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滋補身子
墨兒這些日子來居灶君的次數著實是勤了些。
上一次姜臨秋在寺廟的反應著實嚇著了墨兒,再加上這幾日姜臨秋實在有些操勞過度,墨兒擔心再發生意外,每日都變著法兒的做些進補的食物,只盼著姜臨秋能多吃些。
她今兒個得了一道菜譜,說是對有身孕的人再是滋補不過,只是過程有些繁瑣,不過墨兒心裡記掛著自家小姐,再是繁瑣也不怕。
她先把菜譜拿去醫館里同大夫確認過了,在得到大夫的保證后,又親自挑選了上好的食材和藥材,便一頭鑽進了居灶君里。
墨兒將食材和藥材一一洗凈,分類盛好,然後把燉得爛爛的雞肉取出來,切成細絲,放了鹽用清水煮了一遍,等膩人的油煮出來后,把雞肉撈出來,再把之前剔出來的雞骨同準備好的豬骨放在一起燉湯。
湯里又放了一些去腥味的好藥材,大約熬了一個時辰左右,墨兒把湯里的藥材去掉,把之前備好的藥材放在滾燙的水裡焯了一遍。
這些藥材雖然溫和,但為了防止因為藥材過多而導致藥力過猛,所以還是要用水焯一遍,既可以壓低一些藥力,又可以減少一些葯的苦味。
焯過之後,墨兒把藥材同切好絲的雞肉一齊剁碎,倒進煮著湯的陶罐中,隨後把雞蛋同剁碎的蝦肉攪拌在一起調和,混著麵粉捏成指頭大小的丸子,靜置一會後也倒入湯中。
等半個時辰后,湯熬成了乳白色,香氣也隨之散發出來。
墨兒迫不及待地舀起湯,自己先嘗了一口,確定味道不錯后,舀了一碗,趁熱給姜臨秋送過去。
姜臨秋正在屋子裡歇息,墨兒輕手輕腳額地進門,對著床上的姜臨秋輕聲喚道:「小姐。」
一隻手掀開遮得緊實的床幔,姜臨秋看著端著湯藥的墨兒,笑道:「辛苦你了。」
墨兒把她扶起來:「小姐要是記得墨兒的好,就好生修養著,這才不會辜負墨兒的心意。」
姜臨秋坐起來,她這些日子被墨兒變著花樣地食補,氣色比之原來已經好了很多,下巴也圓潤了一些。
墨兒看著姜臨秋變得好多了的氣色,稍微放心了些,姜臨秋握住她的手,「可不能只顧著我,自己也要多補補。」
兩個人拉著手說了些體己話,姜臨秋又乏了,墨兒這才服侍著她睡下了。
一轉眼又是大半個月過去了。
姜臨秋日日被墨兒服侍著,再加上慈幼堂和贍養孤寡老人的事已經確定下來,她整個人沒了操心的事,氣色和精神就愈發好了。
蘇慕白還打趣她:「墨兒比我有用多了,把你養得越發好了。」
姜臨秋撫了撫有些凌亂的鬢角:「就會打趣我。」
蘇慕白知道姜臨秋這些日子所做的事,他只當是姜臨秋心血來潮,也沒有問緣由,沒想到反響卻挺大,就連父皇都誇獎過他。
只是不願意她太過操勞,免得傷神,「我看慈幼堂和莊子的事都差不多,你就將事情放給下面的人去做就好。」
姜臨秋輕輕「嗯」了一聲,她低頭,露出一段纖細白皙的脖頸,蘇慕白用手攬過她,「不要太辛苦了,不然我會擔心的。」
便又是一番濃情蜜意了。
六皇子府上。
六皇子氣急敗壞地摔了手中的茶盞,因為憤怒臉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紅,「瞧瞧這叫什麼事,不過是做了些善事,但是越發的得勢了。」
六皇子妃擔心他氣急傷身,忙伸手替他順氣,「不過是暫時的小人得勢罷了,夫君莫要生氣了。」
自從那一日六皇子得了自己被害是因為秀妃的消息過後,整個人就陰鬱了很多,那日得了消息,抱著她默默地流了半響的淚,發誓不饒過那些害他的人。
六皇子妃心疼又擔憂,對於她來說,六皇子平安才是大事,作為一個從深宅大院里出來的人,宅子里的陰謀詭計她也知道不少,看人的本事也是有一些的。
六皇子不是奪嫡的那塊料,先不說身子虧損極大,就說性子,也比不上三皇子,她本來也不是向著皇后的那個位子去的,也不想走這一步路。
換句話說,即使現在還沒有定下太子來,但局勢本來就是跟明朗的,而六皇子與錦妃聯手,到底會不會是為他人做了嫁衣,也尚且不明。
而六皇子被害一事,真相究竟如何,也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下定論的。
但六皇子早就信了錦妃的話,她就算不支持,也不能說什麼,免得自己和六皇子離了心,就更得不償失。
六皇子嗤笑:「不就是做了些善事,以為這就能把以前的債一筆勾銷了么?」
六皇子妃有些猶豫:「錦妃還沒傳消息過來,夫君也不要太記掛此事,等錦妃傳消息過來,自會有辦法的。」
六皇子有些生氣:「日日盼著呢,也不知道為何這次遲遲沒有消息。」
錦妃觀望了好些日子,老皇帝一直都沒有動作,顯然是不打算就此事與蘇慕白計較了,想必也是,畢竟這是幾件大善事,皇帝也不能沒理由發作,讓人覺得他昏庸無道。
不過經她上次一說,老皇帝心裡肯定有些不愉快的,說不定還被埋下了一顆猜忌的種子,這也就夠了,因為種子遲早會發芽的。
但她一直不出聲,想必方如琴和六皇子會坐不住,她還要想法子向那兩個人遞消息,防止那兩人輕舉妄動,壞了她的最終計劃。
半個月來,凌辰翰也沒有讓人傳信過來,也不知道有什麼打算。
她這樣想著,卻突然聽得喜兒在門外出聲,「娘娘,太后讓您去她宮裡一趟。」
錦妃心情不佳地揉了揉手裡的帕子,討了太后和皇帝的歡心過後,雖然她在後宮裡輕鬆了許多,但也得花更多的心情來照拂這些人。
特別是太后,自從與她說過話以後,就常找她說話,她雖然心裡厭煩,但面子上也得擔待著。
錦妃這般想著,又嘆了口氣。
姜臨秋這些日子就閑了許多。
她雖然做了這些事,但總是覺得不夠,或許是上天隱有指示,在別人看來,她做了這麼多,已經是積善頗多了,其實不然。
她還是要再做些什麼。
可是她還能做些什麼呢?
想起這些,姜臨秋犯了愁,她建了慈幼堂,又將孤寡老人安置在了郊外的莊子里,這些動作已經夠大了,按理來說,她也不能再做些事來引人猜忌了。
但是不做什麼,她又無法放心。
古人有云:「不以惡小而為之,不以善小而不為。」她是否應該從一些小事做起呢?小善也是善呢。
她這樣惦記著,卻又想不出主意來。
此刻,三皇子府門外。
一個中年男子,穿著皂色長衫,雖然靴上沾了一些泥濘,顯得風塵僕僕,但臉上神采十足,不見因為趕路而有的憔悴。
他雲遊四方,又回到了這裡,既是懷念又有些悵然,本來打算看一眼就走了,但因為聽到坊間的一些傳聞,就想來看看。
他那徒弟聰明伶俐,怎會無端做這等惹人眼目的事呢?陳華寅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他早就把姜臨秋當做自己的半個女兒,更何況姜臨秋有了身孕,他也該來看看了。
陳華寅敲了敲府門,厚重的大門打開,守門的小廝看到他,有些驚訝,「陳、陳、陳神醫?」
陳華寅有些好笑:「正是老夫。」
守門的小廝「嘿嘿」一笑,「皇子妃知道您來,肯定很開心,快隨奴才進來吧。」
他一邊將人引進來。一般吩咐一邊的人去姜臨秋的院子里通知。
姜臨秋很快就得了消息,墨兒扶著她去正廳,陳華寅正笑吟吟地坐在木椅上,姜臨秋看到他,心中不免有些感傷。
「好孩子,過來。」陳華寅朝她揮了揮手,「讓師傅看看。」
因為這段時間被墨兒好好地食補著,姜臨秋臉上瑩潤了很多,乍一看是氣色極好的,但眉間卻隱隱有些鬱結之氣。
姜臨秋走到他身邊坐下,自覺地挽起袖子,將手露出來,陳華寅伸手為她把脈,面色卻漸漸的不好了。
「老實告訴師傅,可是近日與三皇子有爭吵啊?」
姜臨秋哪會想到陳華寅會這麼問,她一怔,「沒有啊。」
「哪裡沒有。」陳華寅有些著急,「你看起來氣色不錯,但為師發現你氣結於心,明顯是有心事,若不是因為蘇慕白,你哪裡來的心事?」
姜臨秋親親熱熱地挽住他的手:「不是這樣的,師傅來明都,可聽說了一些事?」
陳華寅挑眉:「可是慈幼堂和贍養老人一事?」
姜臨秋應了一聲,她道:「其實徒兒鬱結,就是因為這事。」
「近日來,徒兒得了高人指點,知道日行一善的重要性,徒兒以前……嗨,不提也罷,只是想做些好事,積些善罷了。」
她這般一說,又忍不住蹙眉,「但就是愚鈍了些,總是想不到好法子,所以才會這樣。」
陳華寅聽她這麼說,忍不住責備道:「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何必如此傷神?」
姜臨秋看著陳華寅,卻是心神一動。
她有了新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