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親手造墓
翠柳急忙抱著封華尹的腿，「王爺，你家不要殺容夏，是王妃她，王妃她今日出門便是穿的這身衣裳，這還是奴婢為王妃換上的，奴婢求求你放過容夏吧！求求王爺了。」
聽此言封華尹宛若失了魂魄一般，寒冰的眼眸直盯著地上的屍體，手中的力道也漸漸減輕了幾分。
容夏呼吸到新鮮空氣，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因為傷心，一時不查竟險栽倒，站在一旁的張衛急忙過去攙扶著她。
封華尹朝著屍體走去，右手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打，「月兒，我錯了，是我不該，是我不該將你丟在府里，是我不該中了封亦辭的奸計，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不要走。」
先前，封華尹是因為找不到寧析月而痛苦，而現在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將寧析月的死歸罪到自己頭上。
鳳鳴急忙過去將封華尹的手拉著，「王爺，您不要太過傷心了，您的身上還有傷，再說了，王妃的死都是廢太子乾的，咱們回去吧！讓王妃早日入土為安，待您養好傷，再找廢太子報仇不遲。」
他略帶寒冷的眸子掃過那些也不怕孟橋及那些官兵泄露出去，王爺正在氣頭上，他們一旦說了什麼，必死無疑。
孟橋面色極為尷尬，但又不敢插嘴，只得暗暗瞪了鳳鳴兩眼，這聖上都還沒下廢太子的聖旨，八王府的侍衛竟這般大膽，直接喚太子殿下為廢太子，好大的膽子。
他瞧了眼略微帶些橘紅的天空，又抬了下眸子看著正傷心的封華尹，「八王爺，這時候也不早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要在這谷里過夜了。」
孟橋倒不是擔心什麼過夜不過夜的事情，這白日都也野獸出來吃屍體，那到了晚上豈非還野獸成群？
他這般想著，只感覺頭頂一股寒意襲來，怯怯的抬了下眸子，見封華尹打過來的拳頭，慌忙往後頭退。
封華尹拎著拳頭拼盡全力朝孟橋揍去，額間的青筋早已暴起，眼睛都憤怒的帶著通紅。
張衛與鳳鳴急忙將人拉住，猙獰的朝著孟橋大喊道，「孟大人，你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惹得我家王爺不快，不然你會知道後果的。」
孟橋臉色發白的道，「下官實在是不想在這裡過夜，先帶著屬下們離開了。」
「滾，不要讓本王看到你。」封華尹氣憤的將張衛與鳳鳴掙脫了。
「是是是。」孟橋急忙看了一眼自己的屬下，擺了擺手，「走。」
隨著孟橋帶著人離開了，山谷里就剩下了八王府的人。
封華尹悲痛的摟著地上的「寧析月」，那哀傷的眼眸里滿帶著悲傷，淚水混合著汗從高挺的鼻翼划落，不聽的滴在屍體上。
「月兒，你怎麼這麼殘忍，就這麼忍心留下我一個人嗎？」封華尹毫無形象的將「寧析月」面目全非的臉貼在他的臉上，頓時那張略帶滄桑的臉上貼了一臉的血跡。
旁邊的人都低著頭不敢出聲，容夏與翠柳兩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拉著地上的「寧析月」。
空氣中瀰漫著悲傷的氣息，彷彿有座大山即將壓在山谷之中；又帶著些許難聞的血腥味，但卻沒有人敢去嫌棄這種氣味。
封華尹發瘋死的緊緊摟著「寧析月」的身子，右手死死握著她的手不看鬆懈半分，口中不停的喊著，「月兒。」
夜色降臨，空氣中泛著絲絲涼意，封華尹依舊失魂落魄的摟著「寧析月」，兩頰已經沒有了淚水，只有兩道異常明顯的痕迹，顯得人格外狼狽。
張衛已經命管家帶著那些人離開了，他與鳳鳴守在封華尹身旁，兩人也已經在不遠處的空曠地方生起了個小火堆。
不高的火焰卻帶著噼里啪啦的響聲，好似在宣布暗夜的主權。
「寧析月」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不少的蚊蟲，封華尹一邊摟著她，也小心翼翼的將那些蚊蟲趕走。
「王爺，咱們要不先將王妃帶回去吧！」張衛蹙著眉頭，微微抬起的眼眸打量著封華尹，心裡七上八下的，王爺那麼愛王妃，這樣的請求該是不會拒絕才對。
封華尹呆愣的眸子朝四周看了一眼，又垂了下去右手輕輕的將懷中女子在臉頰兩旁飛舞的幾搓碎發繞到耳邊。
他那極為溫柔的眼眸里滿帶著幾分苦澀的笑意，「月兒，雖然我很想帶著你遠走高飛，遠離這個充滿殺戮的世界，可我不能，我無法容忍那個殺人兇手在世間活得好好的。」
他這般說著，那本就憤怒的雙眸又泛起了紅絲，摟著寧析月的手也緊了幾分，周身的寒冰之氣愈發的濃烈了，「月兒，我會讓那個罪魁禍首得到報應的，你等著。」
封華尹這般說罷，緩緩起身，冷眼撇向不遠處的一處空地上，隨意找了些粗點的樹枝在地上不斷的滑動。
張衛與鳳鳴看出了封華尹的心思，急忙丟下手中的火柴，「王爺，屬下們來幫您。」
「走開，我自己來。」封華尹冷眼震怒的拍了張衛伸過去的手一下，又繼續手中挖地的動作。
他要親手給寧析月做一個墓，又怎肯假借他人之手，一邊挖著，眼眸越發的婆娑，熱淚快速的將先前的淚痕掩蓋了。
「王……」張衛本想說什麼，鳳鳴急忙拉著他的手，微微的搖了搖頭。
張衛輕輕嘆息一聲站到一旁，眉頭微蹙的看著，他們王爺同王妃一路走到這個如今，期間的不容易他們做屬下都看在眼裡，怎奈天意弄人，兩人的緣份終究還是太淺了。
木棍終比不得那些鐵制物件，一根有一根木棍在封華尹手中被摧殘，到最後，封華尹乾脆用手挖了。
不過多時，豆大的汗珠從兩頰划落，落到他那帶著血跡的手指上，但他依舊沒去理會手指。
他的手指本就被封亦辭下令動過刑，後來有打了封亦辭，如今又用來為寧析月挖墓，此刻已是鮮血淋淋了，只是他早已忘記了手指的疼痛，彷彿因為寧析月的死都麻木了。
張衛與鳳鳴擔憂的過去將封華尹拉住，「王爺，您不要這樣，您的手指需要上藥，不能再繼續了，剩下的讓屬下們為您完成吧！」
封華尹用力將兩人揮開，「你們兩個誰都不許阻攔。」
「王爺，您要是受了傷，王妃看到一定會心疼的。」鳳鳴急忙指了指不遠處悄無聲息躺在地上的「寧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