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審問
蘇慕白依舊是坐在那裡神閑地喝著茶，可凝兒此時的心裡頭就不安生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沒有料到蘇慕白會發現其中端倪，沒有想到他竟然要交廚房裡的婆子都來一一詢問。
她倒是處理好了另一個婆子，只怕是自己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被某些人看了去，那當真是這其中一大失誤的點。
「怎麼，心裡頭慌？」蘇慕白看著茶盞里漂上來又沉下去的茶葉，放下了手中的茶，氣若遊絲地看著凝兒。
凝兒搖搖頭，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兩手緊緊地握著手絹，眼見著那老管家便從外邊帶著幾個婆子進來了。
這廚房裡一共有四個婆子，如今死了一個還剩三個婆子。三個婆子一到蘇慕白的跟前便跪下行了個禮，知道此次是來問審的，個個心裡頭慌得緊。
「啟稟皇子，人已經帶到了。」老管家到蘇慕白跟前稟報著，那三個婆子面面相覷，蘇慕白看出這三個婆子是擔心著，於是吩咐了老管家退下之後便對那三個婆子說道:「莫要擔心，若是你們說的是實話，自然是不會虧待了你們去的。」
三個婆子頻頻點頭，凝兒心裡頭也沉了幾口氣，既然事情不可避免那便安心接受罷了，若是有什麼突發情況，諒自己的腦子也能夠想出措辭來應對。
「你們只要好好回答皇子提出的問題，說清楚了實話便什麼事兒都沒有，若是敢有半句食言，定割了你的舌頭！」凝兒倒也是給這些婆子一個警告，蘇慕白聽此瞪了一眼凝兒，這才叫她說不出話來。
三個婆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等著蘇慕白問問題，蘇慕白問道:「前不久，這府里死了一個婆子是廚房裡的，你們可知曉？」
其中一個婆子來了興緻，兩眼放光，說道:「這不是今早的事情嗎，今早我還瞧見二夫人對老管家說好好處理這具屍體，這婆子跟我們也是多年的老姐妹了，如此想來的確是有些蹊蹺……」
這婆子感覺到凝兒非比尋常的氣場之後便不敢往下講了，於是索性低著頭，不敢再往下說。
蘇慕白聽此，接著問道:「在婆子去世之前可有什麼徵兆，有什麼人找過她沒有？」
三個婆子沉思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婆子說道:「徵兆倒是沒有，她平日里都是為著他那好賭的兒子操心，如今突然去世大概是被兒子給逼迫的吧……」
這婆子也是有些不確定，另一個婆子聽了這婆子的言辭之後，立馬反駁道:「啟稟皇子，她本不是一個輕生的人，我依稀記得之前二夫人曾找過他。」
這矛頭一下就指向了寧兒，寧兒心裡頭緊了緊，蘇慕白朝凝兒的眼神看去愈發地尖銳，凝兒自然需要為自己辯解，於是說道:「我的確是去找過這婆子，聽說她擅長做糕點，我也去請教幾個，怎的……我去請教幾個菜色也會導致她落井嗎？」
蘇慕白倒是搖搖頭，繼而問道:「有誰曾看見二夫人去找那婆子請教了？」
這三個婆子揭示竊竊私語，其中一個婆子總是看著凝兒的臉色不知該說不說，蘇慕白倒是眼尖，一下子便瞧見了，於是指著他問道:「若是有什麼話當著我的面講，我蘇慕白定保她！」
那婆子這才放下心來，於是說道:「我瞧見二夫人來找那婆子，二人起初是好好的，後來似乎是起了爭執，隨後二人便出去了，奴才也就沒有再看見了.……於是今早便傳來了那婆子逝去的消息.……」
此番話語一出，自然是將矛頭又指向了凝兒，蘇慕白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答案，定是那凝兒將那婆子陷害了，只是她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自己還不得而知。
「照你的意思是，是我害的那婆子下水的？」凝兒的語氣咄咄逼人，目光凌厲，瞧著倒像是威脅，那婆子正欲說些什麼，一下子便沒了話。
沒有人親眼看見凝兒將那婆子推下水，自然也就沒有辦法證明凝兒真的推她下去了，蘇慕白不過是推測罷了，只是這推測也是不無道理，按著凝兒的脾性是很有可能的。
他心中更加大膽的猜測，恐怕就是凝兒給姜臨秋送給錦妃的糕點裡下毒，然後正巧這婆子也參與其中，凝兒為了不泄露自己，於是便將這婆子傷害了。只是凝兒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蘇慕白就不得而知了，孤且就認為是爭風吃醋罷了，不過這也是他心中的猜測罷了，不能一次下定決定論。
「今天就先到這裡為止，你們幾個都管住嘴，電視不會虧待了你們去的，沒什麼事就先退下吧。」孫悟白如此說道，腦袋裡若有所思。
三個婆子應了聲，便匆匆的退下了，凝兒倒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即便那蘇慕白懷疑又如何，沒有證據指向是她做的，凝兒料那蘇慕白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要懲罰他。
「今日一事，是怕與我無太大關係，既然無事那臣妾就先告辭了。」凝兒對著蘇慕白行了一禮，蘇慕白不理會他，你以為便自顧自的轉身走出了點玩。
墨斬風一直在屋外邊守著，瞧著凝兒出來，隨後便進入了蘇慕白的屋子裡。
「二夫人方才出去，鬆了好大一口氣。」墨斬風將他所見所聞告訴給蘇慕白，蘇慕白心中更有了底數，她若不是緊張，若她不是心虛，又怎會長吁一口氣。
「吩咐你去辦的事情辦得怎樣了？」蘇慕白問到，先前他就已經告訴墨斬風去調查凝兒的事情了，如今也不知有何進展。
墨斬風點了點頭，隨後從屋外進來一個奴婢，是十六七歲剛剛進府的樣子，第一次近距離地見到蘇慕白心裡頭更是忐忑不已，於是便跪在地下，頭久久都不敢抬起來。
「你先起來說話。」蘇慕白走到那姑娘跟前安撫道，繼而一臉疑惑地看著墨斬風。
墨斬風見那姑娘不說話，所幸他說的出來，說到:「就在我們一行去明遠寺回來前不久，這姑娘來找到我，說是自己看到有人殺人了，但是她年紀還小，也不知該不該去報官，我放下細細盤問了一番，才知道是那二夫人推了那婆子一把，至於是那什麼原因，這姑娘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屬下就不得而知了。」
蘇慕白就料到真相會是如此，看著地上跪著的姑娘，將她扶了起來，畢竟是剛剛進宮不久的小姑娘，如今就見到了這樣殘忍的事情，心裡頭難免會有些不安，也不難怪她見到自己便跪不起了。
「你可聽到他們當時都說了些什麼嗎？」蘇慕白輕聲問道，生怕嚇著這奴婢。
那奴婢搖了搖頭，晃得跟撥浪鼓似的，隨後又說道:「我只聽到些什麼幫凶.……毒不毒什麼的……」
蘇慕白更加確定了心中的判斷，只是這凝兒的動機也太牽強了些，他深知凝兒對自己是沒有感情的，就憑感覺，也能夠感覺的出來。只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不知她背後有什麼勢力，總歸這凝兒倒是不可捉摸，還是得靠著細細查探才行。
蘇慕白吩咐道:「近來定要好好盯著那凝兒，她若是有了什麼行蹤，便立刻告訴我，切了什麼人，發生什麼事，在什麼地方都一一上報。」
墨斬風瞧著蘇慕白的臉色，便將這丫鬟帶了下去，只希望其他見到凝兒殺了那婆子的事情，不要太影響到心裡頭就好，畢竟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
凝兒出了蘇慕白的屋子之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好在蘇慕白沒有發現什麼證據能夠證明自己害死老婆子的，即便出來了，凝兒便說自己失手推了就行，反正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他心裡頭倒是盤算著什麼時候好好地將那廚房的婆子都整治一番，今天的這一番盤問，雖說沒有給凝兒造成什麼損失，只是這些話著實令她擔心受怕了一陣。這些婆子留著終究也是個禍患，改天找個機會把這些都一併除去，自己便再也沒有威脅了，也就能夠好好地完成自己的任務了。
蘇慕白此番盤問，除了確定凝兒的動機和作案手段之後，倒是也沒有其他的新發現，況且當下的證據還不足夠證明那就是凝兒下的毒。就是自己這般認為罷了，很難叫其他人信服，因此，拿出這樣的證據到皇帝面前是斷然不會讓姜臨秋回來的。
蘇慕白只等著墨斬風察到的情報，拿回來再做打算，至於現在來說，做決定還太早了，一步錯，步步錯，每一步都要小心而謹慎。
他只盼著能夠早日找到這幕後黑手，那姜臨秋就會被放回，她本就是含冤受辱，如今，在明遠寺里沒有了自己的庇護也是一大威脅，縱使她十八般武藝再深，也敵不過那可怕的人心。敵人在暗，姜臨秋在明，怎麼來說，姜臨秋十分危險的，若是能出來在自己的身邊也好有個照應，自己也會放心許多。