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布眼線
翠柳匆匆從外面進來，嘟嘴道：「剛剛綠綢來了，說池小姐來看望大小姐，讓小姐您也一起去呢？」
「讓我去做什麼？」垂眸斂下眼底的異樣，寧析月語氣淡漠。
「說是三天後繡閣要舉辦什麼比賽，讓府中三位小姐都去觀看呢？」
翠柳一臉不滿，末了還不忘嘟囔句：「貓哭耗子假慈悲，誰知道她葫蘆里賣的又是什麼葯。」
「你這丫頭，有什麼情緒還真是不隱藏。」
寧析月無奈搖頭，翠柳這丫頭雖然衷心，但心思卻沒容夏通透，想事情也不想其中深意。
那池述從寺中回來后，想必是恨極了自己，這次繡閣舉辦比賽，她卻好心的邀請自己去，這其中，恐怕另有目的。
只是，這一次池述邀請的是寧家三姐妹，如果獨獨自己不去，恐怕會被人揪住把柄不鬆手，到時，又會沒完沒了。
想了想，寧析月吩咐道：「翠柳，你去姐姐那告知一聲，三天後我一定會去。」
翠柳不解寧析月為什麼要去，但見寧析月語氣肯定，也只好點頭同意。
吩咐好侍衛守好庫房后，寧析月就回了院子。
瑾兒剛剛被上好葯，臉上的手掌印雖然看著好了許多，但依舊紅腫。
見到寧析月，瑾兒急忙就欲要跪下。
寧析月伸手將其扶起，淡淡道：「我什麼也沒做，你不必行此大禮。」
瑾兒點頭，只好聽話的退後。
她剛剛聽容夏說了好多，才知道，二小姐的心有多麼善良，對府里下人有多好。
對比容夏和翠柳她們，瑾兒就覺得，能對下人好的主子，那都是活菩薩。
「小姐請喝茶。」
容夏將茶杯放在石桌上，抬頭的瞬間，和寧析月互相對視一眼，幾不可見的點點頭。
小姐讓她測試一下瑾兒這丫頭如何，依她看，瑾兒倒是個可憐人，也足夠忠心，如果能幫小姐做陸姨娘身邊的眼線的話，那更好了。
「瑾兒，過來。」
伸手招呼瑾兒到身前，一把執起她瘦小的手腕，寧析月又細細的把了下脈。
半響，放下手，緩緩吐出一句，讓瑾兒震驚的話：「你是被人下藥，所以才導致嗓子啞掉。」
「撲通！」
瑾兒重重的跪在地上，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下。
沒錯，她是吃了老嬤嬤給的東西，所以才會壞了嗓子。
她之前有想過是被人下藥，可思來想去，都猜不出誰會給自己下藥。是陸姨娘？大小姐？還是誰？
現在聽到寧析月的話，瑾兒有種直覺，那就是寧析月能治好她的嗓子，讓她可以重新開口說話。
「倒是個聰明的丫頭。」
纖細的手指輕輕抬起瑾兒的下顎，直視著她霧蒙蒙的眼，寧析月一字字緩緩道：「我們交易，你做我的眼線，我給你治好嗓子，並且，揪出害你之人。」
眼線？
瑾兒從小在將軍府里長大，自然明白眼線是什麼意思。
二小姐的意思是，讓她幫二小姐監視陸姨娘和大小姐。
瑾兒肩膀發顫，陸姨娘對下人從不手下留情，若是知道自己……恐怕她的小命也都沒了。
可是，就算自己對陸姨娘忠心耿耿，恐怕也沒多少好日子，陸姨娘表面溫柔，發火時卻很可怕。最重要的是，陸姨娘從不將下人的命當回事。
曾經自己有個小姐妹，因為得罪了陸姨娘，被陸姨娘送給府中趕馬車當小妾，結果，當天晚上就死了。
她曾經偷看過，那渾身的傷痕，簡直慘不忍睹。
瑾兒糾結極了，既對陸姨娘的手段感到可怕，但又忍不住的想要幫寧析月。
寧析月又怎會看不出瑾兒的掙扎和糾結？她淡定的端起茶杯輕抿了口，也不催促。
對瑾兒這個棋子，就算得不到寧析月也不會損失什麼。
空氣中寂靜的可怕，好半響，瑾兒重重的磕起頭來，末了，緊抓著寧析月的手，在手心處不停的寫著什麼。
而寫的到底是什麼，也只有寧析月自己自己清楚。
讓容夏扶瑾兒起身，寧析月開口道：「明晚開始，每隔七天，我給你扎一次銀針，一月後，你的嗓子自然會開口。」
一月？瑾兒激動的點頭。
心知自己還有更艱巨的任務，瑾兒匆忙告辭，離開了。
「小姐，瑾兒會可靠嗎？」容夏皺眉，要有些擔心。
畢竟，為了些利益不擇手段，兩面三刀的奴才太多了。
「放心吧！」
抬頭瞥了眼漸晚的天色，寧析月站起身往內室走去，走到門口時，不忘囑咐道：「早點休息，明早有一場大戰要打。」
容夏眨眼，立刻明白了寧析月話里的深意。
豎日一早。
寧析月就吩咐容夏和翠柳將府中所有下人全都叫到了院子里，只是，在寧析月等了近三個小時，日上三竿后，所有人才匆匆而來。
輕抿了口杯中茶水，寧析月紅唇輕勾：「這已經是我喝的第二十六杯茶，看來，我這個將軍府的嫡女，真的是很不招人待見啊！竟然連下人，都不聽我的話。」
「二小姐這是說的哪裡話。」
管廚房的嬤嬤掐著水桶腰，晃悠著滿身的肥肉：「這整個將軍府都要靠老奴提供一日三餐，將軍的，姨娘的，各位小姐的，老奴一個早晨忙的團團轉，來晚也是正常。」
「哦？那這位嬤嬤當真是辛苦了。」
美目環視一圈，寧析月一臉無害笑意：「其他人呢？」
整個將軍府人人知道寧析月脾氣好，從不處罰下人，說起話來也更加沒有規矩。
「二小姐，小的要劈柴生火，沒有時間。」
「奴婢要侍候三小姐起床洗漱，也沒有世間。」
有人帶頭，一時間數十個下人全都嘰嘰喳喳的找起了各種理由，雖然理由千奇百怪，但同樣的事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不屑的表情。
顯然，對寧析月，他們是不服氣的。
「你們這些人真是過分。」
寧析月沉得住氣，翠柳卻沉不住氣：「就算你們早上要做事，那有兩個時辰也是足夠了的，現在都日上三竿了，你們才來，而且，還找這樣蹩腳的理由，簡直就是欺負小姐。」
「哼，你這丫頭懂什麼。」
管廚房的嬤嬤吐了口口水，一臉的傲慢姿態：「將軍為國辛勞，自然要吃好的，做下人的，當然要盡職盡責。」
啪！啪！啪！一陣巴掌聲響起。
「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