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沒錯,我就是來要賬的
「該死的寧析月!」
「啪嚓」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清晰的響在房間內,緊接著就是一陣噼里啪啦的尖銳破碎聲。
瑾兒上前收拾,卻被陸溫一腳踢開:「賤蹄子,和寧析月一個樣,還不趕快給我滾!」
瑾兒被嚇一跳,肩膀抖了抖,老嬤嬤立刻上前揪著瑾兒的耳朵拎出去教訓。
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瑾兒的低聲哭泣。
寧嘉禾淡定的放下手中茶杯,輕聲道:「娘親,剛剛寧析月當著父親面要掌家權時您不吱聲,怎麼現在卻又砸東西又對下人發火?」
「哼,你知道些什麼。」
陸溫胸口不停的喘著粗氣,溫和慣了的面孔此刻扭曲不已:「將軍心裡只有那個薛雪柔,我哪有資格去發脾氣,恐怕到時候根本討不到半點好處。」
因為薛雪柔,將軍對寧析月簡直就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中怕碎了,就算自己百般不滿,也不得不裝出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交出掌家權。
甚至,有時候自己還要看著寧析月的臉色做事,只因為她是嫡女,而自己,只是個妾室。
妾室再怎麼能算計,再怎麼會演戲,那也不是將軍夫人,她生的女兒也不是嫡女。
想到這兒,陸溫要當上將軍夫人的心態更加強烈,和迫不及待……
「娘,這次我們啞巴吃黃連,是真的輸給了寧析月。」
斑駁的陽光照射在寧嘉禾臉上,映射著那張姣好的面容更顯陰冷:「這一月以來,娘親您已經收買了府中人心,就算是父親,對您也是讚歎已加,可現在,我們這一個月來的努力,就這樣白白廢掉不說,還被寧析月給撿了個便宜。」
寧嘉禾的話讓陸溫的臉色瞬變,沒錯,正因為自己這一月以來的努力就這樣被寧析月給算計了去,她才這麼生氣。
她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可現在結果卻是寧析月得了好處,她怎麼能甘心?
瞥了眼陸溫的臉色,寧嘉禾暗暗皺眉:「娘,雖然掌家之權這事實在是令人生氣,但女兒認為,有一件事,更值得我們預防。」
「什麼事?」陸溫神色不解,但對自己這個大女兒,卻始終很是信任。
「吳姨娘。」媚眼輕抬,寧嘉禾冷笑道。
吳姨娘不受寵,所以經常受府中人的欺負,寧析月從前從不管這些事,可今日,卻那麼照顧吳姨娘。
寧析月讓吳姨娘和他們一起吃飯,看來,是想提升一下吳姨娘的存在感,讓吳姨娘和母親互相鬥法。
「呵……」
陸溫嗤嗤一笑:「禾兒,娘親知道你的意思,不是我說,就是十個吳姨娘,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論身份地位,那個吳喻只是普通人。而自己,卻是太傅之女,即使現在只是個侍妾,但成為將軍夫人,那也是早晚的事。
見陸溫這樣自信,寧嘉禾眉頭皺的更深,正要說話,外面就傳來老嬤嬤的聲音。
「二小姐,您怎麼來了?」老嬤嬤呵呵一笑道。
清眸淡掃了眼低著頭,臉頰紅腫的小丫頭,寧析月輕聲詢問:「你這是怎麼了?」
瑾兒搖頭,低聲哭泣卻說不出話來。
「二小姐,這丫頭是個啞巴,剛才做錯了事,老奴正在教訓她。」
看向瑾兒,老嬤嬤話鋒一轉,凌厲起來:「你這賤蹄子,沒看到二小姐來了嗎?還不趕快去端茶?」
「好了,不過是個小丫頭,嬤嬤何必這般疾言厲色呢?」
寧析月淡然一笑,伸手輕握住瑾兒的手,指尖不動聲色的放在她的脈搏上:「你叫瑾兒是吧,這名字很好聽。」
寧析月笑容溫和,聲音輕吟婉轉,彷彿一朵輕柔的羽毛,浮動在人心間。
瑾兒吸了吸鼻子,扯出一抹笑意,卻因為臉頰上的傷疼的一陣齜牙咧嘴。
「容夏。」
收回手,寧析月輕聲道:「我記得我房裡有父親給我的藥膏,治紅腫淤青的效果特別好,你去給瑾兒塗上。好好的女兒家,可不能就這麼毀容了。」
容夏深知寧析月的意思,當下就點頭同意。
老嬤嬤見到,連忙攔住:「二小姐菩薩心腸,可這賤婢怎麼擔當得起老爺送您的藥膏?」
「嬤嬤這是做什麼?」
寧析月皺眉,話音硬生生冷了幾分:「你教訓丫鬟卻用如此手段,傳出去人家定然以為陸姨娘是個狠毒之人,不容下人,我這樣做也是幫陸姨娘找回幾分面子,你這奴才還有意見?」
被寧析月的氣勢嚇到,老嬤嬤立刻自打了兩耳光,讓到一旁,任憑容夏帶瑾兒離開。
翠柳看著,心下爽快,這老嬤嬤平時就知道欺負下人,這下被小姐給教訓,真是大快人心。
正在這時。陸溫和寧嘉禾從屋裡走出來,陸溫一臉和善笑意:「我剛剛讓這丫頭打掃屋子,可她卻笨手笨腳的打碎了我一屋子瓷器,我就讓嬤嬤教訓了下她。沒想到,卻得罪了二小姐。」
「陸姨娘這是說的什麼話,都是一家人,什麼得罪不得罪的。」
寧析月淡淡的笑著,看似清淺的話卻是滴水不漏:「月兒只是怕有些奴才的刁鑽會讓外人以為陸姨娘是個狠毒之人,所以才會多說幾句。月兒年紀小,陸姨娘不會生月兒的氣吧!」
「怎麼會呢!不知二小姐來是有何事要吩咐?」
扯了扯嘴角,陸溫心裡就是再生氣,也不得不咽下去,因為她要時刻保持她溫婉風度,不能被人說三道四。
「是有點小事。」眼波流轉,寧析月接著道:「月兒是來拿庫房鑰匙,和府中賬目的。」
「這點小事怎勞煩二小姐親自來,等下我叫下人送去就好。」
即使不用照鏡子,陸溫也知道自己臉上的笑有多麼的僵硬。
午飯時老爺才剛剛答應,現還不到三個時辰,這個寧析月就來要庫房鑰匙和賬目,實在是欺人太甚。
自己好不容易執掌將軍府,當家主母的感覺還沒過癮,可現在,就這樣被寧析月輕而易舉的奪走。
「娘親說的是,妹妹太心急了。」
久未說話的寧嘉禾上前一步,輕柔一笑:「娘親既然答應,自然不會賴著不給,只是府中賬目太多,整理起來也是需要時間的。」
「姐姐說的是。」寧析月紅唇輕撩,一字字緩緩道:「可妹妹實在擔心陸姨娘太操勞而病倒,所以就親自來了。整理這種瑣事,就讓妹妹親自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