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月兒,你在哪兒
頓時,他的臉都白了,雙腿無力的坐在滿是碎石的地上,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撫摸著地上帶有寧析月血跡的石頭,好似找到什麼珍寶一般。
那雙寒冰的眸子早已垂了下去,裡頭滿是哀怨,性感的薄唇微微顫動著,彷彿在述說著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他的心別樣的沉重,好似有座大山壓在上頭,眼眶裡不斷累積著晶瑩剔透的淚珠,隨著他緩緩眯上眼眸滾滾划落略帶滄桑的臉龐。
「月兒,你在哪裡?」封華尹快速跑到懸崖邊上,朝著萬丈深淵大喊。
高深的空谷之內傳來陣陣空明的迴音,封華尹仔細的辨別,發現裡頭沒有寧析月的聲音,無助的癱坐在地上,氣憤的拽著地上的石頭,雙手在石頭上不斷的磨擦,即便是手掌變得鮮紅一片也毫無感覺。
「月兒,你出來呀!我不能沒有你。」封華尹無助的朝著山谷里大喊,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異常孤單,所有的孤寂都用上了心頭。
「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再也不離開你了,求求你不要躲著,快回來呀!」封華尹仰加了幾分內力仰天長嘯。
將山上的飛禽走獸都驚動起了,它們發出悲鳴,好似在勸阻封華尹的行為,又好似在同情他。
很快,孟橋便帶著官兵過來了,八王府的人也都來了。
他們難以置信的看著在懸崖邊上伸手的男子是他們的八王爺,畢竟此刻封華尹的衣裳在叢林里狂奔之時被荊棘划的不成了樣子,再加上他在天牢內待了兩日,是以人顯得異常狼狽。
「王爺,您快過來。」管家看著封華尹不斷靠近懸崖的身子,不忍心的蹙著眉頭,急忙過去拉著他。
「小姐,錦繡,你們不能丟下我們。」容夏跟翠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兩人的眼角快速的掛上了淚珠。
封華尹再次大喊了一聲,將身旁的管家給推開了。
一旁帶兵過來的孟橋怯怯的過去,恭敬的道,「八王爺,皇上命下官帶人過來幫忙尋找八王妃,既然八王妃已經落下了懸崖,那下官便先回去復命了。」
孟橋是封亦辭的人,是以對封華尹的事情不想多插手,再者,這人是封亦辭弄下去的,屆時若是活著找回來了,封亦辭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正在傷痛之中的封華尹聽此言,冰冷的雙眸看著孟橋,猛然想起封郡在太子宮裡說的話,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向萬丈深淵,冷聲道,「給本王下去找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可不相信他的月兒會死,最起碼在沒有見到屍體之前,還有一絲希望。
封華尹快速收拾好心情,快速的站起身,背對著那些官兵將兩頰的淚珠隨意擦拭了下。
月兒一定還活著,她定是在某個地方等著他去找,去接她回來,這個時候他一定要鎮定,決不能讓封亦辭稱心如意。
孟橋微愣,緩緩探了下頭看了眼前邊的深淵,咽了下口水,怯怯的垂著眸子道,「八王爺,那可是萬丈深淵,深不可測,下官那些屬下也是人,怎能跳下去送死啊!」
封華尹冷眸一抬,緊拽著雙拳,微微抿了抿唇畔,「難道孟大人不會繞道下去嗎?還是需要本王提醒一下?」
這般說著,他自然垂著的雙微微抬了抬。
「下官遵命,下官遵命。」孟橋急忙道,那額角滲出了絲絲細汗,旁人不知的是此刻他已汗流浹背了。
孟橋快速轉身看著那些官兵,冷聲道,「你們找地方繞到下頭去,急著一定要找到八王妃。」
「你們也跟著去,本王隨後便來。」封華尹朝管家淡淡的道。
很快,山崖上又剩下了封華尹一個人,只是此刻他不再同早先那般衝動了,他很耐心的在上頭等著,等著他的月兒出現。
甚至有那麼一刻,他期待著頭回便能看到寧析月在身後對他笑,只是他猛地回頭時,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他的眸子直盯著前方的崖谷,山間清爽的風從耳際劃過,將略帶狼狽的衣袍吹起。
「月兒,月兒……」
封華尹的聲音隨著清風傳向遠方,大喊了幾句后,便快速轉身與孟橋等人回合去了。
與此同時。
一家農舍內,一個衣著不凡的白衣男子站在院子里,幾個奴婢端著水盆忙緊忙出。
「少爺,夫人命您儘快趕回去,那位姑娘咱們還是放在這農舍內吧!」旁邊的小廝恭敬的抬了抬眸子。
薛輕羽瞪了那小廝一眼,「不著急,母親的事情你家少爺我清楚得很,不就是想讓我回去娶妻生子嘛!本少爺巴不得半路出點什麼事情,你去看看那位姑娘怎麼樣了?」
他略帶擔憂的看了一眼屋內,腦海里閃過一個時辰前的事情。
他在林子里趕路,突然聽到什麼響動,便命人停下了馬車,過去一看發現兩個女子在湖泊里,便急忙命人將人救了上來。
那個丫鬟救上來說了句快救她家小姐后便斷氣了,而她口中的小姐也氣若遊絲。
他見兩人身上都狼狽不堪,猜測出兩人從山崖上掉下來的,又見那位小姐有種莫名的熟悉,當下便命令隨性的大夫救人。
因為在林子里不方便,他們便快速的找到了這處農舍。
這大夫都在裡頭一個時辰,這出來的除了一盆又一盆的紅水,便是那來往的丫鬟,不免讓薛輕羽有些擔心。
小廝略帶深意的看著薛輕羽,眼裡都泛著精光,「少爺您不會是看上那位小姐了吧!」
薛輕羽輕挑了下眉頭,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回去本少爺同廚房的杜鵑說說,讓你倆喜結連理。」
小廝微愣,一臉怯意的看著薛輕羽,「少爺,您就別取笑奴才了,那杜鵑也是人看的呀!奴才這便去屋裡看看。」
薛輕羽泯笑著微微點頭,又拿著手中摺扇輕敲了下小廝的頭,「算了,還是本少爺親自去吧!小童你去看看葯煎好了沒。」
那小廝便是薛輕羽口中的小童了。
小童摸了下被敲打的腦袋,不解的看了眼薛輕羽,苦著臉走開了。
薛輕羽走進屋內,略帶幾分憂思的眸子看向那張簡陋的床鋪,上頭躺著的女子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狼狽,臉色雖說依舊蒼白,但比起先前已然好了許多,臉上的細小傷口也已經傷了葯,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但依舊能看出來它的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