,語聲亦是哽咽。


  宋暄的死,是她心底一個不可觸及的逆鱗。饒是她性格再清冷,每每提起宋暄,情緒就有幾分難以控制。


  然而,她方才並未將宋暄和君熙之事告知聿帝,這會子自然也不會告訴他宋暄的棺槨此時正在君熙府上,便權且當作那日不曾找到了。


  聿帝聞言,臉色愈加慘白,虛弱得以手扶額,半晌,才有氣無力道,「懿兒和暄兒,也許……終究是與朕父子情分不夠深。」


  長長嘆一口氣,「罷了。」強忍著悲痛看向鍾懷,吩咐道,「傳朕旨意,追封大皇子宋懿為寧王,厚葬入皇陵。替睿王宋暄立衣冠冢,同樣葬於皇陵,將徐才人晉為婕妤。」


  徐才人,便是宋暄生母。她因不得寵,這麼多年了,也一直是個才人位分。如今憑著宋暄之死,才升了個婕妤,也不知她心中該作何感受?

  「是,奴才遵旨。」鍾懷躬身應了。


  見聿帝面色猶自不好,鍾懷眼神轉了轉,再次斗膽開口勸慰道,「皇上,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更何況,此次臨都之行,也並非全然沒有好消息,皇上……還請保重龍體為上。」


  聽他這麼說,聿帝先是一怔,忽想到了什麼,猛地抬了頭朝宋清歡望去,眼中有熱切的光芒,似要將宋清歡清冷的眸光給灼化。


  「是了,朕只顧著悲傷,卻都忘了……」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宋清歡的肩膀,急切而激動道,「幸好……幸好朕還有舞陽你這個好女兒!」


  宋清歡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弄懵了一瞬,尷尬地抿了抿唇,「父……父皇……」


  聿帝似突然醒悟過來,忙鬆開錮住宋清歡肩膀的手,面帶歉意,語聲柔軟,「抱歉,朕一時激動。」說著,看向她的單薄的肩膀處,「朕弄疼你了吧?」


  宋清歡微微一笑,「無礙。」


  頓了頓,明知故問,「不知父皇想說什麼?」


  「朕沒想到,那蒼邪劍,最後竟被舞陽奪得!看來,朕明日里對舞陽還是了解得太少了。」聿帝語聲激動,毫不避諱話語中的意料之外。


  宋清歡勾唇笑笑,倒並不如聿帝那般激動,「不過是兒臣運氣好罷了。」


  聿帝擺擺手,「舞陽就不要謙虛了。此番奪劍大會,各國皇子帝姬都有參加,都是人中龍鳳,又怎會是平庸之人?光憑運氣,舞陽可拿不到這傳說中的蒼邪劍。」


  宋清歡淺笑不語,既未否認,又未肯定。


  沈初寒曾特意同她說過,不要將自己當日在墓中相助一事說與旁人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宋清歡知道,沈初寒防的,是尹湛。


  如今正是關鍵時機,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捅出簍子,若是傳入尹湛耳中,定會對沈初寒生疑。


  聿帝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瞥了宋清歡一眼,「都說得蒼邪劍者得天下,朕倒要看看,這蒼邪劍,到底是何神奇之物?」


  宋清歡心中明了,清冷地勾一勾唇,看向一旁的沉星,「沉星,將蒼邪劍呈上來。」


  沉星應諾,雙手捧著劍匣呈到了宋清歡面前。


  宋清歡接過,放在了面前的長几上。


  她抬眸,看一眼聿帝,眼底有薄霧升騰而起,遮住她墨黑的瞳孔,眼中情緒難以捉摸。


  「父皇,請。」她淡淡耳語。


  聿帝緊緊盯著那几上沉香木做成的劍匣,不知為何,心跳隱隱加快了些許。任何君王都會有野心,坐在這個位置上,總會不自覺地想要更多。


  或許,他骨子裡與昭帝是一樣的,都對權利,有著極度的渴望。


  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伸出手,將劍匣盒子打開。


  蒼邪劍劍鞘古樸黝黑,上刻星宿雲圖,鋪呈在猩紅絲絨之上,發出隱隱幽光。


  只一眼,便覺得心神一凝,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劍氣將人的神思攝住,身子竟有幾分動彈不得。


  果然是戰神臨淵的名劍!


  聿帝獃獃瞧著,雙手竟有幾分顫抖,似魔怔一般,將蒼邪劍從劍匣中取了出來。


  宋清歡神情未變,只冷眼瞧著。


  雖然她拿到蒼邪劍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她並未把劍出鞘過。


  對她而言,蒼邪劍只是一把劍,她不善使劍,自然也沒有將其出鞘的必要。


  可對於他人,尤其是聿帝這樣的君王而言,蒼邪劍的象徵意義,卻遠遠大於它本身作為一把劍的價值。


  聿帝眸子有幾分通紅,定定地凝視著蒼邪劍劍鞘上的星宿雲圖,呼吸劇烈起伏著,看得出,十分激動。


  上古名劍,出於昭國,最後,卻到了聿國。


  在他看來,這便是上蒼的旨意,讓他如何不激動?

  蒼邪劍拿在手中,明明劍身只是普通的重量,可卻壓得他有幾分喘不過氣來。他深吸了幾口氣,終於恢復了些許神智,意識到宋清歡還在一旁。


  朝她擠出一抹笑意,語聲沉沉,「舞陽,你可曾拔出過這柄劍?」


  宋清歡搖頭,「不曾。」


  聿帝眉眼間有幾分吃驚,似乎不相信宋清歡不為所動的模樣。


  宋清歡道,「父皇若是感興趣,可以拔出劍來看看。」言談間,頗為平和,彷彿眼前這把上古名劍,對於她來說,只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武器罷了。


  被宋清歡這樣的情緒感染,聿帝似平靜了幾分,將蒼邪劍置於長几上,緩緩吐盡心中濁氣。


  良久,他抬了頭看向宋清歡。


  「這劍,既是舞陽奪得,那麼,便該由你來開啟。如果舞陽現在並不想讓蒼邪劍鋒芒現世,那便等你做好準備之時再開。」


  宋清歡有些許詫異。


  她以為,聿帝如此看重蒼邪劍,定會迫不及待地想要打開他。卻沒想到,他卻還是將這個權利留給了自己。


  聿帝此舉,著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對於聿帝而言,他確實迫不及待地就想拔出這柄寶劍細細一觀,然而,蒼邪劍的傳說太過神乎其神,彷彿將其傳得有了靈性一般。這蒼邪劍既是宋清歡奪得,如果他貿然打開,說不定會被劍身凌冽的劍氣所傷。


  他不敢冒這個險。


  宋清歡打量了聿帝一瞬,輕笑一聲,拿起了蒼邪劍,「既如此,就讓我們見識見識,這把絕世名劍,究竟是何模樣吧!」說罷,竟未有任何遲疑,手一揚,握住精緻的劍柄,將劍身從劍鞘中抽了出來。


  一道凌厲的銀光劃過眼前。


  她眼眸一狹,朝手中的利劍望去。


  這一看,便是素來喜怒不形於色如她,此時也忍不住變了臉色。


  聿帝更是瞪大了雙眼瞧著眼前的一幕,臉色蒼白。


  宋清歡手中的那柄傳說中的絕世名劍,竟只剩了半截,斷裂處還發出凜冽寒涼的銀光。


  聞名天下的蒼邪劍,竟是把斷劍?!

  沉星和鍾懷見狀,亦是驚呆了,瞪大了眼睛瞧著,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被屏住。


  「怎麼可能?!」聿帝終於反應過來,一把奪過宋清歡手中的劍柄,將劍拿在手中反反覆復瞧著。


  比起其他人的激動和不可置信,宋清歡便顯得冷靜得多,一開始的震驚過後,臉上又恢復了平素的沉涼。


  她不吃驚嗎?

  她自然是吃驚的,可是吃驚過後,她心頭卻掠過一種奇異的感覺,彷彿,這蒼邪劍,本就該是一柄斷劍。彷彿如此,她心頭才覺圓滿。


  聿帝卻怎麼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翻來覆去瞧了半天之後也沒看出個端倪,沉了臉色看向宋清歡,「舞陽,你確定一路上都好好看著這蒼邪劍,沒有被人掉包?」


  宋清歡斬釘截鐵地搖頭,「沒有。」


  聿帝猶自不甘心,狠狠一咬牙,「會不會是昭帝那個老狐狸,一開始就給了把假的蒼邪劍給你。」


  「不可能。」宋清歡再度搖頭。


  她很清楚,聿帝手中的這把短劍,就是真正的蒼邪劍。


  至於聞名天下,傳說中得之可得天下的寶劍,為何會是一把用不了的斷劍,這便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了。


  見她如此肯定,聿帝眉眼一耷拉,臉上顯出一種灰敗的色澤,眸底跳動的火焰也在見到那斷劍的瞬間而熄滅。


  他不甘心地將劍插回劍鞘這種,仍是滿目狐疑,「怎麼會這樣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宋清歡不以為意地笑笑,「父皇,就算蒼邪劍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他也不過是一把劍。難道憑著這把劍,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了么?這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兒臣看來,如今的蒼邪劍,它之所以受到眾人追捧的原因,不是它本身作為寶劍的價值,而是它身上所被賦予的特殊意義。」


  頓了頓,見聿帝眉頭微舒,便接著往下說,「如今人人皆知蒼邪劍在我聿國,有蒼邪劍鎮守,父皇認為,如今的昭國或者宸國,還有那個打量隨隨便便地向我們發起進攻么?」


  聿帝眼中又有光亮迸出,眸光落在蒼邪劍劍鞘上的星宿雲圖上,似有些霍然頓悟。


  良久,他緩緩抬頭,眼中閃爍著奇異的色彩,似有無奈,又似有欣慰,「舞陽,你看問題的角度,著實讓朕自愧不如。」


  宋清歡隨意扯了扯唇,「父皇過獎了。」


  聿帝卻突然凝了眉眼,一動不動地看了她幾瞬,忽然劍眉一挑,「舞陽,你和沈相的婚約,朕得重新考慮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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