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蘇慕白的心事
原來那青衣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外出給自家皇子妃買個零嘴兒的墨兒。
她素來對姜臨秋的事情上心，一眼就看出了來人是昨天到皇子府里鬧事的大夫之一。
為避免姜臨秋鬧心，她自作主張讓門衛把他們攔在了門外。
墨兒作為皇子妃身邊的得寵侍女，她說的話，門口侍衛哪有人不聽的意思？紛紛照做了。
她雙手抱胸，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你問我什麼意思，那你們那天的所作所為又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還會再放你進去？」
一想到那天的事，那大夫就不由自主的冒冷汗，背上被他爹用拐杖敲出來的傷還隱隱泛疼，可見老爺子對此事的重視。
「姑娘，老夫姓趙名有財。此次前來不是來鬧事，而是來跟皇子妃致歉的，順便共商一下這救災救民之事。」趙大夫邊擦汗邊解釋。
墨兒疑心的看他帶來的大包小包禮品，確實不像是來鬧事的。事關慈善，沒準姜臨秋還有興趣也說不定。
稍加思索后，她終於點頭，「行，你們在這裡侯著，我去啟稟三皇子和皇子妃。」
「有勞。」上來道歉那肯定是誠心誠意的，趙大夫甚至還給墨兒拜上一拜，嚇得她腳下一趔趄。
「別別別，你是我長字輩的人，我就一丫鬟可擔當不起。」
她趕緊去通知，不出所料姜臨秋聽完後果然有興趣請他進門。
一番談話之後，消除了彼此間的尷尬，姜臨秋非但沒有拿身份壓人了還給足了趙大夫面子。讓他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對這三皇子府好感叢生。
趙大夫在老爺子的命令下，有意效仿，免費給窮人治病。
他這樣說著，臉上依舊有些顧慮，畢竟是小本生意人家，比不上皇子府闊氣，就怕時間一久醫館不賺反賠，經營不下去。
姜臨秋很快看出了他的擔心，並認為此事不妥當，事實上就連她的醫館也並沒有打算一直免費救濟百姓。
畢竟，此事實在是她能力有限。
將自己的想法說給趙大夫聽，很快引起了他的共鳴，趙大夫不僅為此事發愁起來，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呢？
突然，姜臨秋靈機一動，「你我都通醫理，不妨編撰出一本醫書來教百姓一些普通傷病治療。」
編纂醫書固然會失去一部分客源，但對於天下蒼生來說無疑是件好事。最好能全國範圍內閱讀流傳，尤其是天高皇帝遠，窮鄉僻壤之處。
那些的地方的人常年的得不到教育，難免被一些土方子毒害。而且醫人只可醫一世，醫書卻可以代代相承。
這樣利人利己的事何樂而不為，趙大夫一聽，眼睛雪亮。心中不由得感慨皇子妃好智慧，又順帶將蘇慕白跟著贊了一遍。
醫書的事，不能是他們兩個獨大，趙大夫想起前些日子的事還有些汗顏，擔心舊事重演，便提議道:「三皇子妃以為讓整個京城的才學人士都來參與醫書的編纂如何？」
姜臨秋將他心裡的那點兒小心思琢磨的透透的，眼中染上笑意，忙不迭的喝了口清茗點頭，「這樣，自然是好的。」
有了想法就一定要去做，姜臨秋有孕在身不方便操辦此事都交由趙大夫和她醫館里幾個管事的人去辦了。
完事後，趙大夫正要離開，姜臨秋突然出聲叫住了他，他身後的墨兒提著他此番帶過來的貴重禮品。
姜臨秋笑說:「安神保胎的我留下了，其餘的你還是帶回去為好。以免讓有心之人看見了誤會我三皇子府仗勢欺人貪人銀兩。」
一瞬間，趙大夫想起了皇家那些冷酷無情的紛爭，步步驚心，稍有不慎，一子落錯，滿盤皆毀。
姜臨秋眼裡的複雜讓他冷汗交加，心裡想的是:這般玲瓏心思，救苦救難的人偏生入了皇家。
「謝三皇子妃大恩大德。」他只是京城一介小民，不想參加皇家那些爭鬥，剛才姜臨秋的話里分明有告誡他的意思，這叫趙大夫如何不感謝。說罷，好一通感謝，他走了。
蘇慕白正是這時候下朝堂，剛好撞見趙大夫出門。蘇慕白也是有印象的，立刻去問了姜臨秋怎麼回事。
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後他鬆了一口氣，想起姜臨秋這個月的種種所為，不僅打趣道:「臨秋，多日以來勤勉善事，是何緣故？」
他又是一副不正經的腔調，姜臨秋知道，往往這個時候，認真你就輸了。
她見招拆招，「醫者父母心，有何不可？」
蘇慕白知道姜臨秋是在敷衍他，沒有拆穿的同時，心裡的疑雲也越來越厚。
宮裡近幾日錦妃特地秘密會見了凌晨翰，二人推測著姜臨秋的用意。這事在宮裡的墨斬風，通關眼線他也知曉一些。
不僅是他們其實就連蘇慕白自己也格外好奇，難不成姜臨秋真是為了他造勢？
也不是不可能，但這一次蘇慕白卻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姑爺小姐，可以用膳了。」墨兒早安排好了時間，讓廚房那邊準備好膳食供他們食用。
她的出現讓蘇慕白恍惚想起，自從那日去寺廟裡敬過香之後，姜臨秋的反應一直奇奇怪怪的。
若是沒記錯那日就是墨兒陪著姜臨秋一起去寺廟裡進香，問問她說不定知曉些什麼。
「你在想什麼呢？」姜臨秋見他一直一言不發，心生擔憂。
「難道是朝堂上出了什麼事？」
她的聲音讓蘇慕白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天大地大，現在他家懷孕的娘子吃飯的事最為大。
「朝堂上無事，你不要多想安心養胎。」蘇慕白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大庭廣眾之下就給她按壓。
「兒子今天有沒有乖乖的？」
「現在還不怎麼感覺明顯呢，就微微的動了動」姜臨秋懶得揭露他轉移話題痕迹太過明顯。
蘇慕白接過話，「沒事，等他出來，本王打他屁股。」
話音未落，肚子里的某個小傢伙彷彿在埋怨自家親爹的暴行一般，活蹦亂跳的蹬著小手小腿。
「啊！」
這可苦了姜臨秋，臉色微微發白。
蘇慕白被嚇了一跳，緊張的問，「怎麼了？沒事吧？」
關心換來姜臨秋的狠狠一記白眼，「都是你說他壞話。你要是敢打他，我先跟你拚命。」
得了娘親的保證，姜臨秋肚子里的小傢伙不鬧騰了，安安靜靜的似乎睡覺並且做起了美夢。
姜臨秋對此深深地哭笑不得，這個壞小子。
「先用膳吧，我讓廚房燉了雞湯。」
聽到「雞湯」兩個字姜臨秋就叫苦不迭，從懷孕以來她就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雞湯。現在聽到雞湯，她實在不喜歡的緊。
蘇慕白看她憋屈的小臉心神一動，骨節分明的長指勾了一下她的鼻樑，笑道:「都是做大夫的人，怎麼還挑食呢？」
「怎麼，有意見？」姜臨秋滿心不爽，正想找個人來發泄，這不，蘇慕白就撞槍口上了。
她懷孕來，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反覆無常了點。蘇慕白知道這是孕期的正常反應，早已經習以為常。
順著她的話安撫了好一陣，姜臨秋抱怨歸抱怨，她也知道吃這些對自己有好處，忍著不適喝下去了。
夜色降臨，姜臨秋懷了身孕經不得熬夜，入了夜就差不多睡下了。
墨兒伺候完她入睡發現三皇子一言不發的盯著自己看，眼神陰翳看不出在想些什麼。墨兒二丈摸不著頭腦，她不由得僵直了身子。
「墨兒，你一會兒到書房來。」
輕輕留下這句話，蘇慕白輕拂衣裳，離去。
見她進門，蘇慕白放下手中的書剛開口，「你……」
哪想他的舉動刺激到了墨兒，小丫鬟眼裡飆出淚花，雙手死死的護在胸前大喊，「不行的王爺，我不能對不起小姐。」
「……」
燭光下，蘇慕白的嘴角明顯抽搐不止，這小丫頭腦袋裡一天到晚裝著什麼呢？
「閉嘴，再鬧讓斬墨把你娶了。」
突然提到斬墨，墨兒粉頰羞紅，不過她也因此明白了是自己想歪了，放鬆下來。
「本皇子有事問你，那日你跟著皇子妃去寺廟裡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
「啊？」怎麼會舊事重提？墨兒很快醒悟過來，努力回憶起當天發生的事。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小姐只是普通的上香拜佛，然後跟一個大師交流了一會兒。」
墨兒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到底有哪裡是不對勁的。
蘇慕白見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做強求，揮揮手讓人下去了。
臨她出門的時候，蘇慕白特地囑咐了一句，「今晚的事暫時不要讓皇子妃知道，懂？」
墨兒心裡咯噔了一下，她隱隱察覺到什麼，想抓住卻又只觸摸到一團迷霧。
罷了，罷了。姑爺和小姐的事他們兩人自會好好解決，她一個丫鬟也不該插手太多。
墨兒溫順的低下頭，福了福身，「奴婢知曉了。」
對於蘇慕白她總是有一種無端的敬畏之情，不敢與之對視。離開正是她求之不得，出來之後還也特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