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下毒
走到前院里,姜臨秋見到大大小小的禮盒,箱子琳琅滿目。才知是原來是皇帝的賞賜,那定是已經放下了對蘇慕白的疑慮罷。姜臨秋看著蘇慕白婉然一笑,四目相對,溫暖的就像四月的暖陽。
墨兒欣慰地看著眼前的二位主子,默默退了出去。
院子上空的的月,很圓很亮,不知墨斬風在此時做什麼呢?
墨兒一手拖著下巴看著茫茫的星空,一手在地上輕巧地划著什麼。
坐在假山上的墨兒,想著,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墨斬風呢?她低下了頭,應該還要好久好久吧,她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苦笑。
「墨兒,墨兒?」
喊了好幾聲,那發獃的丫頭依舊盯著某處沒什麼反應,姜臨秋好笑的點點她的額頭,墨兒這才回過神來。
「啊?主子,您是不是冷了?」
墨兒展開懷中抱著的斗篷,一邊替姜臨秋系好斗篷一邊念叨道:「就讓您在屋子裡待著吧,偏要到花園裡散步,著涼了可怎麼辦?您現在可是兩個人了,馬虎不得。」
也不知道是誰一直站著不走要在這兒吹風,姜臨秋嘆道:「行,馬虎不得,扶我回去吧。」
墨兒這才喜笑顏開:「這才對嘛。」
一回院子墨兒就不見了人影,再出現時手中端著一個白瓷盅:「主子,安胎藥好了,趕緊的趁熱喝吧。」
想了想,墨兒又補上一句:「今天的,可是陳大夫親自熬的。」
姜臨秋蹙眉,明顯不喜喝這種苦澀的葯汁,可她也知道,師父是不會做對她不好的事的,既然讓她喝那她喝便是。
秀眉緊蹙,美目一合,端起一碗溫溫的葯汁幾口就想要喝,聞了聞,感覺不對,放下藥碗。
她砸了砸嘴,想試試,但是有些猶豫。墨兒以為是她覺著葯苦,輕車熟路的遞上一盤蜜餞「主子吃這個解解苦味兒。」
姜臨秋卻是不接,仔細回味剛剛的氣味,微擰了眉頭「墨兒,師父換了藥方?」
墨兒一愣,隨即回道:「沒啊,陳大夫沒說他換藥方了啊。」
想到什麼,墨兒眼一瞪,急急看向自家主子「主子,難道葯不對?」這麼說著一雙杏眼瞬間紅了一圈兒,可見她是有多擔心自家主子。
姜臨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葯聞起來和平日里的也沒什麼差別,只是聞起來感覺和以前有些許不一樣,問她哪裡不一樣她也是說不出來,只覺和平日里比起來多了點什麼。
瞧著墨兒那要哭的小模樣兒,姜臨秋輕鬆一笑「沒,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心神有點不寧,休息休息就好了。」
墨兒這才鬆了口氣,抹抹眼睛破涕為笑:「那今天的的安胎藥還喝嗎?不喝的話,那墨兒先伺候您歇下。」
姜臨秋隨著她扶著自己上塌,墨兒仔細替她蓋好被子,姜臨秋不由感嘆道:「墨兒,你說這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墨兒調皮的吐吐舌「等到小皇子生下來了就好了。」
放下床幔,墨兒輕手輕腳的爬上窗邊她守夜用的小塌,望向皇宮方向又發起了呆來。
姜臨秋躺在塌上睜大眼,心中仍舊有那麼一縷疑惑盤旋不去,那安胎藥多出來的味道究竟是什麼?是師父新加的一味藥材,還是……真的是這幾日夜裡睡不安穩導致的心神不寧想多了?
不等她想清楚,困意如同滔滔江水將她捲入夢境。
「怎麼樣,我的夢三粉好用么?」猙獰可怖的鬼面具下好聽的女聲不疾不徐的響起。
一身黑衣整個籠罩在黑斗篷下的女子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遞了過去,淡淡道:「好不好用錢都少不了你的。」
把玩著手中厚厚一疊銀票,鬼面女子輕笑道:「姑娘放心,我青衣殿的夢三香無色無味,即便是江湖神醫陳華寅也不一定能覺察出它的存在,安心等那中毒之人在三個月內徹底沉睡,成為一個大夢三生的活死人便是。」
「但願。」言罷,黑衣女子大步離去,獨留鬼面一人在潮濕陰冷的地下室。
腳步聲逐漸遠去,黑暗裡走出一抹暗影,鬼面走上前,恭敬道:「大人,成了。」
「我知道,事成之日太子殿下自有重賞。」
「勞煩大人替青煙謝謝殿下了。」話落,便不見了蹤跡,那暗影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於黑暗裡,整個地下室依舊空蕩、黑暗,好像從沒人來過一般。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迷迷糊糊間姜臨秋抓住某隻在她臉上作亂的手,嘀咕道。
蘇慕白一改旁人面前的清冷,勾唇一笑,壞心的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還早呢?小懶豬,快起來吃晚膳了。」
「啊?」姜臨秋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轉頭看向窗外,還真是該用晚膳了,太陽都下山了。
「來,多喝點雞湯補補身子。」蘇慕白親自給姜臨秋舀了碗濃香的雞湯遞到她面前。
自發現姜臨秋有孕以來,燕窩、雞湯什麼的她幾乎天天吃,現在真的是不想吃了。
蘇慕白何等了解她,她一個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容拒絕的舀起一勺湯喂到她嘴邊「乖,咱兒子可喜歡喝了。」
姜臨秋白他一眼「你就知道是兒子是女兒了?」
蘇慕白得意揚眉「不知道,但兒子女兒都是我的種。」
「咳。」姜臨秋被這話嗆著,說不出話來。
「沒事兒吧,來喝口水。」
姜臨秋擺擺手「不了,我有些困,想睡會兒,你自己吃吧。明兒找師傅來一下,我有點問題想要問問。」
蘇慕白暗暗蹙眉,不是才剛醒么?聽墨兒說她可是從下晌就開始睡的,這就又困上了?怕不是有什麼問題吧?
「啪。」
又是一鞭子下去,原本就傷痕纍纍的身體更加的血肉模糊。
墨斬風冷冷的看著,這由一個高聲痛呼尖叫的宮女變成一攤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樣的東西。
錦妃收了被鮮血染紅的長鞭,舒坦的吐出一口氣,領著貼身太監回了自己的宮殿,見此,墨斬風也悄無聲息的離去。
「陳大夫,你待會可要好好看看,小姐好像是覺得安胎藥有些不妥,昨兒就已經沒有喝了。」墨兒焦急地將陳華寅往姜臨秋的院子扯。
陳華寅也是急得一頭的汗,很快跑進姜臨秋安寢的內屋,也不管蘇慕白還在一旁,就那麼直直的摸上愛徒的手腕開始把脈。
蘇慕白眼見陳華寅神色莫名,心中急如火焚,面上依舊一派平靜,等陳華寅診完脈收回手這才上前詢問。
「臨秋沒事吧?」
陳華寅搖頭嘆道:「我摸不出臨秋有何不妥,放心吧。」
蘇慕白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時姜臨秋正巧轉醒,睡眼惺忪的看著幾人。
「你們這是怎麼了?」
陳華寅凝了神色,一臉鄭重的看著姜臨秋問道:「臨秋,安胎藥你是發現有什麼問題嗎?」
說起這個安胎藥,姜臨秋的斂了神情,閉眼想了想。
「墨兒,你去把昨天的藥渣取來,讓師傅看看。」
墨兒急忙跑出去,小廚房裡面的藥渣,她昨兒就讓人留著了。
「臨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旁不明所以得蘇慕白,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姜臨秋,難道是有人要加害於她?
「待會讓師傅看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別擔心,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所以一口都沒有喝。」
姜臨秋見蘇慕白焦急的模樣,笑著安撫著。
很快,墨兒就取來了藥渣,陳華寅上前翻找了一下,隨後聞了聞殘餘的藥味。
「這是夢三,青衣殿的特有的藥物。無色無味,讓人長眠夢中。只是可惜,這夢三中有一藥物,與安胎藥中的藥物相互反應,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味道,也是極為淡的,好在及時發現,否則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大家聞言,都鐵青了一張臉,昨天好在發現了,不然現在姜臨秋懷著身孕,多睡了點,也不會有人察覺,等到真的讓人察覺的時候,那可真就晚了。
「墨兒,你想想,昨日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特別是老夫走了以後。」昨天的安胎藥本來就是陳華寅親自煎的,那必然是發生在陳華寅離開以後的事情。
墨兒慢慢冷靜下來仔細回憶起近幾日所發生的一切,再仔細想了想,昨日陳華寅走了以後發生的事情,但是並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思索良久方吶吶道:「沒了,就昨個兒主子喝安胎藥的時候問了奴婢一句話。」
蘇慕白也終於是冷靜不下去了,萬一下次還有這種事情,然後臨秋又沒有及時發現的話,可怎麼好?急急道:「什麼話!」
「主子問陳大夫是不是給換了安胎藥的方子,奴婢看主子的樣子就有些不對勁,只是主子說沒事就是沒睡好,休息休息就好了。」墨兒努力想起昨日姜臨秋所說的一字一句,並將其複述出來。
陳華寅一臉恍然,口中吶吶道:「原來如此,是它,是夢三粉。」
見多識廣的蘇慕白自然也知道夢三粉是何物,當下一陣后怕。當即便鐵青了一張俊臉,咬牙道:「皇子府里居然這麼不幹凈,你們怎麼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